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时光留下最好印记
PIw752021.06.27 23:22:53字数 2,043阅读 487所有的艺术都如同人的生命一样,有幼年、逐渐成熟、走向衰老的过程,那些艺术家努力的与时间争斗,企图在创造力衰竭之前,完成生命的杰作,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记。他们有的成功了,但是大多数人失败了,失败于他们的乐观,以及懒惰,或者过于幸福的生活。
孤独是必须经历的阶段。从来就没有不经受任何挫折的艺术宠儿,即便是华兹华斯和普希金,也一样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感经历。大多数艺术上有着独特创意的人物,生活更多的可能是一种责罚,是他们想要逃离的樊笼。法国作家丹纳说:“艺术家必须个性孤独,好深思,爱正义,诗歌慷慨豪放,容易激动的人,流落在萎靡和腐化的的群众之间,周围尽是欺诈和压迫,专制与不义,自由与乡土都受到摧残,连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胁,觉得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既不甘屈服,只有整个逃避在艺术中间但在备受努力的缄默之下,他的伟大的心灵和悲痛的情绪还是在艺术上尽情倾诉。”这让人想到肖邦,贝多芬、阿赫玛托娃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
残缺的激情也是种完美。但是,那些经受生活考验的人们,他们的艺术成就也与生命的高峰相一致,不会持续递升,而是经历了高峰之后,将走向低谷。很多艺术家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起伏,而最后走向了自杀。如海明威、杰克伦敦等。甚至很多歌手也会走向吸毒,找寻灵感,企图持续翻红。丹纳在《艺术哲学》中有这样的话语:“只消看看艺术家的生平,就发觉通常都分做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青年期与成熟期:艺术家注意事物,很仔细很热心地研究,事物放在眼前;他花尽心血要表现事物忠实的程度不但到家,甚至于充满过分。到了一生的某一时期,艺术家以为对事物认识够了,没有新东西可发见了悲剧。就离开活生生的模型,依靠从经验中搜集来的诀窍写戏,写小说,作画,塑像。”艺术创作的人应该正视这样规律。即便曾名扬天下,“独立高楼风满袖”,也要正确对待平淡时日,柴门闻犬吠的寂寞生活。
接近成熟时也接近枯萎。了不起的艺术家,有这样两个部分。第一个时期是真情实感的时期;第二个时期是墨守成法与衰退的时期。第一个时期,让其更早更长的延续,是尊重生命的一个体现。米开朗琪罗的第一阶段不下六十年之久;那个阶段中的全部作品充满着力的感觉和英雄气概。艺术家整个儿浸在这些感情中间,没有别的念头。他做的许多解剖,画的无数的素描,经常对自己作的内心分析,对悲壮的情感和反映在肉体上的表情的研究,在他不过是手段,目的是要表达他所热爱的那股勇于斗争的力。丹纳比较了西斯廷教堂三十三至三十七岁间的作品,和波里纳教堂里他晚年的六十七至七十五岁间作品,在他看来,连外行也会注意到:后期作品是按照一定的程式画的;艺术家掌握了相当数量的形式,凭着成见运用,越来越多透视技术。但在滥用成法,技巧高于一切的情形之下,早期作品生动的创造,表现的自然,热情奔放,绝对真实等优点,都不见了,至少丧失了一部分。他评价高乃依,晚年之后,他只凭诀窍写作,只记得以前热情奋发的时期所找到的方法,只依赖文学理论,只讲究情节的变化和大胆的手法。他抄袭自己,夸大自己。他不再直接观察激昂的情绪与英勇的行动,而用技巧、计划、成规来代替。他不再创作而是制造了。有太多的艺术家是如此,他们很早就已经死去了,后期也只是再重复前面的某一天。
鲜活的生命力永远第一。丹纳喜欢的是生命的意志,如同尼采一样,包括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他在书中描述,第一世纪时,练身场的风俗和异教趣味都还留存;男子还穿着便于脱卸的宽大的衣服,经常进公共浴场,裸着身体锻炼,观看圆场中的搏斗,心领神会地欣赏肉体的活泼的姿势。他们的雕塑家、画家、艺术家,周围尽是裸体的或半裸体的模型,尽可加以复制。所以在庞贝的壁上,狭小的家庭神堂里,天井里,我们能看到许多美丽的跳舞女子,英俊活泼的青年英雄,胸脯结实,脚腿轻健,所有的举动和肉体的形式都表现得那么正确。以后五百年间,情形逐渐变化。异教的风俗,锻炼身体的习惯,对裸体的爱好,一一消失。身体不再暴露而用复杂的衣着的隐蔽,加上绣件,红布,东方式的华丽的装饰。社会重视的不是技击手和青少年了,而是太监、书记、妇女、僧侣;禁欲主义开始传布,跟着来的是颓废的幻想,空洞的争论,舞文弄墨,无事生非的风气。拜占庭帝国的无聊的饶舌家,代替了英勇的希腊运动员和顽强的罗马战士。关于人体的知识与研究逐渐禁止。人体看不见了生命。艺术到了这个田地,真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了。
如果没有对力量的崇拜,对生命的崇拜,对身体的崇拜,思考是乏味而缺乏生命力的。对于生命的尊重,需要你珍惜每一个创意,力图在最好的时间留下你的所有痕迹。不要担心粗俗和不够圆融,也许那才是生命中最好的力量体现。至于完美,不要用这样的字眼折磨自己,在完美之前,人所剩的时间不多。米开朗琪罗在那个睡着的雕像的座位上写着:“只要世上还有这苦难和羞辱,睡眠是甜蜜的,要能成为顽石,那就更好,一无所见,一无所感,便是我的福气,因此别惊醒我。啊,说话轻一些吧!”他拼命的创作,没日没夜的叹息,为没有达到心中所愿而懊悔,可是作品依然是那么完美,让后人瞠目结舌,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