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山神的女儿”恋爱了
作者/踪影
一对俊男靓女——振东、卓玛；一双骏马良驹——天堂、飞燕。宛若一对翩飞的蝶儿，飞舞在开满淡紫、粉白、浅黄……各样色彩间杂交错综在美仑美幻的草原，溅起一袭淡淡的山岚紫气。他们或一前一后，或并驾齐驱，或并辔慢行，在这初秋的草原、山谷、幽林，宛若一幅迷人的画卷，起伏飘逸在彩幔氤氲之中。振东一身“戎装”，骑一匹深红色骏马飞驰，一袭英武之气盖世；巴桑·卓玛红衣黑裤的骑马装，配以雪白亮泽的白龙马“飞燕”，飒爽飘逸，英姿逼人。
明远和佩林此时正在山坳的一个制高点上，远眺祁连山美丽绝伦的草原景色。忽然间，佩林惊诧地呼喊：“明远，快，快看啊！”
佩林一面说着，一面手疾眼快，举起相机，长镜头对准奔驰的“天堂”、“飞燕”，跟踪拍摄，快门咔嚓、咔嚓……连续按响，抢拍了一组惊世骇俗的情侣飞马图。
佩林的呼喊，惊扰了明远正在欣赏美景的双眸，他顺着佩林镜头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幅惊艳绝伦的画面，霞光一般辐射过来，映入眼帘。周明远的视线追逐着那流动的图画，注目凝视，直到那画面隐没与山涧。他转而望着收回镜头的佩林，慨叹道：“年轻真好啊！太羡慕他们了。”
“是啊是啊！咱们那会儿，怎么就……”佩林摆弄着相机，叹口气，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今儿在这样一个无人区域，能看到如此一幅绝佳图画，真是眼福不浅啊！”明远似乎沉浸在振东和卓玛飞马驰骋的画面里，陶醉，神往。
大约几十分钟，那幅流动的图画，速度渐慢渐缓。振东和卓玛来到几个月前，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那个澄澈的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明镜一般呈现在眼前。经历了雨季的洗礼和补充，湖泊更加丰满莹润宁静；湖畔各种植物更是娇艳欲滴，苍翠如黛，灵动秀逸，姹紫嫣红的花朵肆意绽放；淡紫色典雅，粉红色娇嫩，嫣红色明艳，热闹非凡，艳丽多姿。
振东指着湖泊，说：“卓玛，知道吗？当时遇见你那一刻，我……我真的惊呆了。我以为在这深山老林，遇到仙女了。我只有怀着敬畏之心伫立凝视，不敢有丝毫莽撞，生怕玉皇大帝动怒，召你回去。”
卓玛咯咯地笑着说：“我若真是仙女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随时上天言好事了”
“那样啊！我可就惨了。”振东故意可怜兮兮道。那无辜受屈的模样，让卓玛会心一笑。
他们并辔而立，不约而同地跳下马鞍，抚摸着马鬃，细语慰籍：“天堂/飞燕，辛苦了，我们休息一会儿。”两匹马儿像听懂主人语言的神驹，操练好了一般，跟了节拍，仰起头，打一声响鼻，看看主人，低了头，缓缓走出三五步，便停了下来，慢悠悠地啃噬着青草，乐悠悠地享受着天然美味。
“马儿能听懂我们的话了，看啊！它们多么乖巧，走吧，到湖边坐会儿。” 卓玛向振东道。
“天堂、飞燕太可爱了，真想把它们买下来，自己养着。”
“你真那么喜欢它们？”
“真的，假了包换。”振东着急道。
“我们家也有几十匹马，只不过没有这儿的马训练得好。”
“这我信，这儿的马可都是预备役啊！像天堂、飞燕，它们可都是神马良驹，若不是它们一时背运，现在应该是在服役的军马啊！怎轮得上与我们这些老百姓有缘相见呢！”
卓玛微微颔首，似在沉思。
故乡牧场那空阔浩瀚的草原，草原上涌动的彩浪、绿波，波涌在卓玛心田，她望着微波荡漾，波光粼粼的湖泊，哼起了民谣：
青海青，黄河黄，更有那滔滔的金沙江；雪浩浩，山苍苍，祁连山下好牧场。这里有成群的骏马，千万匹牛和羊；马儿肥，牛儿壮，羊儿毛色好似雪花亮，……。
卓玛甜润宽阔、磁性极强、韵味十足的女中音，悦人耳目，醉人心魂，缭绕于心田旷野，在明镜般的湖面跳荡回环，真如湖水浸润过的雪莲，水灵典雅，透着一种温润之美。听得振东心旷神怡，迷离而沉醉。一曲唱完，振东爆出一声：“好！”热烈鼓掌，说：“真好听，好棒的歌声！”
卓玛咯咯地笑了，笑声比歌声更清脆，更迷人。她矜持道：“不好意思，我一时高兴，就情不自禁了。”
“祁连山真是一座神山啊！我们在这儿相逢，再次回来，真如到了世外桃源。”
“'祁连山’古匈奴语是'天山’。'天山’的神奇，在于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峰。雪峰上具有超自然的生物奇观，在浅雪层中，有名为雪山草甸植物，蘑菇状的'蚕缀’、珍贵的药材'高山雪莲’，以及生长在风蚀的岩石下的'雪山草’。雪山草、雪莲、蚕缀，是三位傲雪生长的伙伴，它们被称为雪山线上的'岁寒三友’。”卓玛幸福而骄傲地说着，像是在数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家珍。
振东凝神倾听卓玛讲述雪山奇观，钦佩的眼眸若有所思——卓玛，你真是“山神的女儿”吗？
振东和卓玛说着话，来到湖畔一块儿凸起的大石上，并肩坐下休息。卓玛望着湖面，湖水时而微波潋滟，时而宁静如镜，她凝望着眼前景色，心若甘醇，眼眸迷离。一颗心已被女神的静美和神韵震撼、融化。此时此刻，一切话语的表达，在这样一幅画卷里，都显得多余和苍白。在这迷离的景色中，静听彼此的心跳声，尽享故地重游的陶醉。时间就这样在甜美的静默中凝固，凝固成爱情路上的一道醉人风景，浓缩成多年之后一遍遍重读的声音，幻化成人生路上一道无法逾越的镌刻在心魂深处的印记。
他们都敏感地体味着对方的心思。
沉寂终于被打破。
“你说……”
他们不约而同。
“你先说。”
“你先说，女生优先吗。”
卓玛话未出口，一丝羞涩的晕红早已漫上面颊，犹如晨曦里一抹霞光；振东暖暖的笑容，期盼的眼眸望着卓玛。卓玛笑笑，说：“我想起一个古老的关于《神马》故事。”
“好啊！讲一讲。”振东颇感兴趣道。
“传说祁连山有一匹名叫'石率’的红色神马。神马每逢春旱便将甘霖洒向人间，遇有水涝，则俯身啜饮。因此，石率得到草原牧民们的无限崇拜。可是，贪财的牧主窟窿想把神马据为已有，他几次偷猎都未曾得手。于是，窟窿便藏于神马常常出没的地方，把弓搭箭，只等神马出现，好一举猎获。神马并不知道窟窿的阴谋，仍与平时一样，汗洒甘霖，涝饮积水，造福草原牧民。
神马'石率’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中了窟窿射出的毒箭。正当窟窿暗自庆幸时，刹那间天崩地裂，地壳一阵晃动，地下万泉喷涌，大有毁灭一切圣灵的气势。窟窿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逃命。夺命而逃的窟窿只顾了逃命，慌忙间竟钻进了一个裂开的石洞。石洞裂开的地方被喷涌的泉水淹没，变成了一片湖泊，湖泊后来被人们称为窟窿峡湖。为了纪念神马石率，窟窿峡湖便成了人们凭吊神马的地方，更是一处美丽的湖泊景色。而窟窿则被锁进了石洞，成为草原牧民永远唾弃的恶魔。”
卓玛讲完了故事，振东依然静静地坐着，沉浸在卓玛绘声绘色的故事中，出神地凝视着湖泊，呆呆地望着，中了窟窿毒箭的石率似乎就是他钟爱的“天堂”。
卓玛伸出右手，在振东眼前晃晃，问：“你怎么了？”
“啊，我……我在想神马的故事。”
“我们眼前这个湖就是故事中美丽的窟窿峡湖。”
“真的？！”
“嘻嘻，想听吗，还有一个故事，是讲祁连和焉支的。”
“祁连和焉支？！”当然想听了。振东期盼的眼神望着卓玛，说：“谢谢你卓玛！听你讲故事好幸福。”
“祁连和焉支原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窟窿百般阻挠他们相爱。他们为了逃避窟窿的无理阻挠，悄悄订了私奔之约。不料被人告密，可恶的窟窿启动魔法生生将一对恋人分隔在沙河两岸，让他们永世不得相见。”
振东望着卓玛，似乎在喃喃自语：可恶的窟窿！
“祁连和焉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爱着的心永恒不变，他们各自在沙河岸边种植红柳，以此传递忠贞不渝的爱情。于是，沙河一带，漫山遍野红柳繁茂。然而，年复一年，他们期盼与爱人相见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在后来的岁月里，秋冬季节，每当阳光普照，红柳便如燃烧的云霓，霞光四射，耀人眼目，照耀着祁连和焉支幻化而成的两座山峰——祁连山和焉支山。两山隔河相望，红柳花树，四季更迭，每个季节，都是一道别具风情的景致。一道道绚丽的景色，正如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四季色彩不同，永恒存在。”
卓玛庄严而沉静地望着眼前澄澈的、闪着波光的湖面，陶醉的神情，令人动容。振东凝望着卓玛，刹那间眼里涌满了泪水，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拥住卓玛，深情而温暖地说：“现在不同了，窟窿已经命丧石洞，我们不用种植红柳，我们不用隔岸相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卓玛感动得泪花涌流：“嗯嗯，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即使有朝一日，我们不得相见，我们也会像祁连和焉支那样，用自己的方式，相互传递爱情，守护爱情。”
振东激动得紧拥卓玛，说：“如若伊人不弃，我必生死相随，祁连山作证！”
卓玛仰起头，望着振东，重复道：“祁连山作证！”
两颗热恋着的心儿，慌乱地跳着，情不自禁，默默无言，相互深吻，......(此处可省略若干字）。
20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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