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远征军立威之战,军长当众立誓:攻不下此山,我就死在阵前!
众所周知,开国上将陈明仁是一员打仗很厉害、个性也极强的悍将。他在解放战争这幕史诗级大戏中出镜率不低,扮演的角色也难以替代,其是非功过,历史已经给出了公正的评价。
其实,陈明仁在抗日战争时期也有不少高光表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战例,无疑是1944年他率第七十一军远征缅甸期间亲自指挥的回龙山之战。
可以说,这是中国远征军历史上的立威之战,也是最燃一战,正是这一战让陈明仁这位血性军长得以扬名中外战史。
当时,中国远征军新十一集团军总司令黄杰刚上任不久就碰上了一块硬骨头,那就是日军设在中缅公路要道上的核心阵地——回龙山。
此山虽名气不大,但地形奇特、易守难攻,再加上日军在此修筑了极为坚固的工事,使得中国远征军虽死伤惨重,但仍迟迟未能攻克。
黄杰心急如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明仁和他的第七十一军身上。
可是前不久那场极为惨烈的松山之战中,七十一军也减员严重。为了让他们缓口气,黄杰曾与陈明仁订下“君子协定”:非万不得已,暂不调动七十一军。
但回龙山久攻不克,形势岌岌可危,黄杰只能把“君子协定”放在一旁,恳请陈明仁出手,拿下回龙山扭转颓势。
虽然七十一军阵容不整、元气尚未恢复,但一来陈明仁不忍坐视着友军遭受重挫,二来也明白此战意义重大,盟军和重庆方面都在密切关注,因此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没想到美军指挥部,却给黄杰和陈明仁来了个落井下石,他们以中国军队攻回龙山作战不力为由,表示将不再派飞机提供作战协助和物资投运。
也就是说,他们的态度很明确:你们中国人自己去打吧,反正我们盟军(实际上由美军主导)是不管了。
黄杰只能说好话,表示陈明仁军长已临危受命,全力攻打回龙山,请求美军继续提供空援。
美军代表对陈明仁说:“陈军长,你攻克回龙山需要多久?”
陈明仁毫不犹豫地答道:“三天就够了!”
“为什么是三天?”
“明天部队才能调过来,后天从友军手中接收阵地,大后天拿下回龙山!”
“哦?只用一天就把回龙山打下来?”美军代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这样的大话,有什么根据?”
“何以见得是大话?”陈明仁的面容非常严肃,以无比坚决的语气说道,“我是中国军队的堂堂中将军长,决不会信口开河,既然我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美军代表仍心存疑虑:“如果第三天攻山失败了怎么办?”
陈明仁看了看现场众人,斩钉截铁地答道:“第三天天黑前攻不下此山,我就死在阵前!”
“军中无戏言,你敢立军令状?”
“有什么不敢的!”
美军代表无话可说了,只得在请示盟军总部后,答应继续提供空援。
不过,陈明仁并未对美方的协助“感恩戴德”,而是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是美方的空军还是国军的炮兵,在总攻那天都要由他陈明仁统一来指挥。
或许是因为此役关系的确重大,这一要求竟同时得到美方指挥部和中国远征军总司令何应钦的批准。
陈明仁领命而去,按部就班做好了战斗准备。
第三天拂晓,总攻回龙山的战斗在陈明仁指挥下正式打响了。
有意思的是,战场附近还有不少举着望远镜的观众——除了中国远征军副司令长官黄琪翔、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黄杰、炮兵指挥官邵伯昌等中国将领之外,还有数名不可一世的美军代表。
战斗的进程并不顺利,由于日军凭借回龙山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拼死顽抗,七十一军将士发起的无数次进攻均无功而返,直到下午3点仍久战不克。
一旁观战的中国将领们都暗自为陈明仁捏了一把汗。
几名等着看一出好戏的美方代表们,则开始冷嘲热讽起来:“上帝啊,让太阳慢些落山吧,否则陈将军脑袋要搬家,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吹牛啦!”
陈明仁却始终面容平静,他胸有成竹地对一众观战“嘉宾”说道:“大家都是军人,不会不明白,不战至最后一刻,胜负难见分晓。再过两个小时才到天黑,到那时仍攻不下回龙山,我甘愿自裁,就死在阵前,决无戏言!请各位拭目以待吧!”
他给正在前线督战的三个团长打去电话,重新部署了战斗。
接着他又亲自来到前线,给团营干部们进行最后的动员——
“我们还有最后两个小时攻打回龙山。此战是成功还是失败,关系到我们七十一军全体将士的荣辱和前途,也关系到中国远征军的声威,更关系到抗战的成败!”
“诸位与我并肩作战多年,都是久经沙场、屡克难关的中国军人,岂能容忍日寇在咱们七十一军面前大逞凶威?岂能容忍美国人看咱们七十一军的笑话?”
“如今已是最后的决战,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身为军长,也将带领军部全体人员与各位并肩再战,如果两小时内攻不下回龙山,我们就一起死在山下,决不回去任人耻笑!”
军长亲自上阵,全军士气大振!当总攻的军号再度吹响时,七十一军将士犹如怒涛拍岸、猛虎出笼,打出了中国远征军历史上的最燃一战!
此战的结果正如陈明仁所说,七十一军果然在天黑之前从日军手中夺取了回龙山!
美军代表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彻底被陈明仁和七十一军将士打服了:“陈将军临危受命,敢于当众立誓,而且说到做到,真是一位有血性的中国将军!七十一军不愧是中国军队的杰出代表!”
这一仗不仅让中国远征军军威大振,也因美军随军记者的长篇报道而让陈明仁从此名垂中外战史。
(注:本文所述为真实事件,记录在《中国远征军史》、《中国远征军战史》等史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