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菌驯化一二三(6)
六、驯化难,到底有多难?
绝大多数懵懵懂懂进入野生菌驯化的人,完全没有菌物相关理论知识,所以也就大片的懵懵懂懂的作死了。
在许多仅仅只有菌业工作经历,而没有菌物理论的那些人眼里的驯化,也就只有腐生模式的概念。在这个概念下的驯化工作,无非就是探索(有时候就是瞎碰)一个分离配方,然后在得到组织分离的純菌种后,弄一两个菌种配方和栽培原料配方,然后观察一下自然界的出菇季节,预估一下出菇要求的温湿度条件,将培养好的菌丝体放置到合适的环境下或者覆土进行出菇。
凡是真正的腐生菌,这个办法差不多就够用了,问题是,真正的腐生菌不多,而大型的腐生菌里面可食的又不是很多,至于味美的,那就更加屈指可数了。
腐生之外,菌物在自然界的生存可谓是花样百出。大体上旧有的概念含共生、寄生、腐生三种,但是后来人们发现有些特殊的种类,用这三者来描述都不是很恰当,而且严格的看,这三者之间还有些模糊的交集概念。不过学术界对于这三者的关系和概念并无完整的系统的进行归纳总结,所以,文献里面经常性看到一些不太为大众所承认的描述方式。关于这个以后将另文叙述。
对于非腐生或者非纯粹腐生的种类,驯化的难度立即提高一个层次。
因为腐生的即使营养比较专性,也很容易找出来关键物质或者相关原料,共生就不一样,并非简单的把两个东西搁一块就行。寄生更加不同,轻而易举能够发生寄生的话,寄主生物岂不是很有可能被寄生菌灭绝?所以,无论寄生共生,它都有一定的前提条件,而这个前提条件往往是微观的或者干脆是不可观察的,甚至有可能需要多个因素协调才能完成。
这些因素大多数又不在表面发生,观察作用不大,生长发生条件苛刻的,遇到都是缘,所以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基本上靠基础理论去推测,说难听点就是猜。只是这个猜,也是需要相当水平的,所以不得不说,就是在基础水平具备的情况下,到底谁猜出来,偶然性也是很大的。而且不是与基础之上的的水平高低有很大关系。
比如说研究羊肚菌,当今中国还能喘气的人里面,大家还是非常尊重赵永昌先生,谭方河在羊肚菌大咖里面是贡献第一而不是水平第一。
也就是说,驯化高难度的稀有的野生菌,其最大难点在于探寻那些看不见的规律,这是一个黑夜里摸牛的事情。
只有腐生概念的人,始终走纯菌种扩繁套路,在这些问题面前根本不合适。即使今天技术相当成熟的银耳栽培,并且两种共生物种都是菌物的情况下,仍旧存在某些技术上的经验成分,所以,银耳会形成古田独大的局面。不是没有古田人出去教徒弟,也不是没有人钻研相关栽培管理技术,唯有制种的搭配,就卡住了许多人的脖子。
而菌-植共生、菌-动共生,或者寄生,则要麻烦的多,仅仅依赖可怜的那点腐生菌生产知识,岂止是不够用,几乎是没有用。
野生菌,特别是非纯粹腐生菌的驯化难点,就在于根本不知道难点在哪里!得依靠各种旁支的知识和常识去寻找,就是99%的知识加1%的运气。
现在99%那部分你都没有,还非要去搞野生菌驯化,无异于找难看。有人会说当初姚淑先也不是没多少文化吗?no,姚淑先虽然没文化,但他很好学,事实上也有很多专业人士对他做了支持,所以姚淑先先生发达后,对于黄年来等一班老先生非常尊重,专门给他们设立了一些支持项目,长期支持他们工作。
补充一句,没知识可以学,但一定是要学的,自学也行,有人指导更好,不过,现在有些人八字没一撇就神神秘秘,生怕别人知道,那就是自绝于科学,歇菜吧!
总之以赚钱为目标的野生菌驯化工作,南辕北辙的可能性更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