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收养6岁养女,养大却纳为妾,妻子无奈写下一首词,流传千古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暗卜春心共花语,争寻双朵争先去。
上面两句词中温馨的回忆,道尽了宋代一对恋人相识之初的甜蜜:曾在暮春之初小园中,与心爱之人执手相望,随手拈花一朵相赠,二人眼波流转间满是爱情的甜蜜。
但你可知道这首词接下来的两句陡然转折,与这美好景象形成强烈反差,其中饱含的讽谏之意与悲苦之情,堪称千古讽骂之典范。这首词就是宋代才女魏玩的《卷珠帘》。
足以比肩李清照的才女魏玩
才女魏玩,在现在的名气远不如同时期的李清照,但是她的实力足以与其媲美,朱熹曾经说:“本朝妇人能文者,惟魏夫人及李易安二人而已”。
而就是这么一个才女,为什么在留下这首千古绝唱之后便郁郁而终,以至于名气远不如后辈李清照呢?究其原因,就不得不提魏玩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同时也是这首词控诉的才子,曾布。
说到曾布,很多人并不认识,但是他的哥哥正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哥哥这么厉害,弟弟自然也不差。曾布从十岁起就跟着曾巩学习,到了弱冠之年,精于诗词歌赋的他在北宋文人中间已经小有名气,同时借着哥哥曾巩的名号,他成了青年界的翘楚,才子之名实至名归。
魏玩那时虽为小家碧玉,但同样是诗词书画样样精通,正值豆蔻年华,模样也如出水芙蓉一般惹人喜爱。互相闻名已久的才子才女,初次相遇,就已经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那一天,才女斜倚红楼,而楼下的水中,才子曾布正立于船头,就是这惊鸿一面,定下了二人一生的羁绊。互表爱慕之心之后,在开满鲜花的游园里,留下了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身影。随后,在嘉佑二年,魏玩和曾布结为夫妻。
此时的魏玩,每天沉浸在新婚莞尔的喜悦之中,她的眼波全部流转在心爱的才子身上。可是等到曾布对她的激情褪去,她才知道心上人的心思全在于功名利禄。
才子曾布却堪称“宋代陈世美”
曾布一生官至宰相,实在是得益于他那颗薄情寡义、只求功利的心。结婚没多久,他就随着哥哥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程,抛下年轻貌美的魏玩独自在家。
在京城,曾布与曾巩兄弟二人双双考中进士,从此正式踏入官场,而一出类似与陈世美的大戏也开始上演。步入官场之后,曾布一心只想着如何更进一步,他拿出从前写文章的劲头,充分展示了自己钻营的一面。
官场上,广泛结交党羽,借由着哥哥的名头,拉拢了一大帮的文人士子,甚至还攀附到王安石的门下。他和结交的一众官员一起,出入于瓦肆妓院,终日流连在亭台楼榭、莺歌燕舞之间。
曾布真可谓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他本就刚结婚,对家庭没有太多的留恋,加上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快就让他忘记了有一个人仍在家中等他归来。
曾布在官场情场间春风得意的日子里,甚至连书信都没给魏玩写上一封。他在这边左右逢源,可怜的是家中的魏玩,只能守着冷冷清清的房间,顾影自怜。可以说,这边的曾布在官场上有多么得意,家里的魏玩就有多落寞。
独居深闺,魏玩把养女当精神支柱
此时百无聊赖的魏玩,每天只能自己作作诗来打发时间。才女毕竟是才女,他的诗把自己的孤独寂寞写得隐晦而深情。
别郎容易见郎难。几何般。懒临鸾。憔悴容仪,陡觉缕衣宽。门外红梅将谢也,谁信道、不曾看。
晓妆楼上望长安。怯轻寒。莫凭阑。嫌怕东风,吹恨上眉端。为报归期须及早,休误妾、一春闲。
这首《江城子》中,已经隐约可见魏玩对于丈夫的埋怨之意。自己因为思念丈夫甚至日渐消瘦、衣带渐宽,可是丈夫那边却一封书信都不曾来过。你如果会回来就早点把归期告诉我吧,万万别耽误了这春暖花开的好时光。
可是乐不思蜀的曾布早就把魏玩忘到了九霄云外,又怎么能听到她这一番深情厚义的呼唤。
孤身一人,总要有一个情感寄托。我们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倘若此时能有一儿半女陪在魏玩的身边,她也不至于这么寂寞难耐了。
可惜二人结婚几年来总是聚少离多,竟连孩子也没有一个。后来,夫妇二人商议之下收养了一个6岁的女孩,名字叫做张慧芝。就是这个女孩,曾布在养大之后,竟要纳其为妾。
这个孩子把魏玩从寂寞深闺中解脱了出来,他们二人从此日日相伴,成了彼此的感情寄托。魏玩作为一个才女,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张慧芝的身上,从琴棋书画到诗词歌赋,把张慧芝培养的样样精通,简直就是自己的翻刻版。
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孩子,可以说是人见人爱。后来曾布官至户部尚书,没有理由再不把正妻带在身边,于是魏玩就带着张慧芝一起去了汴梁城。
曾布为前途献出养女
二人终于能够结束聚少离多的日子,可是这样的喜悦背后却有一件事夹杂着魏玩的隐忧。
张慧芝这么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即使终日流转在百花丛中的曾布也为之眼前一亮。作为名义上的养女,他对她却没有什么父女之情。
削尖了脑袋想更进一步的曾布在心里盘算着这么一个计划:这么一个尤物,倘若能够献给当今皇上,岂不是也能成为自己官场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魏玩把张慧芝当做心头之肉,可是即使她有千般不愿,也难以阻挡自己的夫君想做的事。
在宋朝那个严守着三纲五常的时代,夫为妻纲是不可逾越的红线。那个时候,一个妻子想要和丈夫离婚,即使丈夫有天大的过错,只要是女人主动提出的离婚,也会受到牢狱之灾。
同样生活在宋朝的李清照,就曾因为主动和丈夫离婚被判处了几年监刑,只不过后来官府因为畏惧她的名气,不得已为她免刑。
所以,魏玩只能眼看着曾布把养女送到皇宫之中。初入皇宫的张慧芝确实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是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任何名分。
即使如此,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张慧芝还是给曾布提供了很多好处,一直到张慧芝出宫,曾布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垫脚石。
出宫之后,张慧芝好像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可是这个时候,曾布做出了另一件让人不齿的事情:他每日与张慧芝走得亲近,后来竟然对她生出了男欢女爱的情愫,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张慧芝被他收入怀中,得手之后,曾布最后纳张慧芝为妾。
心死之后,才女魏玩写千古绝唱
对于丈夫的丑闻,魏玩又能有什么办法?对那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结婚就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事情,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命运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夫君,或许只能默默承受着。
纵然她与张慧芝情同母女、义如师生,也断难将她救出虎口,毕竟自己的生活也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
才女又如何?貌美如花又如何?魏玩只觉得在宿命的安排下,自己只是个无力挣扎的囚徒。
哀莫大于心死的才女魏玩,最终写下了那首《卷珠帘》: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暗卜春心共花语,争寻双朵争先去。
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后面的两句看似并未挑明丈夫的薄情寡义、荒诞不经,反而是以自己的口吻埋怨命运的不公“轻易地就把妾身的命运吩咐了”,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对于那个男人的过错,她已深知再多的指责也是无用功,反而只能无力地向神明发出埋怨。
所幸,魏玩留下的这首词,在岁月的冲刷中重新走入了人们的视野,成为了鞭笞无情之人的有力证词,把曾布的负心形象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曾布在后来的《宋史》中名列《奸臣传》,一说是因为他陷入党羽之争,一说就是这首词起了重大作用。
魏玩的一生令人唏嘘,她曾与丈夫苦中作乐,执手攀花,只可惜最终也只能默默吞下爱情的苦果。就在写下这首词之后不久,魏玩郁郁而终,从此再也没有佳作。红颜薄命,过早地去世也是导致她流传于世的词篇不多,名气远不如李清照的原因。
纵观魏玩的一生,心上人曾布带给她的是贯穿始终的伤害,让她从对爱情的向往、渴望、追求,渐渐地变成了对婚姻生活的厌倦、无助、失望。
魏玩的婚姻悲剧是人性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所幸,我们新时代的女性,早已不用受封建社会的枷锁,人格和权利都有了全面的保障;而同时,现在的男人也更懂得了什么是责任,类似于陈世美的角色,终将受到绝大多数人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