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溜人生

醋溜人生

作者 ▏ 平叔

四月最后一天,说什么好呢?还是继续说吃喝吧。

再怎么说,我是喜欢吃肉的,而且喜欢吃大肉,倘若饭桌上只是些仅供点缀的肉丝肉片,我肯定心不在拈。

参加饭局,满座的衣冠油腻男女,却都一起嚷嚷着要吃素,于是桌上绿菜成荫,一桌人仿佛坐在了希望的田坎上。给人一种很萧条的感觉。

我百思勉强得一解,想着也许是大家初次见面,素昧平生,莫非是要靠一顿吃素来稀释尴尬的氛围。也许是吧。

而我则趣味寡淡,望着一盘盘素菜我虽然肃然起敬,可就是滋生不了丁点食欲,一时间筷子如蜻蜓般悬在半空中,竟不知该往哪儿降落。于是感叹,素菜呀素菜,你素朴得就像自然辩证法,即便上了饭桌,依然我行我素,不带半点儿油腥上桌。

望着大家懒心无肠、若有若无、毫无进取心地吃着素菜,我舌尖木然,觉着窒息,我歪着嘴干喝了一口郎歪,突然就想吃大白肉,于是叫店家上了一盘蒜泥白肉,又吩咐多给上一碗镇江香醋和一碟蒜片。

我从小就喜欢吃醋,在我眼里,醋可以打开肠胃之门,醋是饮食的先锋,醋是化解淤积的神水,时间一长,我竟把吃醋当成一种吃货的风度。醋的含义很广泛,可以醋溜的人生,可以糖醋理想,醋还可以遮掩内心的酸楚,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酸酸的感觉随时可以打通任督二脉,让血液中也流淌着一缕乙酸的轻风。

相对于钟情吃醋,我却不是那么的喜爱吃盐,我担心菜里盐放多了会动摇我心肝脾的根基,取我的老命。但,主要还是怕盐吃多了我会咸得蛋疼。

我直接将一小碗醋干了,跟服务员说,再来一碗,于是大家都停止了无聊的吃素,齐齐看着我大碗喝醋。

一位直长发、美甲、事业线就像革命路线一样红火的年轻女子,也随众人一起聚精会神看着我吃醋,期间又漫不经心夹起一根空心菜,墨绿色的美甲蝴蝶结图案闪着幽光。

这时,我将醋倒在盘子里,然后再倒些蒜片进去,用筷子使劲捣蒜和匀,再把蒜泥白肉放进去一蘸,入口,爽!

与此同时,对面那事业线女子,正一骨节儿一骨节儿吃着空心菜,她咬得很细、嚼得很轻、咽得很慢,仿佛在细嚼慢咽唐诗宋词里的每个字韵;又小心翼翼,生怕空心菜上的菜籽油流进乳沟;同时她用纤纤美甲揽住一侧秀发,不让长发弥漫餐桌,不让发丝垂进菜汁,而胸前的事业线犹如长风万里一般豁然开朗,灵魂的大峡谷既深邃,又活力毕现,让人眼晕。

我顾不了眼晕,我只是埋头加速把盘子里的白肉啖完,而后把筷子一撂,说了声,我喜欢吃香的喝辣的,所以我只对肉感兴趣。我吃香,我喝辣,我的理想叫锋芒!

话音刚落,饭桌上的同仁们吃素的心理顿时被我彻底击溃,顿时放弃吃食的初心,纷纷呼喊服务员,拿菜单来,有什么肉菜赶紧加上几个。

荤菜款款上来,须臾光盘。我提议:吃饱了还得喝美了,咱们正式开喝!

我逐次敬酒,带着敬意给由素转荤的各位敬酒,当敬到一位曾在百度工作的“度娘”面前时,他很顽抗,死活不喝。好在我的劝酒才华与生俱来,我劝酒会直往他的魂魄里劝。劝得他心里痒痒,投降。

我说:按理说,你在百度工作,应该喝一百度的酒才对,现在只是52度,没事儿,干了。他说,我真不能喝。我说,世界上没有真不能,只有能不真,人家杜十娘都能喝,你度娘还不能喝?

见他犹豫,我加码诱惑,干完这杯酒,我透露一个重大八卦给你。

他可以拒绝酒,但他拒绝不了诱惑,为了这个重大八卦的诱惑,他果然喝了,虽然喝得极勉强,但也见底精光,连条鱼都不舍不得养。

众人催我说重大八卦,我如实奉告,呵呵,我的那篇《一封美食书信》终于还是被哦豁了。度娘于是失望加不屑,这个啊,呵呵,我早就预见到了。

其实我对素食是没反感的,关于饭局我历来主张核心菜菜必须以肉食为主,其它菜则完全可以素食为辅,喝酒喝到最后,谁不是见绿就吃,荤腥靠边?尤其是那些素颜的女孩,吃点素食,也许还能练就“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的气质。

吃素有时也是文人的一种兴致,比如陆游厌倦了官宦生涯,隐居终老——躲尽危机,消残壮志,短艇湖中闲采蒪。

所谓蒪,通“莼”,又名水葵,可以熬粥喝,也可以与大肉圆子搭配做成莼菜狮子头,绿配白,好吃好看。

而辛弃疾“谁怜故山归梦,千里莼羹滑”,貌似莼菜已成文人素食首选。

我骨子里不是文人,所以我对清纯的莼菜兴趣不是很大。一次在成都城西叒缘茶社吃了“香辣蟹”,吃完了我说,谢谢光哥这顿的香辣蟹,让我吃了香的又喝辣的。

尽兴。

难怪有人云:醋溜人生,吃香喝辣,快意恩仇,管它什么哦豁不哦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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