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楠 | 哦，五月。嘿，母亲(外二首)

哦，五月。嘿，母亲(外二首)

文|贺楠

或许五月的新竹懂得

或许五月的稻禾知道

没有过过母亲节的母亲

能否告诉我

麦田里，我割洒了一地的思念

该寄往何方

老宅，已长不出炊烟

爬满青藤的草屋坍塌

在泡桐的四面包围里日趋瘦削

都远了，散了。散了，远了

湮没于时间的遗憾中

唯有母亲的叮咛犹在

在我锄禾插秧的时候

在我聆听麦子嚓嚓欢唱时

在我折艾草安佑门楣时

总有三两声宠溺的啧骂回旋耳畔

(死丫头，还不吃饭哟)

恍恍惚惚，嗅到一竹篦新麦的馍香

人间最美四月天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亲近它

就如脚步拥抱的春绿的柔软

新草漫过膝盖，蒲公英颤抖的黄

和一些紫云英，地丁，荠菜参差摇曳的缤纷

漫洇着雨露润泽下花开花落的情愫

这时节，总有阳光璀璨

不忘渲染枝头的五颜六色

我远远近近的读它

一步步醉入它的祥和，温煦，热烈

感受丝丝垂直的，拐弯的光

穿过花叶的罅缝

与我仰望的目光灵犀相遇

多么美妙，这绽放在枝头的光晕

我眯着眼，不敢大胆的直视

这天地间洒脱无羁的线条

我怯懦我流露在瞳孔背后的狭隘

和对弱者的偶尔轻瞥

是对这最美的四月天，这最温情的光

一种无形的辜负

半亩花田

映花的人面已乘风归去

半亩花田荒芜了一生岁月

桃红李白酝酿的风景

饮醉了一个踉跄的回眸

别说桃花笑尽了春风

也别说春风描写了谁的远方

怪就怪那首唐诗吧

在花田的枝桠燃烧了千年

许多冬眠的词语

再也无法苏醒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贺楠，河南桐柏村姑一枚，在喧嚣的红尘中，偶耕仨俩行薄文，盼获五七枚青果，暖心慰思，叩拜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