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朱盈旭、王恩豫(精品)作品‖总第1053期

胭脂菜

文/朱盈旭(河南)

灰灰菜,儿时满眼都是,绿蓬蓬的,不端一点架子走村串户地生长。

记忆中,它们似乎有片狭仄的地儿就能安家落户,子子孙孙一大家子,铆足了劲儿地长。从不挑肥拣瘦,贫瘠也好,肥沃更好!欢天喜地的,喜眉喜眼的。

农人们眼里谁会理睬它们?灰灰菜就如衣衫朴拙、粗手大脚的使唤丫头似的,遭人嫌弃着呢,它们在他们眼中,就是草,就是蒲公英、婆婆丁一样的野草。

倘若,屋前屋后长得太丰茂了,便会被粗暴烦腻地割了去,丢给牛儿羊儿和鸡子……它们不计较,有一种狗不嫌家贫的阔达,来年的初夏,又在原处活泼泼地长出更欢脱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讨好着,讨喜着,不计前嫌……

有那些会过日子的小媳妇老婆婆们,就是那种清贫的生活里也能在旧衣襟上绣朵花、心思巧慧的乡下女人们,趁着早晨日头明亮,手提竹篮子,专掐绿嫩的尖儿,淘洗,焯水,摊开了高粱秆串成的大席子,在太阳底下晾晒,直到收了水分,成了一撅就折的绿干菜,方才收进布兜里,挂到屋檐下。

下雪天,孩子大人忍不了冬天的饥馋时,绾着发髻的女人们把绿干菜拿出来,泡水,切碎,加了极珍贵的猪油和碎粉条,蒸一锅热气腾腾的杂粮角子,吃得一家人欢欢实实如返青的春苗,眉眼带笑,热情满足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一个冬季,能吃上两三回干菜角子,水灵光鲜的春天就来到了,灰灰菜,又发芽了……

灰灰菜,漫生自愈的能力,绿郁清喜的模样,像极了农人勤俭素朴的当家娘子,安安静静地过最日常、最寻常的小日子,满足,简净,不带浮气,也不悲戚。即便是简陋的生活,也把自己收拾得旧衣留香,乌髻溜亮,走过去,一股香胰子的薄芬芳,四下里飘溢出去……

小半生,时光渐渐走向禅静,走向简净。慢慢学会了删繁就简,轻装上路,该忘的,不该忘的,迫使自己放下了许多,心中哪里还有那个清贫的灰灰菜?

有一种邂逅,叫不负钟爱,终会相遇。我和它们相遇在小城,我见到它们的那一刻起,方知少年在故乡,是爱着一种叫灰灰菜的植物的。

那一天清晨,新建的湿地公园,河边新铺的悠长石径,清早,新蒲如画。晨练结束,悠悠闲闲地沿着河边走。路边有两个红衣妇人蹲在一片绿郁丛中,张开手里的塑料袋,细细地掐尖儿,见时已有了大半袋呢。上前搭讪儿,其中一个妇人热情地怂恿我也来掐,并送给我一只小塑料袋子。

于是,我在小城深深处,又一次遇见了灰灰菜,仿若遇见了故人,一种亲切,一种柔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情,在清风里摇曳,在心头小荡漾,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看见了单薄瘦小的自己,一个面黄肌瘦、两眼大而清亮的黄毛丫头,看见了缀满夕颜的篱笆墙,看见了袅袅娜娜、美人摇腰肢般的炊烟,看见了须发稀疏的父亲,听见了东邻大婶野生似的笑声,粗豪得有点儿放肆……又仿佛看到了在她粗啦啦的笑声中,惊得一院子的鸡飞狗跳……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仍是那个清眸清心的小姑娘,只不过,已与人间达成了和解,少了几分清拗,多了几分禅意。灰灰菜,你终于在我漂泊的心里,住进了故乡的原风景,笃定,浓情,平添古意。

带它回家。午饭,做了饺子,灰灰菜五花肉馅儿的。一股微微的清香唇齿间留味时,忍不住发了朋友圈,还配了图,不料竟引得不少朋友纷纷点赞评论。其中一位年长我几岁的姐姐打来电话,就灰灰菜的事儿和我一通聊呢!她说少年时缺粮,好长一段时间灰灰菜成了饭桌上的主食:凉拌,蒸菜,下到面条锅里,面稀野菜多……

最后,她不禁唏嘘:那年代,虽清苦,却在这半生里留下了许多最真的情感,刻骨。

想起少年时被百般冷落过的它们,禁不住心下怅然。

灰灰菜,这个野生的灰姑娘,谁能想到她还有另外一个清贵的名字:胭脂菜!

她本就是高贵的。那些年,在乡下,她的清素里有莹润而内敛的心田,又烂漫又静气!

清心清素的东西,往往藏着的就是清贵的骨。

灰灰菜,多年之后遥遥地记起,忽然就浮出了一片胭脂般香气蛮夷的生动记忆。关于故乡,关于流年。

心中的胭脂菜!依旧衣不惊人,情怀茂密……

五月五,是端阳

榴花盛开。像给端午簪一头红绒花。

少时看剧《红楼梦》,大观园里热热闹闹过端阳,制香袋,佩香囊,红麝串,赠扇子,插艾蒲,系虎符,吃粽子……

因为彼时正是榴花怒放时节,王夫人宴请薛姨妈母女以及贾府的一众女眷,名曰“赏午”:吃粽子,吃酒,吃樱桃、桑葚等时鲜果品,还有赏石榴花等清雅活动。这边怡红院里宝玉和晴雯闹口角,幸亏林黛玉进来一句打趣的话:“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

《红楼梦》里的粽子长着一副小巧标致的模样,像大观园里的女孩儿一样清贵,再佩上元妃端阳节赏下的红麝串和宫扇,绿玉盘里,一颗颗六角的莹莹白玉含着红玛瑙,隐隐透着贵气呢。

少时的我隔着屏,觉得它不是粽子,是怀抱玉兔的月里嫦娥,纯洁得凛然,不可侵犯。

我是活在《红楼梦》里的最朴拙的小精灵,我的灵魂,像一尾白狐,在潇湘馆、藕香榭、稻香村隐隐约约……

小半生,我一直在曹翁的《红楼梦》里幽居,给那些归了册回了仙界的女孩儿看房子。

红楼梦毕竟是一场梦。我的人间,风烟清寂又幽泊。

那些年,榴花开,娘包粽。

老屋门前的老石榴树,跟娘一样,多子多福似的,拼了命地爱光阴。

老树新花,榴花喜眉喜眼,是娇俏的姑娘,三四朵挤在一起照镜子,吵吵嚷嚷的,你嗔她压了你的红纱裙,她怪你踩了她的绣花鞋。

一树红嘴吵得父亲都心烦,年年嚷着要砍了去,年年又喜笑颜开地摘石榴,嘴比榴嘴咧得大。

青箬苞黍粽,紫丝络莲藕。

娘在榴花下包粽子,青青的箬竹叶,紫紫的粗棉线,整装待发;粗朴的黄陶罐里满满的杂粮米:高粱、玉米碎、小米、糯米,红枣,绿豆,红豆,它们等着娘让穿新衣坐花轿,吹吹打打嫁人了去呢。

那些年,娘每到端午,就捧出了一年的珍藏。包粽子,也是亮出了清贫的家底,仅次于过年和中秋的隆重。

麦饭香,菱歌长。

那时所谓端午的隆重岁月,不仅仅因为粽子极珍贵,更是因为新麦下来了!娘奢侈地蒸几锅新麦面的馒头,又白又软又香,让我和哥哥们可以饱饱地肆意地吃上几顿了;端午时野菱角铺满了塘,极淡极白的小花,像乡下浣衣的姑娘,坐着带小齿的三角舟,临水照花地唱歌呢;榴花更是不加掩饰地展露着浓艳的心事……

彼时的乡下少年,端午节的粽子极稀罕,盼了一年的,却被娘七七八八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分送了,能落到口里一个囫囵的,只有娘最小的女儿我了。

可我们那时的端午节又是丰实的,欢乐的,因为有新麦面馍馍呢,有野菱角花呢,有石榴花呢,有花就会有果,都是希望呢。

少时的味蕾都是抱着憧憬的。贫瘠的少年,和娘的人间烟火气,彼时却是热气腾腾的,心怀欢喜的。

娘就是我们朱家的穆桂英。一大家子人在娘的率领下,日子就像粽子,外表贞静瓷实,内心白糯香软,清和圆润,也阔达也细腻地过流年。

端午节前几天,邻居金奶奶送给我一小盆粽子。描着白海棠的黄瓷盆,端端正正地放着几只碧绿的小菱形粽子。

不舍得吃,眼前捧着的就是一幅画。民国的画,雅清,又民间。

金奶奶就是民国的画。淡淡的清幽。挽着发髻,脸上薄薄的笑容,丝缎般柔软。爱穿素色旗袍的她,是水墨的莲。

金奶奶做粽子极讲究,从配料到火候,单说孙女七朋八友齐动员,淘宝似的给奶奶弄到十六层楼上的煤炉煤球,就是一动人细节:不用天然气不用电磁炉哦,只用这富有年代感的小煤炉。据说,奶奶一把小扇在手,在阳台的一隅,掌握着火候,又煮又烘整整一夜呢!

小半生已过。粽子情结也浪漫也烟火。如今早已吃腻了商场专柜里五花八门的粽子,它们贴着名家的标签,招揽着顾客懒散淡淡的目光。它们是过时的贵妃,失了宠。

生活的优渥,让我们却越来越喜欢人间烟火的底色:小粗拙,小清素。我们像一群喜欢画画的孩子,在这块底色的大宣纸上,画记忆,画新梦想,也可以画灰姑娘的南瓜车……

少时看剧红楼梦里的粽子,一团奢华,流光溢彩,像那些女孩儿的青春,但终究浮华散尽,花落人去;少年时看着娘在榴花下包粽子,一团喜气,烟火繁复又俗气,却是最温暖,也是最民间;金奶奶的粽子,雅琴飞白雪,可以带着岁月娴雅莹润地老去,灵魂却一直明亮而温柔着。

光阴的古巷里,跳皮筋的女娃娃在唱儿歌:桃儿红,杏儿黄,五月初五是端阳,粽子香,包五粮,剥个粽子裹上糖,幸福生活万年长!

粽子,是深怀古意的女子,裂了帛,全是香气,全是地气呢!

【作者简介】朱盈旭,笔名梅妆。河南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学习强国平台、《大河报》《散文选刊》《人民代表报》《河南日报》《散文百家》《北方文学》《黄河报》《奔流》《兰州日报》《光明日报》《河南工人日报》《西安日报》等,著有散文集《杏花微雨》等。散文、诗歌在全国大奖赛中获得金奖和一等奖。现供职于商丘市文联。

高高的水鹤【精品】

文/王恩豫(陕西)

【推荐语】很多人喜欢抒情散文,喜欢它的华丽语言,喜欢它的朗朗上口……可要我说,蓝天有蓝天的辽阔,沙漠有沙漠的雄浑。抒情散文多借景,有些甚至很虚,没有实际意义。而这篇散文也写了景,但却是生活中真实的景,且有生活味道在里边。文中的主题很明显,既反映上代铁路人的奉献,又代表现代人的追求;还通过机车的变迁,水鹤最后的“弃用”,反映出中国飞速的发展过程。所以,这是一个有“内容”的散文,是一篇优秀的散文。(山雨歇)

那时候,我家居住在宝成铁路线上一个名叫白水江的小火车站上。最早,父亲还是单身一人,他跟随着筑路大军由宝鸡始发,去修筑宝成铁路。单身一人的他空空如也,随着铁路一米米地延伸,先是有了母亲,后来是我们兄妹几人 。终于有一天,铁路修到成都,宝成铁路因此全线通车,成为年轻共和国修建的首条铁路。大功告成的父亲们,由此就地安家落户,散落在铁路沿线各个火车站上。

在我对铁路小站最初的记忆中,就是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他们一帮铁路工人散坐在狭窄的站台上,说话聊天,但他们说的那些话,大都同铁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天这个人说,区间一段铁路路基不再翻泥浆了;明天那个人说,苏联大鼻子的火车头不用了,换上了咱们国产的蒸汽机头,速度快,吨位也提高了。他们说着论着,那一张张黑红的脸上,往往是一种无限的自豪和快乐的表情。慢慢地,这种快乐便延伸至我们一帮孩子身上,那时候众多的铁路设备是我们认识世界的第一个老师,那一列列往来奔驰的客货列车,那一台台喷烟吐雾的蒸汽机车头,那高高昂起的壁板信号机,那涂着红漆的手扳道岔,那显示开车信号的马灯……渐渐地,它们就和我们如影随形了。而今天,令我记忆犹新的,仍然是那架高高耸立在铁道旁的水鹤。今天,已经很少有人知道那架水鹤了, 甚至压根儿就没见过它。但如果你看过老电影《列宁在十月》, 影片里列宁从国外秘密回国,当他从一台喷着浓烟散着水雾的蒸汽机车上下来时,身后正好立着这么一架像鸵鸟一样的物体,它便是水鹤。而白水江之所以装设这么一架水鹤,是因为那些南来北往的客货列车,牵引它们的蒸汽机车一路喷烟吐雾,到了白水江后水箱里的水开始见底了,如同一个奔跑的人,一路飞奔之后 ,饥肠辘辘口渴难耐,该给自己补充食品和水了 。

于是,白水江这个小车站就多了一份诗意:高耸的山,透明的白云,清澈的嘉陵江,依偎着铁道的便是这么一架高高的水鹤。这时火车来了,喷着浓烟,拖拽着一道长长的水蒸气,停在那水鹤之下,清凉的水,哗啦啦地从那水鹤里流淌出来。伴随着那哗哗的水声,一团又一团映着明媚阳光的水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不一会,黑色的蒸汽机车便被那片水雾遮挡住了,只看见车轮间那两条红色的臂板,和它身旁高高的水鹤。而水鹤好似天幕间一个巨大的问号极优雅极绅士地挺立在金子般的灿烂的阳光下。因而,白水江不再孤孤单单了,几乎是眨眼间,就变成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小山城。水雾弥漫,白云朵朵,鸟声阵阵,机车驻足,引发出了我一个又一个美好的遐想。时至今天,我始终牢记着那一帧画面:在那一台台补水的蒸汽机车中,经常可以看见一台机车的驾驶室的窗口上,趴着一位相貌英俊的小伙子。他把上半个身子伸出窗口,头上戴着一顶布满了油污的蓝色工作帽,但他故意让那帽子歪着,露出一团浓密的黑发,整个样儿看上去既调皮又自豪。总之,水鹤和机车令我心驰神往,而那位年轻的火车司机,更是令我羡慕无比。由此,我隔着那层飘动的水雾,一次次想象自己,某一天也成了他。这一想,顿时令我豪情万丈,心里从此埋下了一个愿望:长大后去当火车司机!

一句话,那架水鹤既是风景的富贵之乡,更是蒸汽机车的弹药粮仓。但白水江因为深藏在秦岭的万千大山之中,每年七八月份雨季来临的时候,肆虐的洪水总是接踵而至,洪水不仅侵害着铁路,而且就在父亲他们一群铁路人,把注意力集中于铁路的路基和护坡上时,它们好似一条条冬眠中睡醒的巨蛇,趁人不备,嗖地一下蹿了出来,冲断了给水鹤提供水源的管道。一天,正好有一台蒸汽机车牵引着数十节车厢,停在水鹤下补水。突然间,哗啦啦的水声没了,水桶样粗的水流慢慢地变成了水滴,蒸汽机车形似一条搁浅的鲸鱼,横卧在水鹤下,呼哧呼哧的水雾没了,整台机车随时都会发生爆炸。这时候,只见站长挺立在水鹤下,振臂一呼,小站顿时沸腾起来,人们倾巢而出,提着水桶,端着脸盆,很快就排成一条长龙,从千米之外的嘉陵江中,取来一桶桶清凉的水,传递到蒸汽机车内的水箱里。那时候,我端着一只装满水的脸盆,独自一人奔跑在这支队伍中,孩提时的心里装满了神圣和自豪。这种不期而至的情感,既是站长给的,更是水鹤赐予的。所以,至今铭记着那幅令人遐想无限的画面:天幕间一个巨大的问号,振臂一呼的站长就是那个点。

不久,我如愿以偿参加了铁路工作,在我拿到入路通知书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呼唤,是哗哗的水声,更是那一帧画面。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家,翻箱倒柜,找出父亲那身已经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又翻出那顶蓝色的工作帽。尽管帽子已经破旧得不成样了,可我还是把它洗干净,把自己装扮一番,变成了那位年轻的火车司机,也让帽子歪着。我想象自己成为一名火车司机,正驾驶着蒸汽机车,穿山越岭,鸣着震天撼地的笛声,一路喷烟吐雾,碾山压水,最后停靠在那架高高的水鹤下……我为这即将成为现实的画面所陶醉,继而为蓝天白天下那帧剪影而销魂。于是,在填写工作志愿时,我颤抖着手,在那张洁白的纸上写下了如下几个字:火车司机。

然而,阴错阳差我却被分到了供电部门,就是说我从此要和那架水鹤失之交臂了。实际上,还没等我去单位报道,宝成铁路已经在全国铁路中率先实现了电气化,往来的客货列车从此不再由蒸汽机车牵引了,这意味着共和国的铁路,一个新时代由宝成铁路拉开了大幕。理所当然,那些与蒸汽机车配套的诸多铁路设备,也随即被拆除,如同太阳落山后,那一片片灿烂的晚霞,也因此而散去。也许这就是历史,诞生,退出;再诞生,再次退出。但是,只要这个过程不结束,人类总会铭记住那些给他们带来温暖的东西,从而去温故知新,去获得一些激励和永恒。

而我则因为工作的关系,随时随地和往事同台共舞。我所从事的供电工作,隔三岔五就要派人登上电力机车,随车从宝鸡始发,一路巡查供电设备,直到广元车站。三百多公里的线路,窗外的山山水水,一个个车站,一座座隧道,一根根电杆,一棵棵树木,甚至一片片灌木丛,变成了一帧帧电影画面。但我每次登车去巡查时,揪住我心的除了那些供电设备外,便是那些曾遍布于铁路沿线,数个车站上的一架架高高的水鹤。我知道它们早杳无踪影了,即使寻找到,也只是一处处陈旧的遗址。但是,我仍然想去寻觅它们,图的就是那份温暖,那帧气壮山河的画面。这天,当我登上电力机那一刻,感觉自己就像刚从一片沙漠中走出来,终于可以望见绿洲了。火车一路驰骋,翻山越岭,当火车快接近白水江车站时,那些熟悉的桥梁和隧道,在太阳的照耀下,变成了移动的风景画,快速地后退着。距白水江车站越来越近,终于看见那一片青砖红瓦的房屋了。我情不自禁睁大双眼,想去寻找那架水鹤,希望它突然耸立在那儿。当然,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处方方正正的水池了。

总之,都离去了,如同舞台上一位终场的演员谢幕告别,下面就该另一位演员登台表演了,而这位粉墨登场的演员,理所当然的就是电气化,就是动车组,就是高铁……

【作者简介】王恩豫,发表散文小说一百余万字,作品散见《中国铁路文学》《北京铁路文学》《天山路》《驼铃》《都市文学》《芳草》《人民铁道报》《陕西工人报》等报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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