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十一年 鲁作三军 晋楚欺郑 居安思危

  【经】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公至自会。楚执郑行人良霄。冬,秦人伐晋。(公元前562年,己亥,周灵王十年,鲁襄公十一年,齐灵公二十年,晋悼公十一年,秦景公十五年,楚共王(亦书龚王)二十九年,宋平公十四年,卫献公十五年,陈哀公七年,蔡景公(景侯)三十年,曹成公十六年,郑简公四年,燕武公十二年,吴寿梦二十四年,许灵公三十年,邾宣公十二年,杞孝公五年,纪平侯二十九年,莒犁比公十五年,滕成公十三年,薛献公十七年)

  【传】十一年春,季武子(季孙宿,亦书季孙夙)将作三军,(杜预注曰:鲁本无中军,唯上下二军,皆属於上。有事,三卿更帅以征伐。季氏欲专其民人,故假立中军,因以改作。)告叔孙穆子(叔孙豹)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杜预注曰:征,赋税也。三家各征其军之家属。)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杜预注曰:政者,霸国之政令。《礼》,大国三军。鲁次国而为大国之制,贡赋必重,故忧不能堪。)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杜预注曰:穆子知季氏将复变易,故盟之。)乃盟诸僖闳,诅(杜预注曰:诅,以祸福之言相要。)诸五父之衢。(在今山东济宁市的曲阜市东南部,五与“忤”相通,父即夫,忤夫即恶夫,恶夫之衢是指找不到宗系之人的乱葬岗子。可见季武子与叔孙穆子盟的不是一般的誓。杜预注曰:五父衢,道名,在鲁国东南。)

  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正义曰:如上所分,三家所得,又各分为四。季氏尽取四分,叔孙取二分,而二分归公。孟氏取一分,而三分归公。分国民以为十二,三家得七,公得五也。)

  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弱国外交)

  四月,诸侯伐郑。己亥(十九),齐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罃至于西郊,东侵旧许。(过去许国的地方,许国都城原来在今许昌城东20公里的张潘古城四周。公元前576年许国已迁于叶,今河南平顶山市叶县南。)卫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郑地,即棐或棐林,在今河南郑州市新郑市东或者北40里。)师于向,(在今河南省开封市尉氏县西南。这个位置在郑都东稍南60里。杜预注曰:向,地在颍川长社县东北。)右还,(杜预注曰:北行而西为“右还”。)次于琐,(郑地,在今新郑市北仅10余里。杜预注曰:荧阳宛陵县西有琐候亭。)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属黄河支流,今已湮,当在今河南新乡市原阳县西,这个地方当时在黄河南。)。郑人惧,乃行成。

  秋七月,同盟于亳。(即位于今河南郑州市管城回族区和二七区的商代遗址,是商朝历史上定都时间仅次于殷的都城,建都时间距今3600年。但亳作为地名不止一处,商汤在灭夏之前居住的地方都叫亳,灭夏之后又建了较大的城,也叫亳。郑州商城应该是商灭夏之后新建的亳,是作为全国首都的亳。)范宣子(士匄,中军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蕴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杜预注曰:七姓:晋、鲁、卫、郑、曹、滕,姬姓;邾、小邾,曹姓;宋,子姓;齐,姜姓;莒,己姓;杞,姒姓;薛,任姓。实十三国,言“十二”,误也。)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bó其国家。」

  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二十七),伐宋。

  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伯有,公孙辄子耳(公元前563年)之子)、大宰石□(chuo,结构[召比大])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杜预注曰:书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所以通命示整。或执杀之,皆以为讥也。既成而后告,故书在萧鱼下。石■为介,故不书。)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二十六),晋赵武(赵文子,赵孟)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初九),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初一),会于萧鱼(郑邑,一说在今河南许昌市魏都区,一说在今河南郑州市的新密市尖山乡萧鱼口。)。庚辰(初三),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晋侯使叔肸xī(羊舌肸,字叔向)告于诸侯(杜预注曰:告诸侯,亦使赦郑囚。)。公使臧孙纥(臧武仲)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以藉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tún车淳(兵车之耦曰淳,配套)十五乘,(杜预注曰:广车、軘车,皆兵车名。)甲兵备,凡兵车百乘,歌钟二肆,(杜预注曰:肆,列也。县钟十六为一肆。二肆,三十二枚。)及其鏄磐,女乐二八。

  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杜预注曰:九合诸侯,谓五年会戚,又会城捸救陈,七年会鄬,八年会邢丘,九年盟于戏,十年会柤,又伐郑戍虎牢,十一年同盟亳城北,又会萧鱼。)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采菽》)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逸《书》,杜预注曰:规正公。)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杜预注曰:礼,大夫有功则赐乐。)

  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初五),武济自辅氏(在今陕西渭南市大荔县步昌乡小坡村附近,古代有辅氏城,此地位于黄河西岸,距黄河20里,公元前594年秋七月魏颗俘获杜回之地,结草衔环故事中结草篇的发生地。),与鲍交伐晋师。己丑(十二),秦、晋战于栎(在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西南。),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译文

  十一年春季,季武子准备编定三个军,告诉叔孙穆子说:“请编三个军,每家管一个军。”叔孙穆子说:“政权将要轮到您执掌,您一定办不好的。”季武子坚决请求,叔孙穆子说:“那么结个盟吧。”于是就在僖公宗庙门口订立盟约,在五父之衢发誓。

  正月,编定三个军,把公室的军队一分为三,而各家掌握一军。三家各自把原有私家车兵合并,季氏让他私人武装中的成员参加军队的免除征税,不参加的人加倍征税。孟氏让他的私邑士兵中的一半,或子或弟做奴隶兵。叔孙氏仍然把他私邑士兵全编为奴隶兵,不这样,就不并入所分的公室军队里。

  郑国人担心晋国和楚国,大夫们说:“不顺从晋国,国家几乎灭亡。楚国比晋国弱,而晋国并不急于争夺我国。如果晋国急于争夺我国,楚国会避开他们的。怎么才能让晋军出死力攻打我们,楚国就不敢抵挡,然后才能够坚决依附晋国。”子展说:“向宋国挑衅,诸侯必然来到,我们跟从他们结盟。楚军来到,我们又跟从楚国,这样晋国就更要生气了。晋国如果能不断地前来,楚国将会不能抵挡,我们就坚决依附晋国。”大夫们对这计划表示高兴,派边境的官吏向宋国挑衅。宋国的向戌入侵郑国,俘获甚多。子展说:“可以出兵攻打宋国了。如果我们进攻宋国,诸侯进攻我们必然努力攻击。我们就听从命令,同时报告楚国。楚军来到,我们就和他们结盟而又重重地贿赂晋军,就可以免于祸患了。”夏季,郑国的子展率军入侵宋国。

  四月,诸侯联军进攻郑国。十九日,齐国太子光、宋国向戌先到达郑国,驻军在东门外。当天晚上,晋国荀罃到达西郊,往东进攻许国的旧地。卫国孙林父进攻郑国的北部边境。六月,诸侯在北林会见,军队驻扎在向地。又转向西北,驻扎在琐地。包围郑国,在南门外显示军力。又有军队从西边渡过济隧。郑国人畏惧,就向诸侯求和。

  秋季,七月,各诸侯和郑国在毫地结盟。范宣子说:“如果盟辞不谨慎,必然失去诸侯。诸侯来往疲乏而没有得到成功,能够没有二心吗?”于是就盟誓。盟书说:“凡是我们同盟国家,不要囤积粮食,不要垄断利益,不要庇护罪人,不要收留坏人。救济灾荒,安定祸患,统一好恶,辅助王室。有人触犯这些命令,司慎、司盟的神,名山、名川的神,各种天神,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的祖宗,明察的神灵诛戮他,使他失去百姓,丧君灭族,灭国亡家。”

  楚国的子囊向秦国请求出兵,秦国的右大夫詹率领军队跟随楚共王,由楚王率领进攻郑国。郑简公前去迎接表示顺服。七月二十七日,进攻宋国。

  九月,诸侯用全部兵力再次进攻郑国,郑国人派良霄、太宰石chuò[“免”字之“儿”换为“比”。一种似兔而大的青色小兽]去到楚国,告诉说准备对晋国顺服,说:“孤由于国家的缘故,不能怀念君王了。君王如果能够用玉帛安抚晋国,不这样,那就用武力对他们加以威慑,这都是我的愿望。”楚国人囚禁了他们。《春秋》记载说“行人”,这是说他们是使者“不应该有罪”的意思。

  诸侯联军在东门外示威,郑国人派王子伯骈求和。九月二十六日,晋国的赵武进入郑国和郑简公结盟。冬季十月初九日,郑国的子展出城和晋悼公结盟。十二月初一日,在萧鱼会见。初三日,赦免郑国的俘虏,都给以礼遇放回去。收回巡逻兵,禁止掠夺。晋悼公派叔肸通告诸侯。鲁襄公派臧孙纥回答说:“凡是我们同盟国家,小国有了罪过,大国派兵讨伐,如果稍有所得,很少对小国不加赦免的,寡君听到命令了。”

  郑国人赠给晋悼公师悝、师触、师蠲;配对的广车、軘车各十五辆,盔甲武器齐备,和其他战车一共一百辆;歌钟两架以及和它相配的鎛和磬;女乐两佾十六人。晋悼公把乐队的一半赐给魏绛,说:“您教寡人同各部落戎狄讲和以整顿中原诸国,八年中间九次会合诸侯,好像音乐的和谐,没有地方不协调,请和您一起享用快乐。”魏绛辞谢说:“同戎狄讲和,这是国家的福气。八年中间九次会合诸侯,诸侯顺从,这是由于君王的威灵,也是由于其他人员的功劳,下臣有什么力量?然而下臣希望君王既安于这种快乐,而又想到它的终了。《诗》说:'快乐啊君子,镇抚天子的家邦。快乐啊君子,他的福禄和别人同享。治理好附近的小国,使他们相率服从。’音乐用来巩固德行,用道义对待它,用礼仪推行它,用信用保守它,用仁爱勉励它,然后能用来安定邦国、同亨福禄、召来远方的人,这就是所说的快乐。《书》说:'处于安定要想到危险。’想到了就有防备,有了防备就没有祸患。谨以此向君王规劝。”晋悼公说:“您的教导,岂敢不承受命令!而且要是没有您,寡人无法对待戎人,又不能渡过黄河。赏赐,是国家的典章,藏在盟府,不能废除的。您还是接受吧!”魏绛从这时开始才有了金石的音乐,这是合于礼的。

  秦国庶长鲍、庶长武领兵进攻晋国来救援郑国。鲍先进入晋国国境,士鲂抵御他,认为秦军人少而不加防备。十二月初五日,武从辅氏渡河,和鲍夹攻晋军。十二日,秦军和晋军在栎地作战,晋军大败,这是由于轻视秦军的缘故。

附:《春秋》:“王正月,作三军。”

“三军”,按《周礼》,一军为一万二千五百人。三桓将公室军队重新编制,组成三军,因公室衰落,三军改为季孙、叔孙、孟孙三族所控制,每族各领一军。史记集解韦昭曰:“周礼,天子六军,诸侯大国三军。鲁,伯禽之封,旧有三军,其后削弱,二军而已。季武子欲专公室,故益中军,以为三军,三家各征其一。”索隐征谓起徒役也。武子为三军,故一卿主一军之征赋也。杜预注曰:增立中军。万二千五百人为军。

《公羊传·襄公》:“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

(“三军”是什么意思?就是为军队设置三卿。鲁国建立三军,为什么要记载呢?为了谴责。谴责什么?按照古代制度,鲁国只能在军中设置上卿、下卿、上士、下士。)

《谷梁传·襄公》:“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

(作,是编制的意思。古时,天子拥有六军。诸侯一军。编制三军,是不对的。)

《国语卷五·鲁语下·叔孙穆子谏季武子为三军》:“季武子为三军,叔孙穆子曰:“不可。天子作师,公帅之,以征不德。元侯作师,卿帅之,以承天子。诸侯有卿无军,帅教卫以赞元侯。自伯、子、男有大夫无卿,帅赋以从诸侯。是以上能征下,下无奸慝。今我小侯也,处大国之间,缮贡赋以共从者,犹惧有讨。若为元侯之所,以怒大国,无乃不可乎?”弗从,遂作中军。自是齐、楚代讨于鲁,襄、昭皆如楚。”

(季武子打算建立三军,叔孙穆子说:“不可以。天子拥有六军,由在王室为卿的公统率,用来征讨不义之国。大诸侯国的国君拥有三军,由卿统帅,用来随从天子征讨。一般诸侯国的国君有卿而没有三军,由卿统率经过训练的武卫之士来辅助大诸侯国的国君。自伯、子、男以下的小国有大夫而没有周天子任命的卿,只是负责出一些兵车甲士跟随诸侯作战。这样上才能匡正下,下面才没有奸恶。如今我们鲁国是个小国,处在齐、楚等大国之间,即使整治好兵车甲士来供应大国,还恐怕被讨伐。倘若要建立大诸侯国才有权拥有的三军,势必会激怒大国,恐怕不行吧?”季武子没有听从穆子的劝告,于是在原来上军下军的基础上又组建了中军。从此之后齐、楚两大诸侯国轮番攻打鲁国,鲁襄公、鲁昭公被迫先后去楚国表示臣服。)

《春秋》:“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夏季,四月,鲁国四次占卜祭祀天地的吉日,都不吉利。于是不举行祭祀天地的仪式。)

《谷梁传·襄公》:“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夏季四月,不合郊祭的时令。卜四次,不合于礼。)

《春秋》:“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春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春秋》:“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

《春秋》:“楚子、郑伯伐宋。”

《春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公至自会。楚执郑行人良霄。”

《史记卷四十二·郑世家第十二》:“晋怒郑与楚盟,伐郑,郑与盟。楚共王救郑,败晋兵。简公欲与晋平,楚又囚郑使者。”

(晋国生气郑国与楚国订立盟约,攻打郑国,郑国又与晋国结盟。楚共王救援郑国,打败了晋军。简公想和晋国讲和,楚国又囚禁了郑国使者。)

《国语卷十三·晋语七·悼公赐魏绛女乐歌钟》:“十二年,公伐郑,军于萧鱼。郑伯嘉来纳女、工、妾三十人,女乐二八,歌钟二肆,及宝镈,辂车十五乘。公锡魏绛女乐一八、歌钟一肆,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而正诸华,于今八年,七合诸侯,寡人无不得志,请与子共乐之。”魏绛辞曰:“夫和戎、狄,君之幸也。八年之中,七合诸侯,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焉得之?”公曰:“微子,寡人无以待戎,无以济河,二三子何劳焉!子其受之。”君子曰:“能志善也。””

(晋悼公十二年,悼公讨伐郑国,军队驻扎在萧鱼。郑简公嘉送来美女、乐师、妾三十人,女乐十六人,歌钟二架,以及珍贵的镈和辂车十五辆。悼公赐给魏绛女乐八人,歌钟一架,说:“你教寡人与戎、狄各部落媾和,整顿中原各国,到现在八年之内,七次会合诸侯,寡人没有不得意的,请与你共同分享这些礼物。”魏绛辞谢说:“与戎、狄部落媾和,这是君王的幸运。八年中间,七次会合诸侯,这是由于君王的威灵,以及其他各位大夫的功劳,我怎么能得到这些礼物呢?”悼公说:“要是没有你,寡人是无法怀柔戎、狄的,也不能渡过黄河征服郑国,其他大夫们又有什么功劳呢!你还是接受吧。”君子评论说:“悼公能记住别人的好处。”)

《史记卷三十九·晋世家第九》:“十一年,悼公曰:“自吾用魏绛,九合诸侯,和戎﹑翟,魏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乃受之。冬,秦取我栎。”

“九合诸侯”,据《左传》和《国语》,指公元前五六八年会于戚,同年又会于城棣救郑;公元前五六六年会于鄢;公元前五六五年会于邢丘;公元前五六四年会于戏;公元前五六三年会于柤,同年又戍郑虎牢;公元前五六二年会于毫城,同年又会于萧鱼。或谓“九”系虚数,极言其多。

“栎”,在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西南。

(悼公说:“从我任用魏绛以来,九次会合诸侯,与戎翟和解了,这全是魏子的功劳。”悼公赐给他乐队,他三次辞让才接受下来。冬天,秦国攻取了晋国的栎。)

《史记卷四十四·魏世家第十四》:“悼公之十一年,曰:“自吾用魏绛,八年之中,九合诸侯,戎﹑翟和,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然后受之。徙治安邑。”

“安邑”,山西省运城市夏县东北十五里。

(悼公十一年,悼公说:“自从我任用了魏绛,八年之中,九次会合诸侯,戎、狄同我们合睦,这全靠您的努力呀!”赐给魏绛乐器和乐队,魏降三次辞让,然后才接受了。魏绛把官府迁到安邑。)

《史记卷五·秦本纪第五》:“十五年,(秦)救郑,败晋兵于栎。是时晋悼公为盟主。”

(秦军救郑国,在栎邑打败晋军。这时候,晋悼公成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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