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智泉流韵》特邀作家艾平原创散文《怀 念 大 妗》
艾平,笔名中尉,平顶山市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2001年开始发表文章,在《散文选刊》《平顶山日报》《作家报》《小品文选刊》《东方文学》《九头鸟》等十余家报刊,发表散文、诗歌一百余篇(首),曾获当代散文精英奖。现为《智泉流韵》文学平台特邀作家。
怀 念 大 妗
在族人和亲友的哀泣声中,大妗的棺椁缓缓沉入墓穴,这时天仿佛一下子暗了,远山与近丘在我眼前模糊起来——透过迷蒙的泪液,俯视渐堆渐高的黄土,蓦感大妗离我远去了。
哀杖与花环窸簌于初春的冷冽里,时间凝固在2017年农历正月十九日。春节前回趟常村,见大妗身子骨还算撑得住,思维虽有混沌之象,却也辨别出人来。她一面拉住我手坐下,一面吩咐表妹下厨房做饭,这不是一个年近九旬人的老态,可是,忽然间她就没了呢?
墓地的空气在素常便沉郁,今添新坟尤为凄切。说添新坟也有不妥,因为大妗与早年辞世的大舅合葬一处,即将老坟切去一部,葬下大妗棺木,封土筑成一坟。坟东南方不远处便是姥爷的冢头,他去世的时候,我和二表哥晓晨还在懵懂年纪,如今我们都到了知天命岁;岁月风掠去一个个亲人,又霜染了一代代人的鬓发,而新生命在晨曦开启中不断诞生,这是生与灭演绎的轨迹,不是宿命。
想到生死轮回问题,固然有斯地斯情的诱因,但给我震颤的还源于大妗倒卧病榻的模样,每次去探视,她眼角几乎都有泪水溢出,有时说上几句话,便又沉沉睡去;有时则一语不发,似乎想道白什么,又有种梗阻打住了她的声带颤动,因而在她住院后期,大家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从她看儿女亲人的眼神里,我还是读出一位老人的眷恋与期盼,无私与无奈。
今年农历正月初三,当表哥晓晨哽咽着把大妗的病情告诉我时,其实已经预示了今天的结局,他们所能做的,仅是进一步复查病情,希望医院的结论是个误断,再就是在药物使用上不吝其价,尽量减少患者的痛苦。至于尽孝床头,从表姐到表哥其兄妹五人,昼夜轮流守护,抛开一切杂务,把殷殷之情、拳拳之心化作对一个母亲的关爱和依恋。
祥贤表姐一直在为大妗闭眼一刻不在她身边愧疚,甚或呓语那会儿自己不该离开,可在我看来,她已做得够好了,见她时总一脸倦容,身子骨象散架似的摇摇晃晃。父母常夸大妗家几个孩子个个出息,又都孝顺,这是大舅大妗修来的福分。比较我自己委实不够尽心,二老几乎由两个妹妹照顾。人就是这么惰性,老以为有依靠便放任自己,往往酿出遗憾事。其实,人生正是一个不断减少遗憾的过程,少一分遗憾就多一分慰藉,慰藉是花钱买不来的快乐,人还是常回家看看,养儿养女不就这么大的用处?
表兄表姐无疑为后代树立一个标杆,而他们本身就是中国道德禅宗——孟子的后人。近年来由于发掘孟子文化热潮,在故里常村也成立了孟氏宗亲研究会,每年本姓在外工作人员,都会从四面八方赶回来参加有关活动。
没有人小觑山涧的育化力,她清澈原始,冲刷泥尘;她涉过丘陵莽原,洗尽铅华,一脉脉流谷澄碧,沉淀出夹岸的生机,如同母亲的乳汁,哺育一代一代的生命之光。懵懂年纪里,也只有母爱的温度传递生命的炽热和光波,在儿女成长过程中,大妗不失为开智的先师。
1928年农历7月25日,大妗出生于夏李乡焦楼村一个大户人家,取名张俊平,乳名鲜。焦楼与常村仅6公里地。旧时大妗家有些田产,使有长短工,尤其农忙时节,找些生活拮据本土人来帮助打理农活,所支付薪酬或现金,或给粮米折算币值,从不拖欠。有一年,天旱庄稼欠收,家里收支失衡,打算辞掉磨倌,磨倌诉说家道窘迫,遂留下改做他用。每有日子紧掐或求助者,大妗从不吝惜财物,若有乞丐上门没了饭菜,她便做饭捧给,把施舍当成积德修行。
无光之器,或有其锐;无发之僧,或揣大智;善缘结于浮华之外,佛心超然于红尘之上,菩提树下不纳贪欲人,芸芸众生择善念而往,兴许是撞进圣殿的行者,拉低帽檐不等于放缓步子。
晓晨表哥不止一次说,他崇拜母亲有一颗平常心,却装得下万象百态。大妗年青时,身段匀称,容貌姣好,加之性情豁达,目光前瞻,因而在十里八乡颇有人气,说是大家闺秀亦不为过。俗话说,家有百斗粮,不如一技长。深谙生存得法不饿肚子道理的大妗,未因自己生于殷实之家而坐享其成,在父母督导下,学会了刺绣、缝纫、剪纸等女工,并对新生事物接受得快,不拘泥于传统模式,她经手的各样窗花图案剪纸,既乖巧又新颖,给人活灵活现感觉,结果引来了不少女子登门讨教。很多年后,大妗在其次子晓晨家,看到床头摆一布艺马装饰,不禁童心回还,操剪刀几个剪裁,纸落样出,形象逼真,轻松搞定。在她晚年,这门手艺仍在发挥作用,每有结婚娶媳妇儿人家请她剪囍贴户,以沾喜喜。或有老太太不仅人好,且享有高寿因由吧。
让人服膺在于德艺双馨。偌大一个常村街,大妗是唯一会织提花布的人,凡有请托织布者,她都应允;对求教布艺做工的人,也不保留制作技术,因为她明白尊重与被尊重的理由,修桥总比拆庙好。在毛线针织上,大妗亦不含糊,如后来兴起的沙发罩沙发垫等,她一看就会,竟至于儿女们免得付费购置了。
大妗潜意识里的亲和力,源自她所处的那个年代和家庭赋予她的文化积淀,而选择大舅嫁于孟家,便是最好的诠释。大舅孟凡书生于医学世家,承前辈医技,独善其身,尤精于疮疥治疗,以施救为本,从不收费,在街坊中享有很高威望。
孟姓是常村街大族户,崇儒尚礼仪,人众而无霸气。据本地老人讲,打他们记事起,没有听说孟氏家族出过暴恶之徒,即使在解放前战乱年月,也不曾有当土匪或做汉奸的人。或许这与孔孟之道墨香不辍关联,族间有一种向心力,凝聚起同仇敌忾的精神,如有不轨者,自长老始,人人皆可挞伐之,维护既得的荣誉。换言之,这亦是中华民族的光芒所在,绵延不绝的文化沁润出国格和人格尊严。
小溪根植于山而汇于海,在淌淌喧哗中流去,海因而蕴储宝藏,惠及民生。大舅在他们兄妹五人中排行老二,男丁中为长子,虽只读过初中,在建国初期的乡村算文化人了——姥爷为其取名凡书,概为希冀吧。大舅在区、大队、生产队等基层组织,都当过干部,直到六十岁退下来。
是时,乡村干部没有办公地点,所有公家材料均存放家里,大舅也不例外。大妗时常提醒大舅搁在家的公文、票据、账本等,一定保管好,处事要公道有底线,不能违反纪律;训诫子女不得乱扒乱动父亲的物品,不能假借父亲名头沾公家便宜,更不许擅自接受他人馈赠。大妗的两个约法三章,端的起到“紧箍咒”作用,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大舅却经受住历次运动和斗争的考验,从没有犯过错误,终其身以廉洁奉公为本。大妗相夫教子的贤德,大舅一位当年的同事记忆犹新,他说,大嫂顾大局重情义。出殡那天,老人立在街上目送大妗灵柩西去......
在挣公分吃饭的年月,一切生产资料归集体所有,一切生活用品由各级单位定量发放,按人头分配。食盐在当时可谓紧缺物资,只有节庆日子或家有来客,人方在汤菜里放足够的盐巴。一天,大妗听到挂在老榆树上的大钟咣当咣当敲响,便匆匆赶到生产队部。回家后,她发现领到的食盐比定规多了一些,便估摸可能司秤员弄错了斤两,抑或是自己系干部家属的缘故?那样一来管事的要赔偿挨处分的......想到这儿,她急忙折回分盐处所。
生产队长得知事情原委,悄然将大妗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大嫂,你咋这么傻啊,分错了就分错了呗,还用回来说!”大妗弄清来龙去脉松了口气,执意要退回多余食盐,图个心安理得,生产队长也只好由她,在场的干部群众感叹不已。这件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生活中的小插曲,影响了大表哥祥周一生做人的理念。在他从医生涯中,始终信守孟子“君子谋道不谋食”的训诫,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成为孟氏中医治疗疮病第五代传人,获得专家荣誉称号。
大舅与大妗相得益彰,铸造了他们的鼎泰祥和。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同母亲到郑州探视在那里住院的二舅,歇脚在晓晨表哥家。当时表哥出差在外,他的岳母叙家常中,流露出对亲家母的推崇。她说,在这儿没有人拿你大妗当乡下妇女看待,无论举止言谈,还是待人接物,她总能恰到好处,给人留下印象。
大妗处事得体,声望隆盛,不仅缘于她早年受到的家庭陶冶,更在于她对家乡历史文化的参悟和对民俗的理解变通力,非一般女辈所能及。难怪在她八十多岁时,仍为街坊劳碌奔波,操持红白喜事儿——为主儿家划算是被信任的前题。居家过日子不简约能行吗?
至今祥贤表姐还记得,一向简朴过日子的母亲,把别人扔掉的萝卜缨捡回家,晒干后储存起来,在1960年闹饥荒时派上了大用场。逢到饥饿难耐的亲邻,她就悄悄拉到家里,揪出一把熬汤给人救命,但谁又知道这时她还忍着饥肠辘辘呢!
大妗年轻时有胃疼病,犯起来浑身打颤,呕吐不止,在人民公社吃大锅饭年头,不出工要招麻烦的。为了一家老小生计,她也不愿耽搁庄稼活儿,每次发病又都忍了下来,竟至于落下病根多年不能治愈。大表姐祥瑞常说,跟娘一起锄草、掰玉米,自己老落在后头。骑在娘脖上下地的弟弟妹妹们,在地边玩耍中浸染了泥土的芬芳,渐长渐高,也学会了农活儿把式,植下对黄土地感恩的种子。
我曾冥想:在这种社会背景下,那代人能挣扎着活过来,并将众多儿女养育成人,不是他们有多么崇高的展望,而在于他们最朴实的念头,也就是经历过旧社会的乱象,拿现实与兵火灾荒不断的年月相比,显然当下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贫穷但安稳,于是感恩之心彭拜,打磨掉困惑的角棱,吃苦耐劳精神便在家家户户生根开花,出现了田间地头扶老携幼农耕的一幅幅画面......
改革开放后,家乡人把家乡建设出新模样。在家守业的表妹继红向我说起田产物种时,喜悦之气溢于言表。是的,任何时代的变迁都建立在艰苦奋斗的基础上,压根儿没有凭空掉馅饼的事儿。当年,祥贤表姐跟表姐夫一道扛着铁锨,挑着行李卷随建筑队出外打工,靠的就是一个能吃苦劲儿,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不仅在城市安居下来,而且将儿女培育成才,在他们花甲岁安享天伦之乐,难道不是佐证?
扁舟在海,四顾茫茫,逃与踌躇同样愚鲁,舵手潜能迸发出的机智,在于辨析气象和海况,同舟共济便是灯塔——没有大爱的温暖,冬天将吞啮一切生机。
若干年前,常村同其它乡村一样,吃水靠井口打水挑回家饮用,在外工作的二舅特意买了副水桶送回老家,于是,前来借桶担水的人不断上门。为方便大伙儿,大妗把挑具搁在临街屋后的石榴树下,谁使用拿去便是,不必打招呼,结果解决了十字街口以西——几乎半条街的担水问题。一条街几口老井,吃水不易,对不谙熟柴米之艰的孩子们,大妗要他们淘菜用清水,洗漱手脚等水浑了再泼洒掉,而当看见童稚作祟,她会顺口溜出一些鬼怪故事唬他们逃离浪费。
在物质稀缺年份,吃是头等大事。每逢金秋,大妗便搭梯撷下院子里的果子,一部分留给亲族小孩解馋,一部分送给邻里饱口福。本族人中,有几个脾气见长的前辈,独独折服于大妗的处世之道,每每掖着稀罕吃食塞给她,不想她过的太苦,这时候大妗往往嘴里应承,转身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族户的孩子们,呵护弱小成她的习惯动作。
听我父亲说,我妈每次回老家祭祖,都要与大妗畅聊。大妗过门来到孟家时,我妈还在童龄,有事没事老跟着嫂子转悠,两人一路走来,历风历雨,一晃转过了半个多世纪光阴,能不回味过往的日子?
老家房子盖好后,我妈办完娘家事,不再留宿大妗家,以免打扰她们休息,毕竟都是有春秋的人了。我家与大妗家同住一条街上,一在街东,一在街西,相距不过百余米,而街道不断改造难免有陌生感。有一天深夜,我妈回宅子,大妗非要打着手电送她,拗不过只好由其同行,三妗也跟着过来了。我父亲见状感动不已,后来几次说起这件事,主题意思只有一个——看看人家姑嫂关系、妯娌关系处得多好!。
90年冬我爷去世,出殡那天,当地很多头面人物前来吊丧,民俗既有淳朴的仪式,也有乡里人情事路。瞥见夹在人群里的大妗和三妗,我先是一怔,接着走上前拉着她们的手,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把双手合十冲她们作揖。惜别便是永诀,亲情的牵缀让她们冒寒而来。
五年后我奶病殁,大妗依旧到场示哀,这时她已是67岁的老人了,我晓得她其实代表一个家族的声音。我奶生于比较殷实家庭,与大妗所受教育相似,谙熟风土人情,把亲戚间互助和走动看作联系情感的纽带。几十年来,她与大妗相敬相惜,即便在黑云欲摧的时光,依然如故,以至于在我奶殁去几年里,大妗还念叨她们过往的琐事。
“文革”黑云压人低,临难鸟各飞,邻居高打墙,亲戚躲是非,想往事,月隐隐,却有人把油灯举,照一片地,通一节路,没有壮烈的义举,只有金子般的心。
大妗去世前一年,思维时有混沌,见我进家门,喜极而泣,拉住我手道,“俺外甥来看我啦”接着问饥问渴,要表妹继红下厨做饭;一会儿她又问我,“你奶还好吧?”这时,我看到大妗的眸子里闪着光波。于是随口答道:“我奶好着哩,她常说,您大妗是个好人,小时候在家,老抱你玩,给你送果子吃。”其实,我奶离世已二十一年矣!奶奶心匣里装着的关于我姥爷和大妗的故事,在我懂事以后,源源地输送给了我心之田,育出感恩的苗子。
继红见大妗又犯起糊涂,冲我使个眼色,我笑答,在怀旧。午后,我要启程回市区,大妗说什么也不让走,我只好与继红串词揶揄她。
人心里有座山,始有敬畏,而后便有高的眼界。大妗恰是以最朴素的思想,着眼点落在最普通的事务上。她在教导儿女时常说,马有卧槽有奔跑,人有走运和背运,是亲眷老邻,不能一会儿丢冷眼,一会儿热脸贴上去,是非曲直分得明白就好。因而逢节过年,她总要儿女看望老亲旧眷,图个心里敞亮。大舅的伯父早亡,膝下无子,伯母年迈失助,大妗主动将她从其娘家接回赡养,免受孀居之苦,直到终老葬去。左邻右舍目睹大舅大妗孝道,无不翘指称许:老孟家娶个好媳妇儿。
不卑不亢,平等看人,乐善好施,胜于修庙祝愿,这是大妗的人生信条。她在年届九十驾鹤而去,不也印证了善有善报的佛理箴言?在孟家七十余年风风雨雨日子里,大妗作为长媳,撑起了一片天。无论下田劳作,还是育儿成才,无论处理家政,还是和睦邻里,她都有自己的主见和风格,因而于街头巷尾口碑甚好。在她殁后,从送殡长龙似的人流中,可窥其一斑。于斯,写下我的感触,权做悼念:
青烟袅袅起北冈,香燃斯地话更长。
墓地杨树枝上鸟,垂首不语犹神伤。
明眸一消向昏黑,冬光浴落黄土上。
八十九载云起降,西去佛山再无障。
大表哥祥周从哀痛中缓过神后,告诉我一段经历,我把它记录下来,或许对我们后辈人有所启迪。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由于大舅家房浅屋窄,人口多,有的孩子只能在当门一间打地铺,次日天明卷席子腾空儿。夜间安顿好儿女后,大妗便坐在煤油灯下纺花拉线,织布缝衣,解决一家人穿戴问题。有一天深夜,见她靠在纺花车上打困儿,不知是谁喊娘睡觉,她应付两声,待人睡实了,悄然把纺花车搬到院子里,借着月光继续作业。第二天,大妗眼里布满血丝,嘴唇早已干裂,儿女们见状,更坚定了奋斗报娘恩的信念。
晓晨表哥是恢复高考后,第一个走出常村的学子,凭成绩单冲破户籍藩篱,一路奋斗一路歌,打造了自己的前景和光环。
“没有母亲的抚育和感动,自己不会有后来的自己。”晓晨表哥一言概括了他与娘亲的感情——母亲在,冷热有人疼;母亲去,梦破家空。母子相伴几十年,离别只一瞬,这种残酷磨人心碎。
一份回忆盛满泪与星光,一个久远的故事唤回童真与热望,一幅平实的图画成为绝版与喟叹,因为我们心中有一条泛着鳞光的河流,有一段曾经不被人知的阅历,时或扣响心湖的闸门......
大妗的墓地坐落在村西北丘陵上,这儿是孟氏家族墓群所在地,安卧着姥爷家的丁卒,他们中一些人,我已记不得所卒年份和音容笑貌,惟姥爷孟庆堂和大舅孟凡书,在我心空犹如两枚蜡烛,在夜色混沌中摇曳燃烧。而今,也已作古的大妗在他们之间行走与盘桓,化作又一雕像,屹立在萧瑟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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