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昧因果
百丈野狐
师云：“不昧因果！”
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礼云：“某甲已脱野狐身，住在山后。敢告和尚，乞依亡僧事例！”
师令无维那白槌告众：“食后送亡僧！”大众言议：“一众皆安，涅槃堂又无人病，何故如是？”食后只见师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火葬。
师至晚上堂，举前因缘。
师云：“近前来，与伊道。”
黄檗遂近前，与师一掌。
师拍手笑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
无门曰：不落因果，为甚堕野狐。不昧因果，为甚脱野狐。若向者里着得一只眼，便知得前百丈赢得风流五百生！
颂曰：不落不昧，两采一赛。不昧不落，千错万错。
译文：
百丈怀海老和尚每次开示说法，都会有一个老人跟随寺院僧众旁听开示。僧众退下，他也跟着退下。
突然又一次没有退下，百丈老和尚就问：站在面前的这位施主，您是谁呢？
老人回答说：“哦！我不是人类啊。我在过去迦叶佛时，曾住在这里。因为一个修学人问：'大彻大悟的人还受不受因果的制约呢？’我回答说：'不受因果的制约。’因为这个缘故，我五百世投胎受生都是野狐。今天还请老和尚替我下一转语，让我从野狐身的轮回中解脱出来。”
于是老人就问百丈：“大彻大悟的人还受不受因果的制约呢？”
百丈回答说：“不迷惑于因果的规律。”
老人听到这个回答在那个当下大彻大悟。
于是礼敬老和尚说：“我现在已经从野狐身解脱了！原来那个野狐身住在山后，还请和尚按照寺院里僧人过世的方式处理我的身后事。”
于是百丈老和尚就让维那师白槌告诉僧众说：“饭后一起去送别亡僧。”
这个时候僧众很奇怪，一起讨论说：“大家都好好的，涅槃堂也没听说有僧人生病啊？那我们送别谁呢？”
饭后，百丈领着僧众到后山山崖处，用禅杖挑出一具狐狸的尸体，就按照亡僧的规制火葬了它。
百丈到了晚上在禅堂说法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大家听。
黄檗禅师就问道：“古人只是在一次问答中回答错了，就从人到转到畜生道，五百世在畜生道轮回。如果每次回答，都没有错的话，人会有什么成就呢？”
百丈禅师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黄檗禅师就到了百丈禅师跟前，乘着老师有动作前给了老师一掌。
百丈禅师拍手笑道：“原来以为那只狐狸的胡须是红色的，原来这里还有一只红胡子的狐狸啊！”
无门慧开禅师说：“不受因果制约，为什么会落入野狐身？不迷惑于因果，为什么会从野狐身解脱？我们要在这里看得明白，就不会向那个野狐老人那样，因而可以过五百世风流快活的禅者人生。”
颂文：不落因果，不昧因果，在黄檗禅师和百丈禅师都能从对话中获得解悟；不昧因果，不落因果，如果还执迷于文字，那就是千错万错。
无门慧开的颂，可以说是讲给他的学生听的，破掉学生们可能在言句上的执着。不要再言语上觅解会。其所针对的是当时的风气。文字禅，文字上好像什么都懂了。其实没有落实到生命的根本处。这更是对我们现在人讲的，我们更容易落入到概念、知识中。到底是什么是真正的“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