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个故事——我和我碌碌无为做个了断
《血色浪漫》——都梁
于16年5月18日读完此书,作些许文字,聊以慰藉
小院池塘一夜雨,明朝萍踪觅影来。
才过得两三天,原先只有零星几片的浮萍如今汇聚起来,给池塘穿上绿色的蓑衣,阵雨未歇,零零落落泛起的水泡,硬是起了疙瘩似的让整个池塘忧郁得不成样子。
靠在门房上的我,盯着手里方寸屏幕读那本《血色浪漫》,翻动的页面与雨天交接,我竟模糊了视线。那些断壑层层的黄土坡,那些辽廓贫瘠的西北高原,此刻尽收我眼底,随着翻起的云涌,又仿佛那些凛冽的寒风能够从遥远的毛乌素大沙漠吹来,风沙夺眼。天是铅灰色的,下雪,又下雨。
我再一次沉浸在文本里面,周遭的一切与我断了联系。我心心念念的钟跃民、张海洋、郑桐、袁军、吴满囤、周晓白、蒋碧云、秦岭、高玥……这么一长串名字,连接起来就是一个年代,“老三届”。我想这些人现在也有七老八十了吧。(我才不给钟跃民当孙子。)
(“老三届”关于这个特殊的称谓,我不作多的解释,至于那个时代我不管,我写了没写到位,别人会觉得肤浅。我写了写得深一点,别人又认为我装逼。所以今天朋友圈有一条评论,我很是鄙夷,也不屑。题外话)
我想到的是他们这一群人成长的历程,带着历史的创痕和血色,又凭借着自身坚毅成长的过程。这也许是过去的几十年,大多数人的模样,甚至也能从我的父辈们找到他们的影子。只是这么多年,人还是那群人,也许他们早已向社会主流文化价值回归呢?
我甚至又想到之前的电影《老炮儿》里的六爷,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个像钟跃民式的顽主。将校呢子衣,滑雪场,冰湖,总是在某些场景下不谋而合。我还会想吴满囤,当然我一想到他就不免难受,尝过穷的滋味的人才了解。我一脑子的乱想,那个卡门式的女人,秦岭——那个说着理想爱情对象“能经天纬地,又能富甲一方”的女人。
当然,我更多的想的是钟跃民。他语录般的句子,简直罄竹难书。比如他对生活的看法,“现在所有的家长都给自己的孩子设计了同样的路,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大学毕业后争取做官,当老板,当学者,最差也要混个白领阶层,就是没人打算做个普通劳动者。现在几乎人人鄙视蓝领劳动者,认为蓝领劳动者是无能的代名词,这太不正常了,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应该各有各的活法,不能趋同一种生活方式。”
我这样觉得吧,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首先我们是不得不来,这是生命繁殖的结果,每一个生命在塑造过程中没有固定的模板,我们要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的方式,快乐地度过一生。以梦为马,路遥马亡。我也始终坚信未来是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五载太短,十年限。
又或者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只忠于心灵的召唤,而不被肉体的欲望所控制。就好像物质飞跃的今天,走在人群里感受到的靡靡之音,几乎湮没了自己的心跳,那些看似繁华和喧嚣的背后,永远都是些死寂的黑夜和做爱的呻吟。在功利主义和现实之间,我们常常变得失去理智,做些冠冕堂皇地疯狂的事情,成也好,败也好,我们徘徊,迷茫。现今的所有潮流取向,都是一元化的价值,所以我们的心灵总是一架失控的马车。再多的歌颂,所谓的诗、远方,如果你找不到自己,天涯海角都是穷途末路。
时间是最残酷的审判,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时间让那么多东西褪了色,也让每个人心中,一直唱着一首不会痊愈的苦情歌。刻骨的伤痛和铭心的爱恋,最后都统统一个词语来描述曾经。可现在的,将来的我们,还将一直漂浮在患得患失的深海之上,心中的巨大深渊里塌陷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这一条永远不会靠岸的浮舟,没有永久的安稳。
那天晚上,夜里小镇。我走在路上,见到一对新婚爱人。借着昏黄的车灯,看清他们甜蜜的脸庞,我落荒而逃。那一刻我又觉得自己失魂落魄起来,想起钟跃民一直,在路上。而我走的那条,不归家。
和钟跃民一样,我不是个守着老婆孩子过小日子就能心满意足的男人,我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三分之一的生命里我循规蹈矩,后世的三分之二,我目前还没有想到。所以我没有安全感,这是大多数女孩子给我的衷告。即便残酷的现实使我变成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希望有人和我相依为命,在精神上相互支撑。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很难想象她会忠于爱情。
诗人说,爱情,就好像是一夜情的后遗症……
而有的人,一认真起来,就变得可怕。
总之,读完第一遍,等到我反复再看的时候,又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了。
这个五月是疯狂的季节,每个人都是疯狂的麦子。我们除了更加向上努力靠近阳光,除了生长,没有其他的生活法则。我的思想在向着太阳生长,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愤怒,我听见梦想的声音,也听见梦魇的声音。庆幸的是,我还能做梦。春末夏初结束了,夏天终于还是来了。于是,我要和我碌碌无为做个了断。
我想我真的应该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