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如此女人

如此女人

看王蒙的《不如酸辣汤》这篇短小精悍的作品时，我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女人。

有一次去裁裤边，店里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衣着华丽，披金戴银，时髦的烫发披在双肩，大眼袋使双眼显得有些浮肿，脸上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可是已经明显的松弛了，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毛刺，使人不由得想起失水的黄瓜。

“快看那女人，都快四十岁了，还生了个儿子，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奶奶领着孙子呢。”那女人突然间大声喊道。

我和裁缝师傅同时把目光投向店外，街上一位中年妇女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那女人穿着一身合体的套裙，脸色虽然没有年轻妈妈那般滋润，但依然祥和安适。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蹦来蹦去，多么安详的一幅母子图啊！

“快看那小姑娘，穿那么短的裙子，现在这娃真不要脸……”那女人尖利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街上走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穿着紧身的白色短袖，淡紫色的迷你裙，白色的凉鞋，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仿佛平静的湖面上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你看那收破烂的老头，六七十岁了，还这样折腾，钱挣多少是个够，你看他多脏啊……”

我忙说：“这位老人我知道，他本来可以安享晚年了，但他儿子得了重病，他老了，心情又不好，那有心情去收拾自己。我们院里的人都很同情他，经常把废品送给他，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那女人回过头来白了我一眼。

那女人低一声高一声地评论着，反正街上已过的十几个人中，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从长相到衣着，从举手到投足符合她的审美要求。

女裁缝的耳朵仿佛聋了一般，一直微微地笑着。迅速地剪裤边，缝裤边，熨裤子，麻利的做着手中的活儿。

我一时无语。

去年旅游时碰到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个子挺高，身段优美，合体时髦的着装更让她有鹤立鸡群般的优越感。披肩直发衬得那脸蛋更水灵，更白皙，鼻子高挺，眼睛顾盼生辉，一丝鱼尾纹也没有。美中不足的是嘴巴太大、太包，一笑满嘴的牙齿、牙龈便暴露无疑，如此拙劣的一笔损坏了整件艺术品。

“你那双运动鞋多钱？她用纸优雅地擦着自己的紫色凉鞋。

“一百多。“一位同伴答道。

“一百多块钱也能穿到脚上，那也叫鞋？我买衣服和鞋从来只去万达和开元，我这鞋六百多元，穿着那叫舒服！”

这位同伴生气地走开了。

“你看我这裙子，八百多块呢，还是开元打折时买的，不然要一千多呢！”

边上的另一位同伴看不过说了句：“一千多算个啥，我身上的这件短袖三千多，还是我老公的朋友从台湾捎回来的。”

“我看不咋地，俗死了，穿上像一位农村大嫂。”

那位同伴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要扑上前去理论。

我赶紧拉开了她。无意间手触摸到了短袖，“好柔滑啊，像柔和的风从指间拂过。”我喊了一声。周围的同伴都去触摸，那位同伴不失时机地说：“这衣服穿着既舒适，又清爽。”

我又仔细地打量了那位同伴，皮肤洁白，面容姣好，绿色的真丝短袖，白色马裤，犹如盛开的白莲，“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我从未见过如此气质高雅的农村大嫂！

“台湾算什么，我老公出国了，挣的是美元！”

“我老公把挣的钱全交给了我，他说要像养女儿一样地养着我！“

好多人背过身去。

那女人的长舌头在裸露的牙龈牙齿间上下翻卷，我们都厌恶地走开了。

从此，在闲暇之余，大家便聚在一起说说笑笑。那个女人姿势优美的站在远处看着，当她款款地向人群走来时，人们便四散而去。

和前一种女人打交道，太烦！她只会挑剔，不会欣赏，鸡蛋里总能挑出骨头来。

女人嘛，还是随和一些的好，多一点欣赏的眼光，生活会更和谐。何必揪着别人的缺点不放，一次又一次地堆积无谓的烦恼。

和后一种女人打交道，太累！她不过是被老公豢养久了的一只“金丝雀”，是整天呆在家里的“井底之蛙”，她只知道自家的月亮最圆，殊不知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变化神速。

女人嘛，还是可爱一些的好，何必处处养尊处优，高人一等，一次次把自己置于孤寂的高台。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宇芳，退休女教师，曾是《红袖添香》小说网站的签约作家，后来由于生病，长期搁笔。现在重焕写作激情，激扬文字，抒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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