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支教日记(9.29)
9月29日 晴 孩子们,谢谢
中午,我听见办公室外面一阵喧闹“老师,怎么办?老师,怎么办?”
我一下子站起身,看见班上同学有的惊叫,有的在指指点点。
我从窗户探出头,看见一个男孩子手里捧着一只斑鸠,个头还不算小。我一惊:“哪里来的?”“老师,他们在天楼看见的。”“我们看着它飞过来,一头就撞在玻璃上,然后就这样了。”“你们确定它死了吗?”“嗯,真的,它死了。”一个女孩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老师,你说怎么办?”几个男孩子异口同声地问。
“真的确定死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男孩子弯下腰,把斑鸠放在地板上,然后扯了扯翅膀,那翼展至少有15厘米。“老师,把它埋了吧!”“老师,我也觉得埋了比较好。”
“埋了?埋到哪里?你们现在又不能出校门。”
“那怎么办,老师?”
“把它扔进下面的垃圾箱里吧!”我的话音刚落,几个女同学转过身:“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我们的心都碎了。”男同学们热切的眼神一下子闪回,不再理我,而是转过身开始商量怎么埋。我似乎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
天,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我没有对生命的悲悯吗?不是的,当我看到斑鸠还有一点光泽的羽毛,我的心也是有痛的,我还特别纠结:“这么晴朗的天气里,它到底是为什么会撞到玻璃上呢?”
即便是这样,我也对着孩子们说出了“扔”“垃圾箱”这样的字眼。这是怎样的一种冷漠?他们刚刚看到一个生命,以这样的方式逝去,还要经受着师者的冷漠。他们该如何看待生命,看待死亡?
我不敢再想,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办公室,走到他们中间:“要不,我们把它埋在最大的那棵栾树下面?”“好吧!”孩子们的情绪有些低落。那个男孩子依然手捧着斑鸠。“那没有锄头怎么办?”我生怕自己再一次让他们失望,“工具房里有没有?”“老师,工具房里有铁铲,可以用。”一群孩子簇拥着朝那棵最大的栾树走去。
曾几何时,因为生活,因为自以为的成熟,我收起对生命的悲悯,变得“一本正经”。身为师者,我很惭愧。感谢这些孩子,拂净了我心灵的蒙尘。教书不能忘记育人,育人莫过于以身作则,以身作则需有一颗理解儿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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