散文《隔窗观湖》董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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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小区对面，有一座人工湖。说是对面，中间还约有千米的距离。

　　我站在24楼的大厅里，让视线越过小区高低错落的楼顶，方能看到辽河的水域和那湖面。因为楼高，它便揽住了一幅胜景。

　　最美之时当属黄昏了。当然，清晨也是美不胜收。

　　每天傍晚，在暮霭降临前夕，我兀自走到窗前，隔窗远望。

　　月光从城市的嘈杂、路人的行人、车水马龙中滑过，落到那湖面之上。

　　眼前，忽然间亮丽起来。在夏天，那里有浓郁厚积的绿色，纹丝不动的伴着夕阳。那一刻，天只剩下一小块儿，亮在湖的一角，像一泓明净的水，又像一方白手帕。在眼前左冲右突，想移开去看别的地方，却躲不开那湖的诱惑。

　　在那片火红的晚霞里，它安安静静的，似乎有一种无穷的力量，眼神被它粘住了，想收也收不回来。有小时候，见到威严长者的感觉一一想看，又有些畏惧、胆怯，却又收不回惊异的目光，直到对方慈祥的一笑，才敢过去亲热地叫一声。

　　这么些年，我一直相信，风是人工湖与城市的对话，听久了，便能从那呼呼的风声里辩出它的心声。

　　比如春天里，暖阳融融，春风拂面，那风温柔、细腻、甘甜。蒹葭吐翠，树木泛渌，刺花正香，湖水潋滟，潺潺流淌……

　　这都是那湖在黄昏里的絮语，念叨出一个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时序。

　　再看近处城区的街道上，有一个过马路的小姑娘，一条浅绿色的丝巾，在车水马龙中飘动。看着看着，春姑娘也款款地走过来了。

　　春天里，偶尔也刮场小北风，吹得窗棂呼呼作响。这是冰雪的主旋律，伴着铿锵的节奏，我又转过身来，把目光投向南窗。可我看不到它在舞蹈，那些纷飞的雪片，是它洒向大地的娟花。城在风中捂着灰白的衣装，马路上的银杏叶也掉光了。可那些叶片里，挟着难以数计的欲望，在风的缝隙里，飘洒得七零八落。

　　北风呼啸，数九隆冬。心中之梦，在冰雪覆盖的黑土地里孕育。正如我伫立窗前，缩紧了大脑里的思想，愿自己成为一片飞扬的雪花，待瞬间的美丽过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不想变为城市的一滴水，在粉尘下的街道上，被千万双脚板，踩踏得面目全非、浑浊不堪。我愿插上翅膀，从那湖上飞过去，落到湖滨公园的绿地里、花草中，落到绿枝枯干上，让阳光抚摸干净，然后，再化成一滴水，随一颗种子落地，来年长成新苗，成为林中一个幸福的孩子。

　　挽小草作伴儿，邀鸟儿齐鸣，与触手可及的月儿，走出黎明的窗口一一这个独白，相信会在另一户的窗前，有个看湖的人，与我同声共鸣。

　　夏天这个季节，以被我放在了遗忘的角落。也忘记了一颗炫目在湖上空的星子，以及牛郎之女隔河相望的漫长。

　　远处的虫鸣，飘渺成长夜的歌谣。给一座小城披上了朦胧的外衣，剩下的只有绮丽耀眼、五光十色的灯火。

　　我身穿一件风衣，站在黄昏里迎风，却没能翩翩起舞。不是不想，一个凡民庶子，岂敢于湖风竞舞？在大自然的舞者面前，我那轻盈的脚步，显得异常凌乱。

　　在客厅一偶的有限空间里，也只有风姿自然伸展。

　　我敞开心扉，让心事自由飞翔。那一刻，我最这小城里最快乐的人。

　　湖的秋天是不能不说的。落叶知秋，城中的风景树一片碧绿，一如继往地透惑着城里的人。而湖那彩色的秋衣格外醒目:原来，在湖畔的公园里，金色的流韵，一浪一浪漫过树林，在湖心的倒影里泛起涟漪……园水相伴，岁月静好。

　　我家大厅的窗台上，那几盆九月菊，也急匆匆地含苞吐蕊，呼应着湖丰满的秋意。在这个天高气爽的时节，湖面上的秋天，被分成两半:这边晦暗，那边湛蓝。一边混沌，一边透明。落霞与孤骛，闲在湖上。烟云与尘埃，忙在小城里。而秋风却不知怠倦，依然从湖面上袅袅走来，向小城的秋天问候。

　　厢看两不厌，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看湖有灵，湖看我何由？

　　但我相信，它会看到我的。我站顶层，居高临下。我看清了辽河流了几千年，河道一天天加宽，河水一天天减少。看湖畔的老区变成新城，青瓦白墙，凤毛鳞角。小区高楼大厦林立，街路宽阔平坦……

　　观湖的那一刻，每一寸的肌肤都娇嫩，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每一缕湖风都透骨，每一抺露光都暖心。

　　在朦朦胧胧的晨雾里，我依然在寻找，寻找湖的影影绰淖……

　　我依然在倾听，倾听湖传给我的信息……

　　晨雾渐渐散去，湖面上岚气缭绕，公园里绿海如潮。

　　2021.3.17.10.26分于盘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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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凯.笔名:恺悦.网名:山巅白雪.祖籍:内蒙古通辽，现居辽宁盘锦.1955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93年毕业于河北文学院.中国乡土诗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盘锦市作家协会会员，盘锦市诗词学会会员，盘锦市儿童文学学会会员，盘锦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盘锦市音乐家协会会员，盘锦市电影家协会会员，2018届新时代中国故事高研班学员，盘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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