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的悲喜剧

(朗读者:赵朋)

每次走出健身房,第一个念头就是向左转,去汉堡王吃一大份薯条加可乐。通常情况下是能忍住的,有一次确实有点饿,执念带着我走向一小份薯条和中杯可乐。等松脆的薯条入口的一刻,马上四大皆空,当即认定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不喜欢吃土豆,那就是宋小姐。每次吃火锅或者烧烤,我们在锅里捞煮的绵软的土豆,她只夹出几片无精打采的青菜叶子,大家不由得都向她投去同情的眼神。

确实,不吃土豆的人很少。从记事起,土豆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菜品之一。有经验的家庭主妇,家里经常会备上两三个土豆,万一来不及买菜,应个急,炒一盘土豆丝端上桌,模样口味都还说得过去。

土豆学名马铃薯,可是生活中没人这样叫,河北一带叫土豆,内蒙、山西叫山药蛋,云南、贵州、四川叫洋芋。土豆好吃,但似乎也没不影响中国的主要菜系,上不了大雅之堂。

在东北代表菜“乱炖”中,土豆可是主角。把土豆、豆角、茄子、肉放一起,炖得烂烂的,都入了滋味才好吃。这样的做法我家的张先生非常不认同,用他的原话:“乱七八糟,品相太难看了。”他喜欢的是泡椒土豆丝。绿色的泡椒、奶黄色的土豆加上点红色的米椒丝,下锅爆炒,快速装盘,一养眼目,二是下饭可口。

烤土豆是贵阳的重要小吃。因为海拔高,贵阳土豆甘甜沙口,成就了独有口感。烤土豆在贵阳街头随处可见,街边转角处,支一个简单的铁皮炉子,炉膛烧着炭火,上面放一个铁篦子,将土豆去皮,搁篦上慢慢烤。烤的时候要经常捏一捏,翻一翻,这样熟的均匀,软硬合适。吃烤土豆,身价一律平等,不论你是哪路神仙,都要稳坐在小板凳上,围坐在炉子旁边按次序来。

土豆烤好了,摊主把土豆切成几块放在小碗里,插上个牙签,再给你一小碟烙锅辣椒面,于是食客们就着烟火气息,蘸着辣椒面,大块朵颐,痛痛快快。

上面举的是中餐的例子,洋食儿里更是缺少不了土豆的影子。比如沙拉和罗宋汤没有土豆绝对不成。盐焗土豆、芝士土豆泥更是经常出现。

大家熟悉土豆,对土豆花却少有认知。大学毕业那年和同学一起去坝上,看的多是贫瘠的景色。到了张北,眼前有了变化。放眼望去一片彩虹,一条黄色,一条紫色,一条白色,向天边慢慢延伸。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土豆花,伞形的花蕾有一点像水仙花型,淡紫色花瓣在风中摇曳,像飞着的蝴蝶。

土豆生长条件要求不高,有土就行。有次买的土豆忘记吃,发了芽。正好办公室有个闲置的花盆,于是切下带芽的茎块,埋了进去。

余下的日子三、四天一浇水。土豆丫破了土,慢慢长出两片嫩叶,接着三片、四片,随之枝蔓蜿蜒。终于有一天,土豆开出了白色的小花。有人好奇,问我:“这是什么?”“土豆。”“土豆?”“对,学名马铃薯。”对方挠挠头说,“世道变得真快,现在又流行种观赏马铃薯了吗?”

花开一周,慢慢谢了,枝蔓却是疯长,张牙舞爪,有的枝叶伸出花盆好远。入了秋季,终于有一天枝蔓耷拉下来,我心里涌起悲凉,感叹人生苦短。有一次,我一时好奇,拔开土豆秧,根部连带着出来几棵小土豆,指头肚大小,数数竟然有8颗。

从那以后,再有人问我啥最好种,我总是坚定地回答:土豆!土豆!土豆!重要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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