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65:花落宫廷错流年——读《异香少年》

文/望月听雪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泱泱盛唐,诸多风流人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态出现在故事的脉络之中,“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在自己身后看着过往的种种,议论着现今的君王将相,慨叹着一切已然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心怀如斯的至极无奈,凄凉悲怆之感油然而生,诡异莫测的人生,死亡并未划上句号,前世、今生、来世,挥之不去,纠缠不休。“箜篌弹尽,悲欢离合,星隐月残,独乱其生,残烛余泪,茫醉倒影,紫香檀木,括染谁的一曲倾城绝恋,夜幕吞噬山峦,谁在回忆余味。罗绸冷矝,弱缕三千,演绎风华绝代,容颜摇曳,独奏曲终人散。寒梦成瑜,江山如画,豪情空旷,为你书一纸墨香,写下旷世情缘。鸳鸯戏水,清华沉浮寥乱,倚栏深思,朝露恨晨曦。”

“和风逆渭水,秋叶落春刀。”烟雨中的小巷,曲径通幽处,门前诗板上行楷分明,一首婉约小诗盈盈如水。“是夜,长安夜风微动,细雨又出,将入季春却尚料峭薄寒,异香少年轻步缓行于长安北里青楼肆坊,那错落的排楼之间,隐约传来女人的低吟与嬉笑。”

“雨声稍大,一声铜铃脆响如银瓶乍破,此时街道坑洼中倒映的坊间灯火忽而纷纷熄灭。方才如大江缓流般人群嗖然风动,那艳绽的牡丹花瓣在急步声中了然化泥。喧嚣声忽起忽落,倏忽北里昏暗的长街上只剩少年一人,风势夹雨,迎面而来,面前一座八抬舆轿缓缓而前,红罗幔帐,彩绸纷然,与北里的烟花柳巷格格不入。”

此等潇洒唯美的意境,原以为应是武侠电影中浪漫的主角施施然从天而降,仙气缭绕,衣袂飘飘,却在接着的描述中断了所有的美好,美梦戛然而止,“八只无头的杠夫亦步亦趋,阴气森然,轿中燃着荧荧绿光,无头轿夫缓缓放下轿子,帘幕微张,探出一只荧光灯笼,接着一位女子飘然而出。”少年一展卷轴,此妖女的生平便跃然纸上,“城北闲云观女道士,善奚琴,因失手打死婢女而被处斩,而后发愿化作恶妖,食人自修。”待得少年将此妖女净化普度,其褪去恶念之后,一位俊俏貌美的良家女子静静跪坐跟前,竟然还执着着前世未了的姻缘,“我生前有一段姻缘,可惜叫人拆散,而今将远赴轮回,能否让我再见吴郎一面。”“吴郎已死,早遁六道,投于江南道盐商丘知远,现在已是童龀之年,女子若要想见,恐怕吴郎也不是那个吴郎了。”执念如斯,女妖轻卷罗裳,步步跟随着少年去到长安云香山。

清风自来,云香山环境缥缈,天空星辰灿若灯火,只手可摘,“高峡流云,人随飞鸟穿云去。数峰着雨,相对青无语。岭上金光,岭下苍烟沍。人间曙。疏林平楚。历历来时路。”如仙境一般的风光里,高僧泯仇和异香少年终于见面了,自江南繁华烟柳之地,由南而北,跨越千山万壑,竟是慕名而来,“听闻长安云香山独觉寺上有俊美的少年僧人,小子爱色相,过来看看。”如此这般,这一僧一少年,就此铺陈开来一卷泱泱大唐的华丽盛卷,无数风流人物在两人斩妖除魔的道路上不期而遇,摩肩接踵般地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唐宫闱秘事,政治风云变幻莫测。

“公主当年欲占春,故将台榭押城闉。欲知前面花多少,直到南山不属人。” 太平公主,“盛世红妆须眉情”,在武则天的庇佑下慢慢成长起来的一位难掩其锋芒的女子,在宫廷权力争斗之中权倾一时,自小耳濡目染,难敛其聪慧的才华,不输男儿运筹帷幄的才智,最终却依然为大时代所摒弃。其涉嫌谋反,被唐玄宗发兵擒获,赐死于家中,为唐朝女性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米仓青青米仓碧,残阳如诉亦如泣。瓜藤绵瓞瓜潮落,不似从前在芳时。”唐章怀太子李贤,高宗李治第六子,武则天第二子,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才思敏捷,深得父皇喜爱。调露二年,李贤因谋逆罪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文明元年,武则天废帝主政,遣酷吏丘神勣赴巴州校检李贤居所。丘神勣至巴州拘禁李贤,逼令自尽,终年二十九岁。

从武则天篡位、韦皇后擅权到太平公主谋反,唐王朝经历了高宗、中宗、睿宗三代,演出了一幕又一幕夫妻、父子、母子、母女、姑侄之间错综复杂而又惊心动魄的权力之争的闹剧。直至唐玄宗消灭了太平公主,唐王朝的政权才又真正回到了皇帝的手中。唐王朝的最高统治层在经历了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内乱之后,开始安定下来,终于开始进入它的鼎盛时期——开元之治。那些是是非非,浮浮沉沉,终湮没在千年的流光岁月之中,身在帝王家的身不由己,“花落宫廷错流年”,呜呼哀哉!

此故事,以异香少年与高僧泯仇为主要人物,其一路粉碎武则天族人武存道复辟阴谋。武存道当年谋反被杀,精魄化成妖精逃往吐蕃郁垒山,与罗刹王定下东方乐土之契约,唐国高僧道化与善无畏深感事态严重便往吐蕃用十世换取“十字咒”封印了武存道与罗刹王,“十字咒”生出瑕疵导致长安大明宫之乱。异香少年与泯仇二人便踏上了西行退魔的路程,邪不胜正,最终用大智慧战胜了武存道和罗刹王。

       当拨开重重暮云,还唐朝一个朗朗乾坤之际,与历史开启盛世大唐的脉络重合之时,少年终于展颜笑开怀,“寻一处山水,搭一座蔽棚,从此劈柴喂马,琴瑟往来,心向庄周,一梦如逍遥。”“归去来兮。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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