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结合抢救唇痈并发败血症一例
患者庄xx,男,23岁,住院号8521,1963年12月13日在右口角生一小疖肿硬痛,乡人谓系生“老虎疔”,当用虎须刺治,果如言觅得虎须刺之,当晚患部肿胀加剧,波及头面,妨碍饮食語言。翌日到xx防保院治 疗,用西药(何药不明)注射及局部涂药无效。神志渐趋昏沉,小便失禁,病情益剧,乃于1963年12月18日下午5时40分急诊入院。
体检: 体温39.5℃,呼吸24/分,脉搏140/分,血压122/90毫米汞柱,急性病容,神 志昏沉,体检不合作,皮肤黄色,眼眶凹陷,眼球上翻,对光反应迟鈍,结膜无充血,颈项强硬,心音较弱,心率140/分,无杂音,双侧肺部呈湿性啰音,腹部软,肝脾未扪及,克匿格氏及巴彬斯基氏征均为阳性。右口角疖肿为暗红色,中央呈多脓疱破溃,有脓性渗出物堆积,头面漫肿,不能张口。
化验检查: 白血球12200, 淋巴20%, 分节80%,小便黄色微浊,碱性,蛋白极少,脓 球少许,三联磷酸盐(++),未找到磺胺结晶,脑脊液无色、清,细胞数7个,蛋白微量,糖40-50毫克。血液培养有金黃色葡萄球菌生长,血浆凝固试验阳性; 药物敏感试验(纸片法):对新霉素、氯霉素、金霉素中度敏感; 青霉素、四圜素轻度敏感; 红、土、合、链、呋等不敏感。局部脓汁培养有金黄色葡萄球菌生长,血浆凝固试验阳性; 药物敏感试验(纸片法): 对新霉素、金霉素中度敏感; 四圜素、红霉素轻度敏感; 青、合、土、链、氯等抗药。诊断为唇痈败血症,病势险剧,即予病危通知。
治疗经过: 初由西医立即进行抢救,以金霉素静脉滴注,甘氨酸、多种维生素及葡萄糖等大量输液,红霉素、四圜素鼻饲,并先后作少量多次输血、给氧气等,局部以生理盐水清洗、金霉素涂敷等治疗,历时五天,病情未见好转,并见深度昏迷,颈项强直,眼球上翻,对光反射迟鈍,周身黄染,小便失禁,大便多日未通,于1963年12月22日下午邀中医会诊。
初诊: 根据患者病情乃系疔疮走黄,因疔疮早期失治,疗毒未能及时控制,又用虎须刺 激,致使毒气更为扩散,弥漫周身成为危候。患者高热神昏,周身黄染,尿赤便秘,舌质红绛而苔黄糙,脉疾数,都是邪入血分之象,足证本症疔毒走散已遍周身,当此危急之际,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当大剂清热解毒,并佐以清心开窍。
处方: 犀角1.2克(磨冲),丹皮15克,赤芍15克,生地30克,黃芩15克,黃连12克,山 梔15克,黄柏15克,大黄30克,蒲公英15克,紫地丁15克,甘草15克,六神丸20粒,紫雪丹6克,安宮牛黄丸2粒,共研冲,每日上下午各服(鼻饲)一剂。
12月24日二诊: 两日来连服上药四剂后,泻下臭秽黑粪甚多,周身汗出溱溱,四肢转温和两眼球不上翻,热度降至38℃上下,疔 疮部尚红肿糜溃,舌质红绛,苔黄糙,脉数,神志尚未清醒,此火毒仍盛,前方去大黄,每日上下午各服一剂。
12月26日三诊: 神识渐清醒,眼能转动,但仍不能说话,疔疮色转红活,肿胀略消,咽喉疼痛红肿,咳痰困难,舌质红绛,脉数有力,前方去安宮牛黄丸再进一剂。
12月27日四诊: 神志清醒,头有汗出,颈项及胸前白㾦遍布,晶亮润泽,此火毒外泄佳象也。咽喉肿痛,痰涎壅塞,艰于言语,口唇糜溃渐敛,能口进流质饮食,舌质干绛,苔薄燥,脉数。病毒顿挫,转危为安。但 阴津亏损,余毒犹存,急当养阴清热,解毒化痰,以增液汤合甘桔汤、六神丸加味。
处方: 细生地30克,麦冬15克,玄参15克 ,桔梗9克,甘草12克,绿豆30克,黄连9克,贝母9克,天竺黃9克,郁金6克,菖蒲3克,板兰根15克,銀花15克,六神丸20粒(分二次吞),每日上下午各服一剂。
12月30日五诊: 神志清楚,体温正常,黄疸消退,咽痛减轻,痰涎亦少,可进饮食,口唇糜溃渐向愈,二便调畅,能说话,惟欠清晰,舌质红润,脉亦柔和。病已脫险,原 方再进四剂,服如上法。
1964年1月4日六诊: 精神恢复,诸症消失,改用益胃汤加减,调理善后。
处方: 生地30克,沙参30克,麦冬15克,玉竹9克,黄芪15克,党参12克,銀花15克,冬瓜子15克,甘草3克,上下午各服一剂,于1964年1月6日痊愈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