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徽州(65)春末夏初的麦壳笋
舌尖上的徽州(65)春末夏初的麦壳笋
司马狂/文
徽州的笋,集中在春季,春天一过,笋也就基本不再有。然而,有一种特殊的笋,名叫麦壳笋,却在春末夏初的时候,依旧长势喜人。一直到立夏的时候,还能找寻到麦壳笋来炒面吃。至于这笋名的书面语是否就是麦壳二字,其实我也无法确定,因为我只是按照我老家的方言发音形式,进行的书面语书写,如果你确切知道它的名字,欢迎在文末留言。
我出生的那年,土地分田到户早已经结束,可怜兮兮的我只分得家门口的那片荒山,至今我的户口本上依旧写着农民的身份,却没有一块属于我的田地。这片荒山是不能够开荒种地的,由于就在我家门口的缘故,父亲从好友处讨得麦壳笋的笋鞭种了下去,没有几年的时间,门口便形成一大片竹林。记忆中,麦壳笋长成的竹子,不似毛竹那般的高大,我初三那年班主任经过我家门口去码头坐船上深渡的时候,发现了门口的竹林,还要我父亲砍下一根,让我带去学校,给他做晾衣杆用。
对于父亲来说,去挖没有出头的白壳苗,简直就是难为他,而他又喜好笋的鲜美,于是乎麦壳笋成为他最是喜爱的食材。印象里,他总是拿着锄头,顺着门口荒山易走处,轻轻松松的进入竹林,看准一根出头了,但却未曾演变成青绿色的竹子的麦壳笋,三两下,就能连根挖起。偶尔,挖到笋的地方,距离门口的水泥路不远的话,还会喊我站在那,直接把笋抛上来。而我总是循着他的声响,四处张望一会,才能找到那根麦壳笋。
后来,老家的常住人口越来越少,山林间的飞禽走兽愈发繁衍起来,我的那片麦壳笋竹林开始惨遭貂灵(松鼠)和各式飞鸟的荼毒。通常它们都是等到麦壳笋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把最顶端那嫩嫩的尖儿给吃了,一根竹子就这么被毁了。有时候,这些小动物们,甚至在麦壳笋还很小的时候,也会直接跳到地上,把麦壳笋给糟蹋了。
(右边那根麦壳笋,就是被飞禽走兽们给祸害了的。)
每年高夏(立夏)的时候,老家有吃炒面的习俗。可惜在立夏的时节,家里青黄不接,毛笋已经没了,羊角(豇豆)又还没有成熟,于是这碗高夏炒面辅料的重任就落在麦壳笋的肩上。每到这时节,隔壁的人家总是会来我家要几根笋,于是在袅袅炊烟中,在浓郁的徽州炒面中,麦壳笋完成了它最为重要的使命。
如果你非要问我麦壳笋和毛竹笋哪个更好吃,其实我无法给你明确的答复。毕竟两者在我的脑海中,不曾同席出现过,两者的味道也就无法在同一时刻进行对比了。套用东坡先生的名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麦壳笋之于我更多的还是孩提时代,家门口的那份美好的回忆。只是,不知到何时,那片竹林会彻底败了,而那时候,我还到哪里去述说我的少年回忆?
文末,感谢所有图片的提供者们。还有很多朋友们发给我许多其他笋的照片,只是此文我一直想找寻回来的是关于麦壳笋的记忆,所有就未曾采用,一并谢过。徽州之地,笋类众多,大家吃的开心哦!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文末留言处,说说徽州其他的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