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与红颜，不过是今晚天上落下的灰烬。

宋徽宗《瑞鹤图》

那是北宋年间的一段旧闻

天关客星照亮汴京夜空

可以想见，彼时的诗人与歌伎

在楼头久久凝视而无话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呢

功名与红颜

不过是今晚天上落下的灰烬

星星死去，仍照亮人间千年

史书流传至今，你却不可考

——《地球琐事》

翻看《宋会要辑稿》，有「瑞异」一则，曰：「嘉佑元年三月，司天监言：「客星没，客去之兆也。」初，至和元年五月晨出东方，守天关，昼见如太白，芒角四出，色赤白，凡见二十三日。」

这则史料记载了什么呢？北宋至和元年，也就是1054年的7月4日，司天监们看到了天上有一颗明亮无比的星星，即便是在大白天，也能看得非常清楚，光芒之盛，一直到二十三天以后才渐渐消失。这则天文现象，史称「天关客星」。

而当时的人们不完全明白他们发现了什么，直到700年后，科学家借助望远镜发现了“蟹状星云”，才明白这团瑰丽的星尘，正是当年那个司天监发现的「天关客星」所留下的浩瀚的残骸。所谓「天关客星」，其实说的是一颗超新星爆发，经过几百年的扩散与聚集，这个星星的残骸最终形成了一团新的星云。

那是965年前的今天，整个汴京城、全中国，地球上的每个人类，只要他们仰头望向天边，都能看到这颗破碎的巨大星星。这对当时的人们，意味着什么呢？

星星死去，仍照亮人间千年，宋元明清，则如弹指一瞬，那些时间中的人与事亦早已烟消云散。世上有什么是长久的吗？也许有，又也许没有。夜里仍旧无数的星星在破碎，你我身为人类，能察觉到这份破碎，大概已是极难得的事了。

音乐：河图

图片：宋徽宗 诗文：李倦容

2019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