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书法界的两位领军人物,对写经书体产生了多大影响
文/一者
张芝,东汉草书大家。索靖,西晋书法家,尤擅长草。张芝、索靖同为敦煌人,又有亲戚关系,索靖是张芝的姊孙,就是索靖要称呼张芝舅爷,但两人人生没有交集,书法上索靖受张芝影响。
张芝文化艺术节上
张芝系东汉敦煌郡渊泉人,索靖系敦煌郡龙勒人。按现在的行政区域划分,张芝是甘肃酒泉市瓜州县四道沟老城一带人,索靖是敦煌市人。现在瓜州有“草圣故里”的招牌,并且建有张芝纪念馆,还有甘肃·瓜州张芝文化艺术节,至2019年已举办了七届。
张芝文化艺术节
张、索二氏均为敦煌(郡)望族。张芝的爷爷张享曾任汉阳(天水)太守,张芝的父亲张奂更是屡立功勋、声名显赫的将军,张芝的母亲是富家闺秀,淑慧贤良,张芝就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敦煌索氏原居河北巨鹿,于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设置敦煌郡时迁入敦煌,累世宦官之家,这一支后来被称为“北索”。在历史长河中,“北索”影响大于“南索”,在从汉末到唐末的八百年间,索氏族人一直活跃在变化纷繁的敦煌历史舞台上。
张芝与索靖
张、索二氏均为敦煌望族,族史均在《敦煌名族志》有记载
张芝情操高洁,不慕功名,朝征不就。索靖却不然,他深受晋武帝器重,可能联姻晋朝皇室,生前担任过西晋的重要官吏。张芝初善章草,后脱去旧习,省减章草点画、波磔,成为“今草”他从民间杜(操)、崔(瑷)那里汲取了草书的艺术精粹,创造了跨时代的大草“一笔书”,成为中国书法史上“一笔书”的开先河者,《冠军帖》碑誉为草书之冠,为张芝代表之作。索靖书法受张芝影响很深,尤精章草,其传世作品有《出师颂》《月仪帖》《急就章》等。
张芝《冠军帖/绛帖》:知汝殊愁,且得还为佳也。冠军暂畅,释当不得极踪。可恨吾病来,不辨行动。
张芝《冠军帖/绛帖》:可恨吾病来,不辨行动,潜不可耳。终年缠此,当治
比较张、索书法,书法界认为:
“精熟至极,索不及张芝;妙有余姿,张不及索靖”。
敦煌地区的书法在魏晋时期处于全国领先地位,正缘于张芝、索靖领军人物的巨大影响,直接普及和推广了草书,使草书艺术真正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并对中原地区的书法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体现了敦煌书家敦煌书法的历史价值。但是,值得深思是,敦煌遗书中的草书作品,并非是张、索书法模样,而是与张、索书法并无直接的传承关系,既无相传张芝所书《冠军帖》那样的连绵激荡的大草形式,亦无相传索靖所书《月仪帖》那般“标准章草”的模样,却表现出了自己相对独立和稳定的另外一番模样。
索靖《月仪帖》局部之一
这里我们可以做个猜测,一种可能是:当时抄经者大多为寺院僧尼和以抄经为业的经生,虽然他们同属“知识分子”,但是他们中大多数社会地位低下,不大容易接触得到大家名帖。在那个时代,书法艺术主要是贵族、文人士夫的雅玩,只限于在高层,传播手段的落后,张、素书法不可能印刷成册、广播天下。
二是:宗教崇拜的超稳定性、古体尊崇的膜拜心理和世代相因的保守习惯,使得抄经体系拥有极强的独立性和稳定性,不易受“流行书风”的影响。抄经者第一次抄经时必然选择书法高手之作,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书法水平。后来抄经者习书的范本就是前人抄写的经卷,抄经时又须依照旧本,不掺己意,导致写经书法往往滞后于时代书风很多年。
索靖《急就章》局部
三是:抄经是项虔敬佛祖的功德,总的要求是“端严而凝神”,张、索书法为草书,并不直接适用于佛经抄写。“楷体抄经”已成规矩,只有疏、释、略述、宣演之类,不再像经典那么庄严,加之字数动辄数万字,为提高效率才“变通”选择行草书和今草书。再者,抄写经疏终究是为了持诵,草书实在难认,所以也不允许用草书抄经。
在敦煌遗书中书体,西晋之后的正式隶楷过度时期,很明显能看到楷书发展的脉络,所以他们的书法正是以他们各自的楷书,或行书面目耳濡目染着写经书法。但在写经卷中也有很多长草写本,但谁能肯定写本中的章草笔意和行草风格不是出自张、索,只是长草类书体应用不那么广泛。
书法的相互融合与影响,或局部或广泛,都有可能,但我们还是可以大胆揣测,张芝、索靖的“实用书法”作为时代和地域性,一直引领着书法潮流。可以这样认为,张芝、索靖书法的影响是间接的,但并不排除直接影响的可能性。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书法史长河中,点滴之水都是营养,惠及每一位书法爱好者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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