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周扬长子周艾若

晚年周艾若

又到三月。想起39年前三月见到周扬长子周艾若的往事。

1982年3月，在萧红故乡呼兰举办萧红逝世四十周年纪念会及学术研讨会，正读大四的我应邀赴会，并提交了一篇论文。在会议期间，我见到了许多萧红生前的好友，如蒋锡金、方未艾、梁山丁、陈隄等，还有来自各高等院校、研究机构的教授、学者。这其中就有周艾若。

在会间休息时，我第一次注意他：身材高大，温文尔雅，气质不凡。忘记了是谁告诉我，他是新中国文艺界的领导人周扬的长子，并把我介绍给他。在中国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上，'周扬'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新中国成立后，他曾先后出任文化部副部长、中宣部副部长。长期主管文艺，他在执行'左'的政策时使一些作家受到伤害。十年动乱期间，他自己也被打倒，遭受残酷迫害，在秦城监狱被关了9年。获得解放后，1979年周扬主持召开了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作《继往开来，繁荣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文艺》的报告，总结几十年来文艺的历史经验，提出了新时期的文艺任务；并诚恳总结个人工作中的失误教训，对遭受不公正批评与待遇的同志一再表示歉意，赢得人们的敬重。后来，在坊间流传着在1979年第四届全国文代会期间，周扬特地去作协会场，向丁玲、艾青等作家道歉。他的真诚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原谅。

我很谨慎地向周艾若先生问及其父的近况。他很坦诚地说：'父亲的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治疗。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我的母亲和我们三兄弟，成为职业革命者。在我成年之后，我才再次见到他。所以，父亲对我而言是熟悉的'陌生人''。

作者与周艾若（右）合影

在游览呼兰西岗公园时，我与周先生合影留念，并再次交谈。他告诉我，东北解放后，他进入哈尔滨外语学院俄语专业学习，1951年毕业后担任留校任教，在哈尔滨生活工作了30多年。直到'文革'后，他才调到北京工作。因周扬长期住院，他经常陪护，父子俩才有机会亲密接触。'我父亲的是非功过，我不想评价，还是留给历史好了。'他的语调是那么平和，好似在说与己无关的人。

在纪念会快要结束时，我请周艾若先生在我的笔记本上签名留念，他欣然命笔，写了下面这首诗：

四十年前入梦遥，

故里如今哭小萧；

芳名四海追寻热，

一代风骚立坐标。

萧红逝世四十周年纪念会上有感书奉金城学友法正

艾若 1982年3月呼兰河畔

参加萧红纪念会全体人员合影，后排左三位周艾若

大学毕业后，我从事报纸副刊工作，远离了学术研究，但仍然关注着学术动态，特别是曾经接触过的学人的情况。我了解到，周艾若先生后来历任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文学副教授，鲁迅文学院教务长、副院长，研究员，中国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常务理事。著有《神与物游——文心雕龙创作论初探》等。

周艾若先生出生于1927年，现年94岁。祝愿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