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书日记 2021年5月20日 星期四 晴

（凌晨2点到家睡下，5点半醒来，睡眠不足，或许写的颠三倒四，请原谅）

今天是520，小卜请了假，老婆临时接替，到古书局呆了几个小时，她下午还有事，后来就设置为打烊了。难得今天还开张了，40块。临沭老乡何先生来访，应该是从嘉德过来的，我正好不在，没有接待上。分身乏术，只好如此了。这几天所有来访的，我一律以拍卖季为理由推掉了。

吸取昨天的教训，早上我骑车去了亮马桥路的北京四季酒店，计划中10点开拍，我只提前了5分钟到。实际开拍时间推迟到了10点20分，那时候，嘉德那边已经拍了很久了，有APP了，可以在线看，在线听，在线出价，真是方便。坐在永乐的场子里不用托人，就可以参与嘉德的拍卖，不得不感慨，技术进步了太多。

永乐现场的人是陆续多起来的，前面也是墨迹部分，主要是南长街54号的部分遗存，若干年前，匡时拍过的，康有为没拍过他的徒弟梁启超。这次拍卖，永乐老总赵旭很重视，亲自坐镇委托席最前方，举牌参与或者直接手指比划，张开一个大大的“八”，原本一万一万加的，就直接8万了。这种综合型拍卖公司，一般老大不亲自站台古籍专场，因为这个在全部拍场中是成交金额比较低的，看不上。少数例外，是有特殊东西。比如当年匡时的过云楼专场，所有的人都在场。南长街那次也是，刘益谦一直走来走去地出价，没坐下。

拍卖过程就不用细致描述了，也描述不清楚。因为我只看了一小部分拍品，其余的墨迹、佛经、碑帖等等均未留心，所以纯粹是看景。全场焦点当然是那个宋刻孤本，两册蝴蝶装的《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落槌价1420万元。自然是全场最高。好些朋友索要高清图，因为能做屏保……

嘉德那边有好几个卷子，都是绘了图，然后一大堆师友题跋的，旧山楼和张牧石的都有，都拍了善价。旧山楼那幅落槌之后，我发了个朋友圈（276万成交），上博的柳向春先生跟帖说：“胡同摸书图该着手准备了”。我回复他：“这个可以有，遍请当代古籍业诸位题跋，裱成册页或者大手卷。”说了就做，马上就找了竹盦，说明意图，他答应了。我知道，对于艺术家来说，接定制件，都是件挠头的事。还得谢谢他这么痛快就应了，面子不小。

永乐这场，182件成交154件，成交额3362万元，成交率84.62%。我只拍到6件。大屏幕上出现这些字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在委托席上的张曦，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骑车回了一趟古书局，因为有几笔新书的款要汇，不然就耽误发货了。嘉德那边，还在拍墨迹，我对张学良女儿家的那批东西有点兴趣，不过看前面张学良墨迹拍卖的结果，觉得没戏。果然，出了几口就被甩掉了，其中一件1975年仍在幽居中的张学良听闻蒋介石辞世，写了十六个字的便条：“关怀之殷，情同骨肉；政见之争，宛若仇雠。”无底价起，没有款，落槌价26万元。也算是参与了一把。后面还有一批近墨堂所提供的公益拍卖品，也都拍了善价，参与了一下，什么也买不到。

我本意是不去嘉德了，因为没有看预展（虽然只有900米不到的实际距离），但是在现场的焦强动员我，还在拍碑帖，来得及。我还是骑车去了，直接二楼去调阅拍品，汪华也在看佛经。这几场太近，很少有人能从容都看完吧。我没带图录，写了若干条子，找了一部分给我，大体看了下，本着不看实物不参拍的想法，没参与几件。等到8点多，也只拍到了3件小东西，都是大佬们没看上的，不然也没我什么机会，都是我突击看的品种。其中一件，晚上就有书友订走了，他说他因为网络出价延时的缘故，有一件没拍到。我说：我拍到了，他就让我加价卖给他。这大概是周转最快的一次生意了。我咨询过嘉德的宋皓老师，网络牌子和现场牌子不是一码事，在现场举牌要另外办理。我没看几件，就没去办，在现场看着拍卖师，用手机看着APP，手机出价，也是奇葩。

饭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提示，有简餐供应，下楼去看了，汉堡之类，我喜欢的香辣鸡腿堡，一下子拿了俩和两瓶水。坐在一个桌子旁吃，同桌的人正在讨论陈逸飞的一张画，说跟家里某张差不多，好像是拍了一千多万，正在问是不是同桌的另外一位女士拍走了。那人赶紧解释。古籍行还是洼地，人家聊聊天就是1000多万的东西，还是当代人的，宋刻孤本也就是1000多万，同价。当然，这个晚上拉开的差距就更大了。冷军的那张《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成交价是8050万元。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刚刚到嘉德的范景中、周小英两位老师。他这个年龄和辈分的，夫妻双双出入拍场的，只有他们一家了。刚刚周老师的对联在那个公益拍卖中也拍了4万多。我翻出APP查价给他们看。他们说自己不会用这个，我就教周老师下了一个“中国嘉德”APP，注册成功了，密码是范老师建议的简便密码。我一直说：密码不要给我看。范老师说：我们没什么秘密。说起妻子支持丈夫参拍这件事，周老师不无自豪地说：“有时候在拍场上，他觉得怕多花钱，不舍得再举了，我就推着他的手，再举。”放眼天下，能允许丈夫收藏的人有，支持的也有，可是在拍场上这么做的，绝无仅有，就这一点，多少人羡慕。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拍了一组背影，发了个朋友圈，算是为520做个注脚吧。

没等到嘉德全部拍完，我就先回了。还没结束的时候，在拍场门口宋皓老师跟范老师夫妇说：连续12个小时，脖子都受不了。

明天呢？1100多件，还不得拍到凌晨去？

我回到店里，拆完了所有的快递，2天没拆，堆成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