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竹林 | 第104天
扫地拖地楼道,开窗忽然被楼下林子里送物资过来的人叫喊,要开门,抬东西进入。
大殿阿姨去楼下找纸壳,正好看到扫地的我,问能否写点毛笔字,只好揽下阿姨让纸壳写一副毛笔字的瓷器活。
早上的时光,忽然就被占满。细想,好像冥冥中安排好了一般,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被阿姨遇到,也被送物资的人遇到,竟然忽然像是这个寺院具足轻重的人一般。
曾对别人说,有的事情,有的人能碰上,有的人,却恰好碰不到,而同一件事情,每个人看到的又不一样,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虚妄不实。
如果这个世界真实不虚,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每个众生看到的也都一样,而同样的景,其实由高矮视力好坏能看出不一样的景,不同众生眼里的景色也差距截然,而哪个又是真正的那副景呢?就像同样的生命体,却有千差万别的模样,六根的利钝也那般迥异。
这种虚妄不实,即便同一个生命体,前一刹那的你,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不是后一刹那的你,哪一个又是真实的自己?
虚妄不实的世间,细细思量,多像哲学家的辩论。而当起一念善时,可能改变一件事情的走向,至少遇到不同的缘,就像我才扫三宝地,就有了为阿姨和送物资人帮忙的机会。
二、众生相中的小偷
年轻时的老师父耗资全部家产,并得到已有成就的几位子女资助,恢复那座有千年悠久历史又在历史中残破的古寺,这样的老师父在远近山民的眼里,是富有的象征。不知是不是因为如此,寺院但凡能偷的东西都被顺手牵羊。
当年站在大殿,看到用伞遮挡摄像头偷功德箱的小偷,甚至大殿里的瓷花瓶都不放过。
看护大殿成了日常,老师父说,小沙弥白天不要出来,注意安全,这里人家已经偷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偷不走的,老师父挥手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初对老师父的那般潇洒印象深刻。
这所寺院,甚至未成年的小孩,夜里藏在菩萨身后的角落,半夜从功德箱顺出一塑料袋的零钱。
曾经一位正偷盗的年轻人,被发现夺门而逃时,一把将能作自己母亲年龄的阿姨推搡撞上门槛。
一所寺院进了小偷,忙活了半夜,当日法会登记供三宝的钱正好放在小偷忙活的房间。管理的居士将钱塞进柜子,因为天热,顺手也将脱下的衣服也塞进了柜子,却忘了锁上。忙活半夜的小偷撬开了所有的柜子,唯一对那间没锁的柜子打开瞅了一眼是衣服,失望到空手而归。第二天发现门锁都撬掉的那间屋子,管理的居士惊到手抖,打开忘了锁的柜子,忽然发现钱一分没少,而锁着的柜子全部一片狼藉。
开过功德箱就知道,似乎银行所有的硬币都进了寺院的功德箱,甚至夹杂着游戏币,皱巴巴脏兮兮的零角钞票,成堆出现。
而这样的功德箱,总是被小偷惦记,有时候耸人听闻到连同箱子都搬出去撬开清空了,把功德箱扔到林子里。
阿姨聊起佛前小偷的事,我说,佛一定看惯了众生相吧。
佛前的众生相就是世间的众生相,有的贫穷,有的人富有,就像佛前有的人偷盗,有的人供养。
随着电子币的将要普及,佛前做功德的事情还未思量该如何升级,而小偷们早已将网络诈骗风靡。
如今的寺院只是暂时封闭,而寺院是唯一没有层层门禁,可随意出入的地方,假若连佛前都到不了了,谁来可怜偷窃到佛前的小偷。
三、视频会议
忙到诵经结束,就参加视频会议,主题读书分享,比起上次的嘈杂,这次静的出奇,那股可能汹涌在底下的情绪,纷纷被一本正经装点,比起上次的强烈排斥,这次也竟然心无波澜。
有时候在人群中不一定是温情的,反而面对热闹有种孤单,所有客套的喧哗之下,也可能不及独处时的惬意。
有时候忽然被关注,或许不是花大把时间都走不近的人忽然对自己刮目相看到自动亲近,也可能是刚好遇到对方感兴趣,值得关注的地方。就像长久不联系的人,忽然联系,如果不是被盗号,不是试一试你删除了他没,不是发广告,不是献爱心大病救助,那可能就是要求助于你。记起历史老师讲到民国那段历史,学生纷纷对被日本控制为其做事的人嗤之以鼻,老师忽然说,如果将你丢掉那个年代,当年可能还没资格被控制。
视频,面对的不仅是对方,还有自己那副尊容,比起对对方的在意,好像更在意自己在摄像头中的样子。
有的话,适合信息,有的话,适合电话,有的话,适合视频。
有时候打开视频时,却并不能如电话中那般侃侃而谈。有时候信息能表达的信息,却语言中怎么也说不出口,有时候电话或语音中的信息却更能表达一种语气,看不到面容的信息或者语音,却能留给对方更多的想象空间,大多是美好的。
交流方式的日新月异,如今,可还有人写一份落墨纸张的信。纸质的信,十几年前收到过,大多来自高中同学,其中有当年同桌的一封。而即便写过信,早已相忘不记得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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