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决战之济南战役:毛之英明,蒋之糊涂,尽在此役中
《大决战》电视剧正在热播,所以从今天开始,计划说一说解放战争,尤其重点说一说三大决战。关于这一段历史,《大决战》电视剧是从重庆谈判开始的,而我,计划从济南战役开始说起,因为从济南战役开始,大决战才说得上是正式开始。
一、解放军为什么要打济南战役?
济南战役在解放战争中具有十分独特的重大意义,第一,济南地理位置关键,是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东西有胶济铁路,南北有津浦铁路,是能够决定战争走势的战略要地;第二,解放军与国民党军在山东实力相当,有与之一战的实力,日本投降后,虽然国民党军接管了山东几乎所有的重要城市和交通线,但解放军却控制了大部分的农村和小城镇,实力并不弱于国民党军;第三,济南战役是解放军发动的第一次城市攻坚战,这次战役如果成功,将会极大地丰富解放军攻坚作战经验,为三大战役积累经验。
图为济南解放后被俘虏的王耀武
二、打济南,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是如何部署的?
毛泽东超前的战略眼光,让人不得不佩服。就打济南来说,毛泽东早就布置好了多手好棋。
第一手好棋是提早布置双线兵团。所谓的双线兵团是指东线兵团和西线兵团。西线兵团在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时候就布置了,由陈毅和粟裕指挥,共有8个纵队,其初始目的是在鲁西南配合刘邓大军作战。西线兵团由许世友、谭震林指挥,共有三个纵队,主要在鲁中和胶东地区作战,到了1947年年底,东线兵团先后收复了高密、平度等地,大大扩大了解放区范围。
第二手好棋是在解放区的“两大运动”。先是开展了土地改革运动,颁布《中国土地法大纲》,农民获得了土地,坚定了跟着共产党走的决心,这成为解放军最强大的民意基础。接着又组织了新式整军运动,以诉苦、三查和群众性练兵为主要内容,进一步唤醒了群众和士兵的作战积极性,提升了军队的实战能力,整个军队作风让人眼前一亮,每个士兵都像李云龙说的那样,成了一头饿狼。
第三手好棋是切断“血管”。济南城的大动脉血管是胶济铁路和津浦铁路,这两条铁路一旦被切断,陷入解放区重重包围的济南将成为“孤城”。如何切断这两条铁路?毛泽东提出了“三步走”:第一步,切断胶济铁路西段;第二步,切断胶济铁路中段;第三步,切断津浦铁路中段。事实证明,在后续的战斗过程中,一切都按照既定的部署推进,这更加验证了毛泽东战略部署的正确性。在“三步走”的第一步,也就是胶济铁路西段的战役中,解放军克服重重困难,连续七天急行军,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周村附近,国民党军指挥官、山东省政府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气得拍桌子大骂:“共军哪里来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抓紧时间查清楚!”面对解放军的突然袭击,国民党军准备不足,既不知道解放军有多少人,又不知道解放军意图何在,陷入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解放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歼了国民党整编32师,师长周庆祥慌乱中逃跑,最后被蒋枪决。首战告捷后,毛泽东又立刻对“第二步”进行了部署安排,打胶济铁路中段的潍县。潍县当时城防坚固,守军实力强悍,由整编96军军长陈金城守卫,但由于潍县被解放区层层包围着,其实是一座孤城,军心十分涣散,蒋电告陈金城,要求他“务必坚守阵地”,陈金城知道分散作战占不到解放军的好处,于是命令周围据点兵力全部收缩到潍县城内,搞重点防御,当时指挥攻打潍县的许世友意识到这将会给解放军攻城带来很大阻碍,于是给部队作战前动员,要求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做好充分准备,不怕牺牲,拔掉潍县”,全体官兵斗志昂扬,历时25天,成功打下潍县,国民党整编96军全军覆没。
王耀武看到胶济铁路彻底被截断,意识到解放军下一步就要对津浦线下手了,一旦津浦线被切断,济南就变成真的“孤岛”了,一旦成为孤岛,那么济南肯定守不住。为了防止无谓的伤亡,王耀武立刻飞到南京,向蒋建议,放弃济南,主力南撤。蒋大为不满,一顿训斥,并正告王耀武“济南绝不可丢!”原因有三:一是济南是省会,丢了不好看;二是青岛有美国海军,济南丢了影响美国援助;三是党国有空军,即使铁路都断了,也可以空运。同时,蒋向王耀武许诺:“济南如果被围,我一定会亲自出面,督促援军火速增援!”王耀武无奈之下飞回济南,又气得拍了桌子,因为蒋的命令必须遵守,但许下的承诺却一向难以达成,所谓的援军一般是无法按时到位,王耀武知道,自己只能以一己之力死守济南。
很快,解放军就开始实施“第三步”了,就是切断津浦线南段,要切断津浦线南段,就要打下兖州。兖州并非王耀武的防区,这一部分由第十绥靖区司令官李玉堂负责防守。7月7日,解放军开始进攻兖州,到 12日,兖州被解放军成功拿下,歼敌6万余人,李玉堂化妆逃跑。而蒋所谓的援军,一个都没有来。
图为济南城解放
三、总攻——解放济南
一切准备就绪,对济南城的进攻正式提上了日程。攻打济南,面临着几个非常大的困难,一是济南城防坚固,而解放军基本上没有攻坚经验;二是即便济南好打,但要防备国民党军的前后夹击,解放军大举进攻济南城之时,万一驻扎在徐州的国民党军大举来援,解放军将腹背受敌。
毛泽东几经考量,决定:夺取济南和阻击国民党援军并重,而且“以多数兵力打援,以少数兵力攻打济南”,同时告诉前线指挥的许世友和谭震林:“遵循总体作战部署的前提下,你们放手指挥,党中央不做过多干预”。许世友和谭震林决定以14万兵力进攻济南,以18万兵力阻击援军。
此刻蒋在干什么?在不停地改主意。王耀武深知蒋的善变,唯恐之前争取来的援军到不了位,于是一再要求蒋“速派空军运兵来济”,蒋无奈之下,电令徐州刘峙,十天内务必将整编83师空运到济南,刘峙反复做蒋工作,最终在蒋的默许下,只运到了济南一个旅。王耀武不出意料,又气得拍了桌子。这就是蒋,缺乏一个军事指挥家应该有的坚定和果敢,战争失败的很大原因,应归罪于他。
图为刘峙
攻城战役开始后不久,国民党军整编96军军长吴化文率部起义,原因是作为非嫡系的中央军,屡屡被派往战场当炮灰,于是愤而起义。吴化文的起义让王耀武信心尽丧,他又一次建议蒋放弃济南,向北突围,蒋则一如既往地要求“固守待援”,而不出所料的是,直到济南解放,也没看见一个援军。9月24日,只用了8天,解放军就攻破了济南,王耀武化妆逃走未遂,被解放军抓获,此役共歼灭守军将近11万人。
蒋许诺的援军在哪里?黄百韬的救援兵团直到济南城破甚至都没有集结完毕,邱清泉的救援兵团在粟裕的阻击下,一天只能走十几公里,济南解放的时候,邱兵团离着济南还有老远的距离。
四、济南战役的意义有多大?
济南战役后,华北的解放区几乎连成一片,而国民党控制的东北区域和徐州区域则被彻底隔开,东北已成为一座孤岛,平津也成为了一座孤岛,为解放军在三大战役中歼灭敌有生力量奠定了坚实基础。济南战役后,正如陈诚所言“江河日下、狂澜既倒、无可挽回”。蒋得知济南失守后,说自己是“无颜立世、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