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 | 屋檐下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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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童年

文 | 张玉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中的夏天最适合回忆了。瞧！我又跌入了多年前的昨天。

公交车刚驶入站台，司机就将车子停靠在一边，我“嗖”地冲进了雨幕。来不及撑开雨伞，习惯性地向路边的商铺前奔去，边躲雨边撑伞吧！心里这么想着，没料到雨点仍密集地砸向眉间，洒落在眼框上，视线开始模糊。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没有屋檐。

提及屋檐，我立马想到周国平的《碎句与断章》。他曾言：一个人的童年，最好是在乡村度过。我开始庆幸，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都没有远离如画的乡村。

乡村，是一个生命蓬勃生长的地方，像极了我的童年。而乡村的屋檐见证了我的童年，那么多欢笑追逐都离不开它的陪伴。屋檐下最美的故事莫过于掏鸟蛋了。还记得，老房子的屋檐很宽，终日萦绕在屋檐下的燕子，每一季春去秋来都在老地方和我们这群淘气的孩子约会。他们会在梁间“喳喳”欢唱，会在屋前的树丛中嬉戏，也有时会冲向场院里的簸箕偷食吃，可是却不讨人厌。偶尔，外婆将那笨重的梯子忘在屋檐下，我便有了机会爬上鸟巢边，看看鸟巢里的鸟蛋，握在手里凉凉的。我们这帮孩子虽然淘气，但绝不把鸟蛋拿走。运气好的时候，会看到刚孵出的小鸟，毛茸茸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你，生怕你去侵犯它，惹人怜爱。我们这些孩子虽然是毛手毛脚的，但去触摸它的那一刻却十分小心翼翼，软软、滑滑的羽毛给我们的手指带来意者酥麻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夏天，雨说来就来。我们在房檐下看它“滴答滴答……”从房檐打落到地上，溅起朵朵美丽的水花。不一会儿，地面上就砸出一个个小窝窝来，我们便出神地盯着那些窝窝，甚至手指会戳在自己的脸蛋上，多么希望能戳出两个小酒窝来啊！现在看来让人捧腹大笑的事情，那一刻是多么纯真有趣哦！热气蒸腾的地面上还不时冒出白色的泡泡，这一个刚“啪”的消失了，那一朵又忽地冒出来，在汇集的水流里流淌，可好玩了。我们这些无聊的孩子不顾大人的批评，光着脚丫子在泥泞里东奔西跑，踩着这些此起彼伏的泡泡，比起赛来！

秋天，最美的当属这宽大的屋檐了。整个秋天，在这一方屋檐下展露无疑。挂着的有金黄的玉米棒子，火红的辣椒串，红彤彤的柿子；躺在地上的是一堆堆的红薯、花生和大南瓜；晒在框子里的有南瓜籽儿、芝麻，这些如今在我们眼里平常无奇的东西却是当时孩子们眼里的美妙物了。屋前的空地上，拿把小铲子挖个洞，洞里放几个地瓜，洞上面支起火烤玉米，喷香的玉米，香甜的红薯，让我们的嘴角像画了胡子一样，黑乎乎的，更夸张的就像花脸猫了。你指指我，我指指你，互相笑话着对方，真让人忍俊不禁了。

冬天的屋檐常常让我们忘却了寒冷。放学一回家，椅子就一字排开在屋檐下，我们端着热气腾腾的午饭坐在那里大快朵颐，阳光照耀在厚厚的棉衣上，储藏着最舒适的温度。不信，晚上你把棉衣脱下来凑在鼻子前闻闻，那是阳光的味道，暖暖的在心头。碰上阴雨天，怎么办呢？乡村孩子自有他们的妙招。捡一块石头，在檐下画上格子，跳房子的游戏最容易让人周身发热。格子里，跳动的是我们欢快的童年。

一年，两年，这样的美妙时光刚刚开头，你仿佛就觉得它到了尾声了，那么的依依不舍。

在前行的步履中，我们以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实现着走向城市的诺言。以半个城里人的身份上班、买菜、做饭、下班，把时间交给渐已麻木的朝九晚五。睡在城市的水泥格子里，看着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我知道我的根还在童年的屋檐下。

岁月荏苒，我依然希望能常回家看看，站在老屋檐下听蛙鸟虫鸣，看雨帘如梦似幻，跳跳房子活动下筋骨，檐下聊聊天看日落月升，星斗满天。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张玉，河南邓州人，现居住湖北十堰市，平时喜欢有感而发用随笔的形式记录生活，写景写情写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