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柄菊
半眼蓝天半眼菊,白云不见翠几片。
偷摘一枝又何必?花拥蝶舞赛神仙。
菊科植物的生命力实在叫人佩服,就这玩意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就认真的扎下了根,任你如何嫌弃都不为所动。
死皮赖脸的占据人家的地盘,开放自己的美丽花朵。
对于这种种子能活、枝条也能活,且扎根极深、极具侵略性的植物而言,即使再美也要小心,不要轻易放生,不然下一个绿色沙漠的形成就有可能是你一手造就。
别为这样的事情自豪,即使成片的美丽叫人很享受,可憋屈离开的原生种们再也不会拥有花期,你也难得再相遇。
见了就除去掉,必须仔细点。这些自异乡来,却能成片的它们决不是会被轻易除去的;只要稍不用心就必然是不止春风吹又生,还要花开漫山黄灿灿。
我很喜欢这些喜欢开在深秋的、黄色的、总也开得密密麻麻的花朵;如果只言花,我承认它拥有着我的许多喜欢。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会喜欢它那淡淡的苦香,在肿柄菊的花海里仔细享受那微苦的味道很容易静下心来。
或许这就是我对苦的态度吧!安静的享受、轻轻的把记忆里的甜剥离开;抛开一切,只留下现在,品这奇怪的花香、看这臭不要脸的开放。
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喜欢你,但你却不应属于这里。我是不是喜欢的有些不切实际?可你却真真切切的将花朵布满了山野。
除不尽、驱不离,落在哪里根就扎在拉哪里。一点也没有客人的含蓄,简单直接就把主人撵到了绝境。
你在这个季节里笑得得意,山谷又被你占据了一大截;害得主人畏首畏尾又退了一大截。
你花开得洋洋得意,将种子又洒像了更远一些的地方,明年哪里又将是你嬉皮笑脸的新家,这可苦了已无路可退的原生植物了。
天还是继续的蓝着,花在厮杀的世界里竟然也还是美的悠然;盘踞的根在争抢,稳操胜券的结果便是又染黄了一大片原本五颜六色的山谷和路旁。
花落之后又有风的奔忙将种子又带向不太遥远的地方,绵延不断、年复一年的不停不歇,直到将所有的远方都成为自己花开得地方。
花都难掩扩张的欲望,何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