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浪鼓,卜啷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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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铁,天色已黑,远处的灯光都已次第亮起,略微有些昏暗。小路上就更暗一些,忙碌了一天,有些劳累与疲惫,再没入夜色,就更是一种日暮乡关之感。
“卜啷啷,卜啷啷”一种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与这夜色,太不匹配,寻声望去,夜色深处,一个老人在摇摆着他的拨浪鼓,不知是在兜售拨浪鼓,还是在夜色里,自我陶醉,定睛再看,好像胳膊底下还夹着有,大概,兜售的可能性大些。
脚步已走远,记忆也拉远,记忆中的拨浪鼓,是当初孩子刚刚生下来时,妈妈买给他的拨浪鼓。初生的孩子,大概对声音特别敏感,拨浪鼓一摇,乌黑乌黑的小眼睛就滴溜滴溜到处找,对这世界的好奇,全在这一个小小的拨浪鼓上了。看见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了,就一动不动地盯着看。“卜啷啷,卜啷啷”,再稍稍大一点儿,听到一个简单而悦耳的声音,就浅浅地笑了,然后我就人来疯一样地使劲地摇,妈吓得一把夺过去,“别吓着孩子”!可是声音停了孩子反倒哭了,再摇就又笑了。农家的日子很清寂,但是有孩子,有拨浪鼓声,好像又很充实也很幸福。如今回忆起来,依旧是脆脆的声音,淡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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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啷啷,卜啷啷”,拨浪鼓摇响的时候,孩子就兴奋得直蹬腿,瞪着笑着转眼就大了,自己会摇拨浪鼓了,转一下,笑了,转两下,笑了,再转就转不动了,停下来,歇歇,又接着转,玩累的时候听听儿歌,儿歌急稚嫩又好听的声音,依旧是关于拨浪鼓,“我快要, 长大了,别再叫我小朋友,车窗外, 雨好大,青蛙一个人在家,山青青,水蓝蓝,看日出, 看云海,拨浪鼓, 咚咚咚,妹妹笑得脸通红。”想起来,依旧是好听的旋律,甜腻的声音,我快要长大了,转眼,摇拨浪鼓的孩子也长成了大孩子,长成了大孩子的孩子就离开了农村,来到了城里,带来了一个印照童年的美好时光与美好记忆的拨浪鼓,只是能够听到他再去摇动拨浪鼓的时候,屈指可数,也许没有,因为孩子长大了。
有些遗忘,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再想起的时候,才发现早已久远。再次见到拨浪鼓,是在好多年之后回老家,无意间瞥见床头的那个老旧的,鼓面都已凹凸不平,摇动起来的声音都不再清脆而是有些沉闷的拨浪鼓,可是再老旧,往日的模样依稀可见,再次见到那个拨浪鼓,有许许多多的回忆,也有许许多多的感慨,感慨不经意孩子长大了,也感慨不经意间,岁月已逝!想将那个拨浪鼓再次带回,可是妈说,就留在家里吧,看见是个念想,想来关于岁月的回忆,两代人,藉由同一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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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浪鼓儿风车转,琉璃咯嘣吹糖人”,自己小时候,关于拨浪鼓的回忆就是村子里来各种的货郎担担,就可以有好吃好玩的,每每听到那个“卜啷啷,卜啷啷”的声音响起,孩子们都会兴奋,雀跃,撒丫子跑出家门,再急匆匆跑回家问大人要钱,买回那个吃喝玩乐的东西,似乎童年的日子是贫寒的,可是所有和拨浪鼓有关的回忆里,却都是温暖的,美好的,香甜的。
岁月荏苒,转眼间,自己与拨浪鼓的回忆,换成了孩子与拨浪鼓的回忆,也许下一次,再和这个美好的小物件再有联系,我也就该成为妈的角色,该是奶奶给孙子买拨浪鼓了,不管时代如何发展,生活水平如何提高,也一定不能抛弃,而一定要买一个拨浪鼓,让几代人的记忆,传承!
拨浪鼓,卜啷啷,响在我的记忆里,是关于回忆的美好,也响在我的憧憬里,是关于希望的美好!
2019.3.8晚 郭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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