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生逢灿烂的日子（一）
生逢灿烂的日子（一）
日 月||上海
秋收的季节，农忙之夜，老三出生了。这对于已有一双儿女以及三年后报到的小弟来说，应该是不悲不喜。差一点点就被过继到二舅家，当时二舅还未成家，据说我从早哭到晚，无奈，傍晚又将我送回了家。顺应自然规律，懂事起便帮忙照顾小弟。每天早晨衣兜里揣着母亲煮给我的鸡蛋，去田地边放牛，如此至少能保证这个幼儿在父母的视线范围内。那头老黄牛，田间劳作时连续唬过几位壮汉。不知是否看在我幼小的份上，那几年竟然也安然无恙。
某年的夏天，暴雨说来就来，兄姊抢着抬回摘满框的辣椒，无瑕被顾及的我眼看就要被暴雨吞噬了，从田间奔回的队伍中，一壮丁位居最前列，我被夹在腋下，捡回了一条小命。
水田里插秧、薅草、打田沟、割稻、捋稻铺、拾稻穗，旱地里锄草、割麦、割油菜，松树林里耙柴。上树摘果子，下水戽鱼、摸虾。最优质的稻米是要用来交公粮的，平板车拉到粮站，还要接受挑剔的检验。类似秤杆长度的叫不出名字的工具，戳进袋子抽出来一些稻种，看是否干燥、有无掺杂次品。一部分人就很无奈地一袋袋搬上风车过滤，再重新装袋。插秧田里，小孩打两根桩，用一根细绳从这头拉到那头，靠着绳子插一路秧。中间留有十二颗秧苗的面积，够两个大人同时插秧。大姊指着游走的蚂蝗给我看，那一刻开始胆颤心惊，接下来的几分钟，蚂蝗不见了，小腿开始痒，脸色几乎惨白。我从水田的这边奔跑到那边，跳到母亲跟前，竟然没有踩倒一颗秧苗。“你怎么在田里还打孩子”？邻近田里的声音传来。父亲说：“我哪有打她”？“都从前埂跳到后埂了，还说没打”！“你自己问她”。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被调侃跳舞的技术了得。
呀，棉花被锄断了！为了不被骂，坑挖深一点，扶正棉花苗，摞上土再重新种好。毒辣的太阳下，顷刻枯萎了。最后还是得重新栽种。
上学必经的村庄，有一只大狼狗，每天上下学，只能祈祷不要遇见那只狗。终究还是没有躲掉，一个潮湿的早晨，小弟穿的雨靴有点大，跑落在后面，“姐姐救我”！没有与狼狗斗争的勇气，小弟还是被狗咬到。狗的主人闻声唤回了狗，却什么都没说。愧疚地带着小弟去上学，中午回家才敢告诉母亲。母亲边处理伤口边埋怨我怎不早早带回来，当时的我一直认为上学才是天大的事。那个时代的我们，不会投诉，也不会隨身携带打狗棍。
春耕，翻犁过花草的水田边，遇到那个留级到我们班的恶霸女W，将我推进水田，摔得一身泥。还不让我告诉老师。待我回家换好衣服去学校，W老师问我，你们怎么回事？从来不迟到的我未作出任何解释。直到某一天，小伙伴告诉我：“恶霸女W说，老师让长得漂亮的女生当干部。她嫉妒你”。联想到W对我的一系列恶作剧，组织几个同伙往我身上挤墨水，抢我的试卷、作业本、作文本、周记本，在没有老师监督的早读课上，对我使尽了欺凌。起因是我的本上都有老师红笔书写的长句鼓励评语。包括作业和试卷。而她们的周记或作文上，也难找到“阅”之外的字。W召集三个同伙堵在我回家的路上，对我动手。这些人没能逃过办公室窗口W老师的眼睛，被喝斥到抱头鼠窜。W最终还是没有把握，没敢参加小升初考试。那几个同伙给她写信，托我传达。我就这么不计前嫌地原谅了她们。
外婆似乎要在有生之年安排好二舅的未来，提议我们两家共养一头牛。小水牛牵回来的时候，原先共养老黄牛的集体户们有意见了，连续开了几个晚上的会。一宿过后，父亲说要不然两头都养，乡亲们并不支持，只好顺其自然了。从此成了放牛娃。不用去学校的周日和假期，不是在割草，就是在放牛。割草需当心手被草或刀割破、当心虫子、装满框还得背回来。除非用牛繁忙，宁可选择放牛。顶着晨露出门，太阳升起回来吃早餐；接下来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用牛的时候，做好饭换父亲回来吃饭，乘这个间隙去放牛，有天中午牵牛去饮水，它躺在池塘里不愿动弹，使出洪荒之力也没能将它拉起来吃草。大概是太累，休息比吃饭重要。有小伙伴凑到牛前面和我说话时，它试图用角去顶；小弟去二舅家牵牛回来的路上，也差点被牛角顶，吓得扔了缰绳。放了这么多年的牛，我始终不敢靠近它去解缰绳，以及拴缰绳。母亲、兄长、小弟，碰到谁在家就喊谁来代劳。我就远远地牵着缰绳，读卡内基、曹雪芹、路遥…
在二舅家帮忙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视牛如命的人，不准我牵着牛走在田埂上，怕踩蔫了牛的粮食。我不得不拎着鞋子赤脚踩在刚收割过的稻桩田里，脚踝划满伤痕。帮二舅割稻子的一个午后，累到吐出来。他家的亲戚们说：“你娘可要心疼了”。欲哭无泪，娘在哪？我是单独被派来的。
二舅成家了，外婆又抱上了孙子。我们还是会去帮忙。只是我不再单独去，有母亲带着我才会去。到了做饭时间我就跑上岸，去准备午饭。有母亲在，我不会再走稻桩田放牛。N年后，小弟上大学，父亲卖了水牛。后来，二舅又自己买了牛，舅妈成了放牛人。听说她被牛唬掉了一只眼，我惊愕得半天没回过神。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公众号 hyd19671125
微信号 hyd196711
邮箱183074113@qq.com
征 稿
征稿要求：散文、杂文、小说、诗歌等，一般在四千字以内。必须原创，必须首发，欢迎自带插图和配乐，10天内未收到用稿信息的可转投其它自媒体。文责自负。
稿件请用word附件形式发至：183074113@qq.com，并注明姓名、笔名、微信号、作者简介及照片。从即日起，给作者发放稿酬，文章刊出一周后通过微信发放，请加主编微信hyd196711。稿费全部来自赞赏，20元以上（含）的80%发给作者本人，其余留为平台维护。七天内阅读量超过一千的，另奖励20元；超过两千的奖励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