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家正传(16)【长篇连载】
故事简介:
上世纪九十年代,受市场经济的影响,在H监狱里面流传着一个来年要把监狱撤销,并把所有在押犯全部转移到煤矿挖煤赚钱的的流言,在犯人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有个别犯人由于害怕煤矿冒顶,塌方,甚至瓦斯爆炸,就思谋着逃跑。
因为犯人脱逃,李冬生的校友李芳,在刚刚进入监狱的当天晚上,就发疯裸奔了。……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监狱干警李冬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因为监狱个别领导及干警的腐败和不作为的干扰,罪犯王金生还是逃跑了。于是,李冬生踏上了危险四伏的追逃之路。
拾陆
冬生本以为他和李芳的缘分就仅仅局限在到H监狱的这趟班车上。他甚至在心里还为夏雨庆幸着,能有这么一位漂亮柔婉的女友。谁知道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和李芳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在监狱总部餐厅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响。虽然冬生他们对打枪、犯人脱逃都有着心里的准备,但突然而来的枪声还是让他们感到了隐隐的恐惧。
饭后,他们这些新来的干警都被监狱政工科的领导分两队派往了南面的大山里追逃。一晚上,连冻带饿,还有恐惧和疲乏,让冬生他们疲惫不堪。等到第二天早上接到命令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夏雨他们提前回到了宿舍,只有李冬生和张平利两人坚持到了命令到来的时候。回到招待所宿舍,见夏雨正蒙着头在睡觉,冬生也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实在是太乏了,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冬生,冬生!你回来了。”夏雨喊道。
冬生睁开朦胧的睡眼,道:“嗯。”
“雷涛说,叫你回来了就去政工科。有事找你。”
“他没有说什么事吗?乏死了。我一晚上都没有眨一眼。”
“李芳疯了。昨天咱们刚上山,她就裸了全身向回走去。等到发现时,人已经走了几十里路了,都快走出子午岭监狱了。”
冬生忙坐了起来,浑身的困乏和饥饿都跑了个精光。他忙穿上鞋,向政工科方向跑去。他感到刚刚筑建起来的幸福的大厦瞬间倒垮了下来,一切都顿时化为了乌有。“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命运老是和自己过不去?”他边跑边想。
政工科在大院东侧紧挨北面窑洞的一排瓦房的最西一间。冬生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康贵鑫科长坐在横放在最里面的办公桌后。雷涛站在旁边。两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康科长,雷干事。”冬生道。
“你来了。先坐。”康贵鑫道。
冬生没有坐,而是站在雷涛旁边,焦急地等着他们说事。
“昨晚监狱有事我急忙走了。今天早上我让人去山上通知你和张平利回来,可能你们已经下山了没有找到,就让夏雨给你带了话。”雷涛道。
“没有什么。”冬生道。
“李芳疯了,你知道吗?”康贵鑫道。
“我刚才听夏雨说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疯了吗?”
“我不知道。”
“据王艳说,她疯的时候,大叫着'冬生救我!冬生救我!’”
“我和她并不熟悉。只是来的时候同坐了一路车。”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李芳发疯的真实原因。我也问过夏雨,他也说你们先前并不熟悉,就在车上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想,她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们这里的真实环境才疯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康科长就详细地给他描述了李芳发疯的全过程。
晚上,冬生他们上山后,招待所里就只剩下李芳和王艳两个人。她们人生地不熟,没有地方玩。招待所房间里除了床就是灯泡,还有那些偶尔乱跑的老鼠,从砖缝里长出来的黑色的毒菇。王艳高大壮实,虽然是米脂的姑娘但却没有传说中的米脂姑娘的美丽,看起来就比李芳胆大得多。有王艳在一起说话,虽然李芳也有些许的惊恐,但还能忍受得住,不过,她却在一遍遍地问王艳:“你说,那个逃犯会不会跑到咱们这里来,把咱们做了人质?”“不会的。咱们这里有部队,他不敢来的。他没有那么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你说得对。可是,那些电影里的逃犯都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们都是那样做的。”“不要想那么多。绝对不会来的。”是不是不会来,王艳也不能确定。李芳的恐惧也加剧了王艳的恐惧。王艳也不由有些害怕起来。
天黑了许久后,王艳出去上厕所,李芳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她脑海里不是现出白天看见的那些凶悍的剃了秃头的在野外劳动的犯人,就是现出饭后那两声尖利的枪声。她总觉得那个逃犯会跑到招待所里来,会把她作为人质要挟监狱领导。她越想越怕,不由得颤抖起来,只差一点就会钻进床底下躲起来了。很久很久,还不见王艳回宿舍,她就壮着胆子走到招待所院子里。
在支队大灶改造的犯人蒋贵下午去副业站老乡处聊天,不觉就聊得晚了。眼看管教要点名了,他就穿过招待所回宿舍。蒋贵个子不高,但却长了一副很怪的脸。三角眼、塌鼻子、地包天的嘴。加上刚刚理出来的泛着青光的光头看起来就更加恐怖。他路过招待所院子的时候,李芳正走出宿舍。
“这不是那个逃犯吗?他正向我走来。”李芳没有见过逃犯的样子,她从心里感觉到那就是蒋贵的样子。“他会不会拿我做人质,会不会杀了我?”李芳心惊胆颤。
蒋贵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有一位漂亮的青年女人站在面前,顿时两眼放光。他知道那是今天刚到的学生、未来的干警。他吞咽着贪婪的唾液,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李芳,但却强管住自己的腿不至于跑过去。他望着李芳,心里冒着欲火,但脑子里残存的意识还是监狱的制度,快要刑满的刑期。
蒋贵眼里的欲火就像黑暗中饿狼的眼睛,在李芳的眼里看来泛着阴森森的绿光。李芳不堪恐惧的压力,疯狂地大叫起来:“冬生,快来救我!冬生,快来救我!”
蒋贵也被李芳的叫声吓懵了,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李芳更加惊恐。看见蒋贵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觉得脑子里一响,就如同拉紧的琴弦绷得一声断裂开来,人也轻松了不少。她连想也不想地就脱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向外跑去。“有人要强奸我,有人要强奸我。冬生救我,冬生救我。”
王艳听见李芳非人的惊叫,忙拉起裤子向院子里跑来,只见蒋贵飞快地向北跑去,而李芳已经跑到了招待所门口。
王艳忙向支队大院跑去,在大院里大喊:“有犯人强奸李芳。李芳光着身子吓跑了。”
追逃,那是狱政科的事情,其他科室的同志或在家里休息,或在宿舍里闲聊。政工科科长康鑫贵这几天很忙,要起草新分来的大学生的工作培训和分配方案,在办公室里加班。听到王艳的喊声忙跑出办公室。
“你说谁叫人强奸了?李芳?”
“嗯。她已经疯了,精沟子跑出去了。我还看见一个黑影向灶房跑来了,好像是灶房的犯人。”
这时,已经有好几个干警来到了康科长身边。
“小李,你去告诉灶房张管教,叫他赶快把那个犯人控制起来。小黄,你马上去赵政委家告诉赵政委,说有一位女同学被犯人强奸了,裸体出走了。我已经安排张管教控制了犯人,我去追李芳。你们几个,快随我去追李芳。小杨,你叫小王把警车开来,我们马上出发。”康科长马上做了安排。
李芳沿着大路一直向山外走去。凡是路过的地方,都站满了干部、干部家属、武警战士和外役犯人。有些外役犯人还大声打着呼哨。有些武警战士悄悄议论:“身材很好,可惜太黑了,看不清楚。”有些犯人道:“要是在外面,老子非上去打她几炮不可。真他妈地美极了。”在有人的地方,李芳就加快步伐,连脚被石子垫得流了血也不知道。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出这个危险的地方,赶紧回到父母身边。似乎那个逃犯就在身后紧跟着自己似地。就在她刚刚走到果园门口的时候,康科长他们到了。康科长让王艳用大衣把李芳抱起来,然后几个年轻干警跑上去紧紧抱住她,把她抬到车上。她又哭又叫,甚至还狠狠地咬干警的手,挣扎着就是不上车。王艳柔声道:“李芳,你不是想回家吗?现在康科长就是来专门送你的。”李芳狐疑地望了望王艳,又望了望康科长。康科长微笑地点了点头。她才羞怯地上了车。警车一直开到了支队医院。一看地方不对,李芳又大喊着不下车。“这不是我家,这不是我家。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没有骗你。这是康科长的家。要你洗洗,换上衣服再回家。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家?”王艳道。李芳低头看了看自己,赶紧裹紧大衣,把身子往里缩了缩,害羞地低下了头。“走,咱们到康科长房子里去,把衣服换上。”王艳道。李芳低着头,小跑着进了病房。“你也累了,先躺会吧。你起来了咱们好走。”李芳嗯了一声,就躺了下来。“你看你的脚,流了那么多血,叫医生给你打一针消消炎,不然会化脓的。”王艳道。“好的。”医生趁机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康科长走后,张管教马上去犯人宿舍把大灶上的五位犯人集合起来。蒋贵低着头,瑟瑟发抖,一反平时的安静与沉稳。
“蒋贵!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张管教厉声道。
蒋贵马上站起身,立正,道:“报告张管教!我刚才去副业站找老乡聊天去了。回来的时候经过了招待所。谁知道,谁知道就……”蒋贵大声道。
“走,到我办公室去。”张管教道。
蒋贵随着张管教来到西边小院子张管教办公室里。
“蹲下!”
蒋贵在距离张管教坐的地方两米远的地方蹲了下去。
张管教拿出本子、钢笔。“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路过招待所,看见一个高个子女的站在房子门口向外望着。她长得也太美了,我就忘了走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她。她就大喊:'冬生,快来救我!冬生,快来救我!’。我怕引火烧身,就赶紧跑了。也不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后来,就听他们说,一个刚来的女学生被犯人强奸了,疯了,精沟子跑了。张管教,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蒋贵战战兢兢地道。
张管教记录了详细的过程,让蒋贵仔细看了并签了字、按了指印。然后,把他交到了副业站监狱关了起来。
张管教刚回到宿舍,康科长就进来了。他留下王艳在医院照看李芳就赶紧过来处理强奸的事。
张管教把事情发生的过程给康科长仔细作了汇报,并给他看了笔录。康科长拍了拍张管教的肩膀,道:“你辛苦了。我走了。”
康科长马上去了赵政委家。
赵政委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康科长。还没有等康科长汇报,赵政委就问道:“李芳找回来了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被犯人强奸了?”
康科长也没有敢坐,就那么站着给赵政委做了汇报:“李芳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呆在医院里。根据张管教的询问,李芳没有被犯人强奸,她可能是适应不了监狱的环境,加上今天下午那几声枪响,再加上她黑暗中看见了路过招待所的灶房的犯人蒋贵,受了惊。”
“嗯。我想也是这样。你辛苦了。坐下说。”
赵政委给康科长倒了一杯茶,递了一支烟。康科长坐下来接着。把茶杯放下,点燃烟,香香地吸了一口。
“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赵政委问。
“我想,还是把人送回秦东师范大学,她确实不适应呆在这里了。不然会真的发疯的。”
“我也这样想。那就先给李芳看好病,党委再认真研究一下,然后把李芳转回学校。这样对她也好。”
“事情就是这样。听李芳当时喊你的名字,大家都以为你们是恋人关系,就想把情况给你说明。让你配合组织尽快治疗好李芳的病。虽然你们不是恋人,但明显李芳对你很信任,那你就去医院和王燕一起照顾李芳吧。顺便说一下,李芳的精神现在已经好多了。”康科长道。
即使组织上不安排,冬生也会去看李芳的。毕竟李芳在他心里还是很特别的。
从政工科一出来,冬生就去了监狱供销社。供销社设在招待所的东侧,一排五间打通了的厦房。冬生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就是找不到像样的东西。他只好在服务员的指点下买了两瓶罐头和一包饼干。
医院就在监狱总部上面依山而建。分两部分。西面紧挨武警中队营房有七八间窑洞,为医护人员的办公室。东面沿着缓慢的山坡建有四排七间的老旧瓦房。前面一排为干警及其家属的住院部,后面的为犯人的住院部。李芳就住在紧挨东边大路的那间病房里。
冬生到医院的时候,李芳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王艳坐在下面的连椅上看杂志。看到冬生来了,王艳笑着道:“刚睡着。你来了,我就能离开了。我午饭时换你。”冬生笑了笑,道:“你忙吧。”王艳走后,冬生仔细地打量着李芳。她的脸瘦长白皙,略嫌憔悴。眼眉细长呈标准的弧形,看起来很舒服很美丽。一头细长乌黑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有一缕斜斜地盖着右眼。小巧的鼻子以及左面白腻的脸颊,朦朦胧胧更显妩媚。虽然她的一双眼睛微微闭着,成一条下弯的曲线,但那长长的曲线却可以想象得出睁开来时是多么地美丽和忧郁。就在冬生第一次仔细地着迷地欣赏李芳时,李芳睁开了眼睛。那是怎么的一双眼睛啊,简直就是秋天晴空下安静的湖水,明净但却凄楚。他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山丹丹花。不由得伸手取出了衣兜里的花朵。虽然已经有些枯萎,但却还是不掩新鲜时的美丽。
“你来了。”她的脸现出了一抹红霞。
“嗯。”冬生把那朵山丹丹花给了李芳。
“这是我专门给摘的山丹丹花。”
“这就是山丹丹花?陕北民歌里唱的山丹丹花?”
“嗯。就是陕北民歌里唱的山丹丹花。可惜,枯萎了。鲜艳的时候更加美丽。”
“谢谢你,冬生。你对我真好。”李芳害羞地望了冬生一眼。
“现在感觉怎么样?”冬生转换了话题。
“好多了。就是头疼。”
“那你今后怎么办?还想呆在这里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很害怕。”
“我能理解你的感觉。不只是你害怕,也不怕你笑话,即使我们男同学,心里也害怕呢。”
“唉。要是那时听我妈的话就对了。我实在不该为了赌气来这里的。想想现在这种地方,再想想过去的那段感情,其实失恋也不算什么。要是能回去的话,我就马上回去。”
“我听康科长说,赵政委还是想让你回去的。他们准备把你的关系开回秦东师范大学,在你病好了之后。”
“是吗?那我明天就走。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替我向康科长说说?”
“没有问题。只不过刚认识了你你就又要离开了,实在……”
李芳的脸又红了。好久她才道:“以后,我们还可以联系的。”
冬生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快乐的暖流。这意味着她给了冬生爱的许诺。
“我家在岭南市中心邮电局家属区。我爸是岭南市邮电局的工程师。我妈妈是一个家庭妇女。你说有没有意思?我爸爸就像个女人,唠叨,胆小怕事。我妈妈却豪爽,胆大,有一种莽夫的气质。”也许,她也觉得这样说父母不对,看着冬生笑了,害羞但却稍稍有点调皮。“我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小。也许家里就我一个女孩,他们都把我当宝贝似地。我在家里就是一个小霸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爸爸对我很严厉。他就是不放心我出门。从上幼儿园起,他都要接送我上学直到高中毕业。如果他没有时间,他就必须安排我妈妈或者两个哥哥接送我。一次,哥哥贪玩没有接我放学,他就把哥哥狠狠地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说:'现在社会上的坏人那么多,你就不怕你妹妹被人家骗了?到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我知道爸爸是为我好,但我就是不愿意让他们接送。到初中的时候,我们同学都笑我呢。说我长不大。”她笑了,那么天真,那么真诚,那么快乐。“这次分配,爸爸给我找了一个好工作,是他们单位的子校。待遇很好的。可我就是想离开他们,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再加上,我被一个男孩骗了,他说要和我好一辈子的,结果跟上西府的那个女孩走了。所以,我就来这里了。谁知到这里,却遇到了你。”她低着头,扭着被子的边,向他投来一个害羞的媚眼。“我从来没有给谁说过我的家庭,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给你说了。以后,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冬生听了李芳的话,心里就像乐开了花似地。他忘情地拉住她那只白皙纤长的手,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会的。我还去找你的。”
“那我明天走的时候你能送我到学校吗?”
“嗯。我送你回学校,再帮你把派遣证办好。”
“谢谢你。”李芳任由冬生抚摸着她的手,红着脸小声道。
“李芳,你好些了吗?夏雨提着水果罐头、饼干进来了。
李芳的脸瞬间便拉了下来,扭过头去,连看也不看夏雨一眼。
冬生忙放开李芳的手。站了起来。
夏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好久,他才放下东西,道:“那我走了。”
李芳还是不看他一眼,冬生只好送他出去。
“他老是缠我。也不看人家愿意不愿意。”等冬生坐到床边的时候,李芳道。
“夏雨是个好人。”
“冬生,你给医生说说,我想回去收拾收拾我的东西。”
“好的。”
冬生去给院长说了李芳的请求。院长给康科长打了电话,就开了出院证明。
第二天,冬生、李芳就和雷涛坐监狱的警车来到县城,在县城坐上去省城的班车去了秦东师范大学。冬生帮着李芳办好了一切手续,看着李芳坐上了去岭南的火车,才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回监狱的路。
(未完待续)
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酷爱文学。是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之星;纯文学微信公众号平台“秦岭书院”总编。曾在国家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获省级以上奖励多次。其中,中篇小说《梁燕妮》于2010年获得了首届全国“铜锣湾”杯“孝问苍生”孝文化征文大赛二等奖,栏目剧《咱们村的监委会》获得了2011年全国廉政短剧大赛铜奖,短篇小说《书怨》获得了2009陕西省首届“益秦”杯“与法同行”征文大赛优秀奖。著有长篇小说《劳改家正传》(《追逃》)、《蝉变》及《沙苑传奇》(《这山看着那山高》)三部,中短篇小说数部,散文百篇,诗歌几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