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刘云霞丨散文/正月里在农家串亲戚
作家新干线
作者简介
刘云霞：军转干部，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侯马三晋文化研究会理事，侯马市作协副主席。先后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解放军健康》、《山西文学》、《山西日报》、《中国散文家》等各类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曾获“五个一”工程奖，出版有文学作品集《山野》。
刘云霞
吃过年三十的饺子，互致过初一的问候，年在城里便草草而冷寂地拉上了帷幕。而在乡下，年的高潮却刚刚开始。过年串亲戚，便是年的高潮中顶顶重要的一幕。辛勤奔忙了一年的农家人，把所有的激情都浓聚在正月里来尽情抒发。不出正月，农家人的年，便始终噼噼啪啪地烈烈作响，农家人的亲戚便一直热热乎乎地串个不息。一个“串”字，既串出了农家过年时的繁忙与热闹，也串出了农家人之间浓郁、醇真、质朴的情。
串亲戚的礼品自然是有讲究的。因而，初一过后的每日晨起，主妇们都要依了规矩，将礼品按照早晚先后的风俗，一份份、一包包打点好，又一样样侄甥姑舅仔仔细细地叮咛了，每每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然而，在农家人的心里，礼品轻重又着实是不重要的。手头拮据时，几个馒头已不少；日子宽裕的，烟酒糕点也不多。但无论礼品轻重薄厚，只要走动就是亲戚；只要进得家门，便一样有浓郁而热烈的氛围迎接着你，包围着你。你看那花生、瓜子、糖块、水果，还有那柿饼、麻花、各类糕点，早已摆满了八仙桌。应接不暇的盛情倏忽融却了你心头的坚冰。糖茶是专为你沏好的，呷一口，香在口中；品一杯，甜在心里。饭是非吃不可的。不吃，则会使主人平添怠慢客人的负疚感，自己也因此会惶惑不安。仅吃一餐也是万万不行的。一餐过后，男主人早已殷勤地为你摆好了扑克、麻将桌，女主人则又七碟、八碗地忙开了。鼓腹凸肚的你，见状忙起身阻拦：“快别做了，再吃肚子就要爆炸了。”女主人则笑道：“早知这一餐躲不过，为何不及早留些肚子。”农家人特有的幽默与豪爽不能不深深地醉了你的心。
许是串亲戚时享受到的待遇空前吧，农家人无论男女老少，串亲戚的热情都是一样的高涨。冷了，围上、捂上、裹上；累了，牵着、抱着、背着。日子再拮据也要里里外外一色地新，生活再艰难也要从头到脚五彩地靓。以往时，走着串亲戚是基本功，有辆自行车已是了不起的奢侈品，并且常常是要前带俩、后拖仨地充分发挥其作用的；如果能顺路搭上一辆马车、驴车或牛车，铃儿叮当中，则悠然自在如入仙境。而今，自行车已不多见，摩托车、汽车早已飞出了道道亮丽的风景。更常见的是，小三轮满载着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将欢笑与热闹洒满了乡间的大街小巷。融身于这欢乐的队伍中，你更深深地领悟到，为什么年在城里，虽精心炒作，却一年更比一年黯淡，冷清，乏味；而在乡间，虽无心酿制，却是一年更比一年鲜艳，热闹，醇香。这是广袤、深厚的大地给予农家人特有的底蕴呵！
如果可能，正月里，一定要到农家串亲戚去！
（责任编辑：杨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