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秋来，相思如故

白露，已至仲秋，渐近中秋。凉已去，寒已深，白露至，秋意浓。

这样的时节，看到一段入了秋魂的文字“　夜寒日燥，阴气积重。千里烟波，暮霭沉沉。白棉饱满，柿子青涩。灯下适饮白露茶，残荷池品白酒酿，一杯拂燥，两杯明心，三杯忘归。无事薰香，晴窗临帖，挥麈闵吟，温灯夜读，清秋梧桐落，一夜秋雨一朝凉，是以秋风白露。”

秋浓之夜，随手点开一首曲子，《秋去秋来》，那熟悉的旋律，竟然是《哭砂》，脑补了歌词，“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于是明白，这秋天里，不是露白夜寒，而是秋来秋去的相思依然，守望如旧。

是白露之日，却没有雅致的心情去收集花枝上的露水来煮茶打发时光，是因为相思凄然，秋泪凝霜。

秋日相思，是“秋夜长，殊未央，月明白露澄清光，层城绮阁遥相望”的遥遥相望，相思凄然，可是，这样的守望，未央，秋来秋去，不曾改变。

今夜露白，秋亦白，月光如水，白露为霜，这样的秋夜里，相思难奈，掬一粒露，以为是掬泪在怀，哏哏为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水一方，遥遥，只有相思如月，夜夜相随。

一首曲子，反反复复，循环往复，听到不知所终，一盏茶，兑水数杯，早已淡然无色了，却还不曾休杯，杯杯盏盏里，似乎盛的是满杯相思，却又是黯然魂伤。夜色已深，罗袜侵寒，不思入梦，自问，何故？耳边有风轻吟，“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却原来，有所念，有所怯。

曾经以为秋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走过秋来秋去，历过人间悲苦，有过相思凄然，才懂得，秋最本真的颜色是白，月白，云白，水白，露白，相思亦无色，蓦然回首，却惊觉，泪咸味苦。

眼眸深处，只有暗夜深深，此刻，南归之雁是否也已停歇，想它，风霜里不停歇，凄寒里不惊慌，所恃，也只有情坚思浓。

“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秋天里的相思，是无色的，是露白如霜的，它隐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明朗，连“秋渐凉，早晚添衣加餐饭都省略掉了，也只好，“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画个圈儿吧。

你若懂，便知那圈里是一腔相思，若不懂，也罢。只是岁月不休，相思不断，白露凝霜，眼眸凝望，秋来秋去！

2018.9.8晚         郭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