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菜长,草也长,各自努力,菜长到一尺的时候,草也一尺上下,打了个平手。
家里有事,一心不可二用,菜地自然顾不上打理,草已没膝,郁郁葱葱。地友们发来地里的视频,说李全文,能锄草了,我说忙,实在忙,实在是无暇顾及。这草啊,你能否停歇上几天,等孩子们中考完了。
去不了地里,心里也急,做梦都梦见草在长,风一吹,汹涌,澎湃,把我都快要埋葬了。我挣扎,喊救命,风就更大了,草也更疯狂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水草,水,淹到了脖子上。醒来,发现是被老婆的长筒袜沿脖项缠了一圈。本想发火,又没敢轻举妄动。
终于抽开空了,老婆驾车,一块去地里锄草。车过枣园广场,视野一下子开阔,我给老婆讲枣园旧址的红色历史,讲我那年在这里喂鸽子的情景。老婆听的入迷,竟然错过了进沟的机会,她说,我开车的时候,你少圪囊。
有草的地方就有草民,说话是草民的权利。唉!怨咱不会开车,你说说,不会开车走在人行道还被美女开车撞了。自从被车撞过,我见车很害怕,尤其是美女开的车,要格外小心,世上的女人是老虎,老虎想咬你一口,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地不远,进沟便是。站在地头一望,天大大,这草长势良好,那菜苗呢,菜怎么不见了。其实菜苗还在,无非是被淹没了。下了几天雨,还盘算菜咋是可以长高了,根本想不到这草长的更聚劲。
锄头倒有,但使不上劲,菜与草连成一片,浑然一体,只能用手拔,还须小心谨慎,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菜苗,与草同归于尽。天红杠杠的,后背刺痛,干活还不到半小时,拿的三瓶矿泉水就被我喝完。
我拔草,老婆给已经开始结果实的西红柿搭架子。这让我想起一句歌词:你担水来我浇园,夫妻双双把家还。吵归吵,光景还得过。拍了个视频发在地友建的开心农场群,著名作家、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侯波说, 你那地就不叫地,你的西红柿也不用打架,反正长不下样子。论种地,侯老师比我强,论写小说,他更比我强,因为我从来不写小说。
拔出的草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草的死亡理由如此简单。我突然可怜起这些草,地里能长疏菜,为啥不能长草?就因为草影响了蔬菜生长?难道蔬菜就不影响草的生长?这都怪人,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人要吃菜,人不吃草,人是多么自私!
拔完草,我一个人在地边站了好长时间。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