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李绪庭:向阳花开别样红


黄向阳,现为嘉祥县公安局交警大队的一名岗勤中队长。今年56岁的黄向阳,自1986年参加工作以来,在公安交通管理这片“沃土”上,已经“躬耕”了30多年。几十年来,他无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舍小家顾大家,一心一意地扑在工作上。
我和黄向阳的相识相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听说他是在从事交通事故处理工作期间;认识他,是在他任职宣传科长的那段日子里;然而,真正了解黄向阳还是他从事路面岗勤管理的那阵子。近闻黄向阳身体状况不好(其实,他身体一直都不是那么好:1996年因公受伤,被评定为六级伤残。2017年又查出患有鼻咽癌)。尽管如此,但他一向“小车不倒只管推”,从来也没有向组织说出一个“不”字,为他热爱的交通管理事业,只顾耕耘,不问收获。
与黄向阳的一面之缘,当始于二十年前。那时我在当地公安机关自办媒体《济宁公安报》做编辑工作,负责“交警版”稿件的采编。一天,我收到了嘉祥交警大队投来的一篇新闻稿《一捧石子破大案》。报道的是一天深夜,天降大雨,在嘉祥县曾子雕像十字路口处,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接警后,身为事故处理民警的黄向阳驱车赶赴现场——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路旁的自行车被撞成了“麻花”型,现场惨不忍睹,肇事车逃逸。面对这一交通事故,黄向阳并没有草草收场,他想,如果不及时固定证据,待到天明时,过往的人多车多,线索一定会遭到严重破坏。于是他便照相、画图、定位,一丝不苟地做现场勘察。现场上,他发现死者衣物旁及自行车不远处各有一片散落的石子,拍下照片后,他用手将带有泥水的石子捧到勘察车上,分别放到不同处。回到值班室,换下湿透了的警服后,他接着对两小堆石子开始分析研判。最终在一个山窝里的石子加工厂内找到了装满石子的肇事货车,并把交通肇事司机绳之以法。新闻素材不错,只是缺乏人物挖掘。众所周知,在那个年代路上很少有“电子警察”,破案也没有电脑,全靠人脑。如果不专业,如果不敬业,如果没有强烈的责任心,试想这个“雨中奇案”就有可能成为一个无头案。
于是我决定专程采访一下黄向阳。事先电话有约,当我肩挎相机包步入“122”值班室时,直觉让我一眼辨出了黄向阳。国字脸型上,宽宽的脑门占去了二分之一,浓黑的眉毛里,蕴含着一股敏锐和坚韧。“你是李编辑吧?”他站起来,主动打招呼。道明来意后,我俩直接切入了话题。“你是怎样根据石子找到肇事车辆的”?他说:“这个案子带有地方特色。”他的第一句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必须弄明白:“地方特色怎么讲?”他向我解释道:“石子是嘉祥的特产,且大小不一,有“1.2”的,也有“1.5”的;从颜色上看,“1.2”的石子偏红,趋向于红沙岩,“1.5”的石子发青,属青石。也就是说,车上的石子有大有小,有红有青,是“混装”的。在我们这里,我深知哪个山上产红石,哪个山上出青石;哪个山又是一半红石,一半青石。“我自作聪明的问道:“这么说,你是'按石索车’了?” 黄向阳笑了笑:“也不完全是这样,只能说根据石子的规格和质色锁定了石子加工厂,还要根据现场石子散落的'流向’来判断肇事车辆行驶的方向。” ……采访中,让我记忆最深的还是他那段旁白:“把肇事车辆押回大队后,夜里12点多回到家,这时我觉得全身外热内冷。心想,要是真的感冒趴下了,明天的案子怎么继续?肇事司机还没归案,于是我煮了一小锅姜汤,烫着嘴喝下去了,再吞下几粒退烧片,盖上三床被子,加大电热毯,抱着暖水袋,半夜里焐了一身大汗,直到天明,才算把感冒截住。”
稿子见报后,黄向阳一时成了新闻人物。领导对他提出表扬,同事们向他竖起大拇指。当然更受感动的还是死者家属,受害者亲属送来一面锦旗,楷体书写“破案神速,一心为民”。是啊,是啊!不神速何以数小时破案?不为民何以感冒在身?说起来,我与黄向阳真是有缘,内部刊物勒令停刊后,我从哪来又到哪去——又重新回到交警支队宣传科,从事交通安全宣传工作。
1998年黄向阳也调入大队宣传科任科长职务。业务上的往来,更加密切了我和老黄的关系。如果说“石子破案”有了对老黄的初步认识,那么“电影下乡”和“小交警韵律操”的推广普及便是对他的深入了解了。如何做好交通安全宣传,是摆在黄向阳面前的一个新课题。“五进怎么进”?“安全村如何建”?一时间,他那聪明的大脑连日高速运转:发一批宣传材料?讲一堂安全课?开一次村委安全报告会?这都未尝不可,然而,这些又都是老掉牙的宣传套路。黄向阳要创新宣传模式——建议大队购买了放映机、幻灯机,在全市成立了首个交通安全宣传专业放映队。黄向阳亲自带领放映队深入农村、学校、社区、厂矿企业开展交通安全宣传教育。为了“引人入胜”,所到之处他先放映故事片,《白毛女》、《地雷战》、《加里森敢死队》等,待观众看的热火朝天时,戛然插入《警示片》:影幕上那一幕幕因酒后开车、超载行驶、农用车载人等违规驾驶造成的交通事故惨不忍睹。事故现场,一些白发人送黑发的哀恸,顿时让影幕下那沸腾的观众冷却下来,不时发出了唏嘘的叹声。爷爷对坐在一旁的孙子讲,“明天不能再让你爸喝酒开车了”。妻子抓紧丈夫的手说,“从今以后,咱别再为那点钱用三轮车拉民工了”。村里的支部书记这样说道:黄向阳的放映队下乡来,宣传交通安全知识,村民的交通安全意识明显提高了。提及“放电影”这事儿,黄向阳心里总是郁结着一块内疚,那就是“子欲孝而亲不待”。
黄向阳的父亲1996年患有心梗,平时老人住院治疗,都是他的姐妹几人轮流伺候,由于工作太忙,他都没能在医院伺候过一天。2001年一个夏季的夜晚,他正在一个安全村里放电影,父亲病情突发,家人打来电话,抽泣着告诉他,父亲病危,要他立刻回家。接到父亲不幸的信息,他心如刀绞,怎么办?难道“借故”停下放映机吗?他看到场地上坐满了全村的老少爷们,心想,我不能撒手就走,那样太对不住村民了。他含着眼泪,播放完了故事片,又播放了《警钟长鸣》。家人了解他,也没再给他打第二次电话。“我始终没能在老人跟前尽孝,直到父亲去世,也没能生前见上老人家一面,这是我终身最大的遗憾。”在一次报告会上黄向阳如是说。在济宁交通管理史上,有过世界级的荣耀——“小交警韵律操”的诞生。因为它得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肯定,并把“警察与儿童”列为二十世纪加强世界儿童保护研讨的课题。何谓小交警韵律操?简言之,就是把交通警察的“指挥手势”与学生的“广播体操”有机结合起来,配之以优美的韵律,形成一套完整的“课间操”——让学生领悟交警指挥手势的含义。济宁交警支队、济宁市教委联合发文,在全市中小学校大力推广和普及小交警韵律操。这就是济宁交警支队推出的“小手拉大手,跟着安全走”、“抓住三百万(中小学生)、推动八百万(全市人口)”的“娃娃工程”——一个学生,带动一个家庭;一个家庭辐射整个社会。在全市推广中小学生“小交警韵律操”过程中,嘉祥交警大队搞得更是如火如荼。宣传科长黄向阳自然是功不可没。为了不占用孩子们的上课时间,他主动走进校门,索取了每个班级的课程表,利用学生的体育课、课间操辅导学生演练小交警韵律操,并把《小交警韵律操》的光盘赠送给体育老师,恳请老师:找点时间,找点空间,引导学生,经常练练。更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他女儿正读小学,每到周日,他就逼着女儿对着光盘学习韵律操,说什么学会了,回到学校教给同学们表演,那阵子,从不给孩子一点放松的空间。一分汗水一分收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小交警韵律操在全县中小学校园里开花结果。黄向阳这个辛勤的园丁也得到了回报,当年在全市举办的小交警韵律操表演赛中,嘉祥交警大队小交警韵律操方队的表演令人刮目相看,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这次去采访黄向阳,是应嘉祥交警大队宣传科孟祥平科长之邀,说是黄向阳同志在宣传科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后,组织上又让他去公路巡逻中队任中队长。说他新官上任后“三把火”烧得又红又旺。在孟祥平科长的办公桌上,陈列着黄向阳多年来获得的各种荣誉证书和工作照片,还有几本《工作日记》。孟科长向我介绍老黄的先进事迹。我边听、边问、记边。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专一行,不管干哪一行“不用扬鞭自奋蹄”,这就是黄向阳。好钢用在刀刃上,早在2010年黄向阳“才罢宣传,又干交管”——大队安排他到交警三中队任中队长。交警三中队是个乡镇中队,远离县城五十多里,位于嘉祥县的西北角,是嘉祥、梁山、汶上三县交汇处。这里昔日曾是“好汉”出没的地方,江湖流传“宁闯三江口,不从汶上南旺走”。这南旺乡正与三中队所在地梁宝寺镇接壤。死灰不可复燃,但是历史的沉渣随着时代洪流的荡涤改变了“基因”:“砸黑砖”的有之, “探路者”亦不乏其人。
何谓“探路者”?就是盯梢交警上路值勤,为违法大货车提供信息,躲避交警的检查,从而收取好处费的不法之徒。“探路者”危害极大,他们的不法行为不仅严重干扰了交警的正常执法,使一些超载大货车躲避交警的查处,更是造成交通事故隐患的罪魁祸首。黄向阳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智擒探路者“牛二”。这牛二姓牛,在家排行老二,是“三江口”上的“带车”大王。三县交会处自然过境车辆较多。“百吨王”、“棺材型”、“前四后八”,各种类型的超载、超限大货车为躲避交警查纠采取“偷渡”的方式,跨越区界。牛二充当“蛇头”,更有甚者,牛二还为不法车辆备有“磁性假牌”——当超载大货车通过设有探头的路段时,就用假牌将真牌覆盖,给电子警察提供虚假信息。黄向阳决心成为牛二的终结者,心想:治不了牛我不是个好兽医。摸清牛二的脉络后,他设计了一套“捉牛计划”。一天下午,他指示中队民警兵分二路,一路在原来的公路检查点上正常执勤,强调要大造声势。的确整个下午,路面上一辆超载货车的影儿都不见;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领,身着便衣,驾驶地方牌子的车,沿三县交界公路巡逻。“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当他通过嘉梁公路分界点时,发现六辆“百吨王”依次停在路边上“待命”。众司机正在树荫下嬉笑玩扑克。黄向阳一见知底。遂通知路查的民警回队待命。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嘎然停在“百吨王”车队前。牛二走下车来。众驾驶员立马围了上去,一番交涉后,六辆超载大货车尾随牛二的越野车驶去。让牛二万没想到的是,当这帮超载车队路过检查点时,交警们正守株待兔,被逮个正着。几名大货车司机见状,洋鬼子看戏——傻眼了。目的没得逞,说牛二提供的信息不准,当场与牛二翻脸,索回“带路费”。牛二同时被捉,民警并从他车上搜出几副假牌子。黄向阳上任的“第二把火”就是“惹火烧身”——落了个“比黄世仁还黄世仁”的不雅绰号。事情是这样的,酒驾入刑后,他带领同志们开始了对机动车驾驶员酒驾、醉驾的查处工作。
有一次,一个20多年交情的朋友找到他,说自己的一个亲戚因酒驾被查,看能不能光罚款、不扣分。他说亲戚年龄较大,文化程度又不高,考了两年才拿到驾驶证。“你又是中队长,这点小事还办不了吗?”黄向阳说:“酒驾是严重的交通违法行为,不仅危及自己的人身安全,更危及其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一旦发生交通事故,没小事,如果不处罚,是助长了他交通违法,后患无穷。”尽管老黄苦口婆心,也没能换得朋友的理解。老朋友悻悻而去,临走甩下一句难听的话:“没想到,老朋友啊,你一点面子也不讲,老黄啊老黄,你比黄世仁还黄呢”。黄向阳的“第三把火”就是让中队的小伙房越烧越旺。中队部距离县城五十多里路,同志们大都居住在城区内,每天上下班往返一百多里路。同志们中午干完活总得吃饭吧?夜里经常开展“整治酒驾”、“治超治限”等专项行动,同志们夜半归来得暖和一下身体吧?黄向阳经常说:不关心同志的领导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带兵总得要爱兵。于是他既当事务长,又当饮事员。每天早晨在上班之前先去菜市场购上一包生活用品后再回队。中午给同志们炖一锅白菜粉条肉,让队员吃饱喝足不想家,再上路干活。后来他发现,队院内还有二分空闲地,他便组织民警拓荒。“花木成畦手自栽”,种上了蔬菜,自产自销,既经济又实惠。特别是春天一到,油菜花、萝卜花一开,招蝶引蜂,还不失一道风景。人勤地不懒,蔬菜大丰收,吃不了怎办?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让队员们带回家。绿色食品,老人爱吃,媳妇们见了更高兴。民警们都说:“黄队长自个的身体又不好,掘地种菜,不仅时时刻刻关心咱民警,还给家人送去了温暖。”
作为一个领导,带好队伍,确保队伍不发生问题,保证队伍的纯洁性,提升队伍的战斗力有多种方法,当然,规章制度是保障,但是落实制度乃是根本。黄向阳身教胜于言教。有道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由于原来身体伤残,加之多年来的超负荷工作,他身体免疫力急剧下降。2017年5月的一天,黄向阳突感身体不适,到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被确诊为鼻咽癌,随即到省肿瘤医院进行放化疗治疗,化疗还好能忍受住,由于大剂量的放疗,他的喉咙痛的都不能吞咽,也只能吃点流食,一个月下来,体重骤降20多斤。
听着孟科长介绍到这里,我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长吁一口气,缓了下沉重的心。随手翻开老黄的一本工作日记,上写“那时候我都快坚持不下去啦,快崩溃了,几度想放弃治疗,在局领导、大队领导、同事及家属病友的劝导和疏导下,终于坚持了下来,我决心要坚强面对现实,笑对人生,决不辜负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关怀与期望,治疗结束后,又毅然决然地投入到工作中。”合上日记本,问:“黄向阳同志呢?”“上午我通知他了。这不,大队正开展电动三轮车专项治理,黄向阳带着人上街搞宣传去了。我再给他联系一下。”孟科长出门后,我下意识翻阅着他的另一本工作日记——“2018年5月,我积极报名到青岛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安保任务,在郊外执勤,顶烈日、忍蚊虫叮咬,与当地同行密切配合,保证了所包检查点的安全运行,并保证了万无一失。”“在这次70周年国庆安保中,我中队及派出所的同志负责卧龙山检查站,该站位于嘉祥---菏泽市巨野县交界位置,是省级检查站,级别高,要求严,各级领导比较重视,车辆流量大,安检任务比较繁重。要求每一名值班人员都要有高度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做到拦截不漏网,核查不漏人,不让一名可疑分子和嫌疑人员从嘉祥外出。为70年大庆的顺利进行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从事道路交通管理工作,不尽心尽力,有愧于党的培养与领导和人民群众的期望,有愧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主题教育。”……
这时候,孟科长走进来,说道:“与老黄联系上了,正在广场上搞宣传哩。他说稍后就到。” 对老黄因公受伤一事我想探个究竟。孟科长告诉我,那是在1998年7月31日,黄向阳在参与一起重大安保事件中,不畏艰险,勇敢向前,被不法之徒暗中投来的半块黑砖砸伤头部,致颅骨粉碎性骨折并缺损,脑挫裂伤,被评定为六级伤残。但他伤情基本恢复后,继续投身于自己的工作当中。我一阵沉思,想起了曹植《白马篇》里的一句诗:“身弃锋刃端,生命安可怀”?是啊!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从他诞生之日起坚守着不灭的信念:国家利益至高无上,群众安稳重于泰山。当人民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时“生命安可怀”?我说:“还是去宣传现场见下老黄吧。”
路上,孟科长介绍道,2019年7月,一是工作需要,二是考虑到黄向阳同志身体状况,组织上派他到二中队工作。由乡镇中队转向城郊中队。二中队辖区面积较大,国道、省道、县道多条道路穿境而过,乡村公路纵横交错,交通状况复杂,道路管理任务异常繁重。面对这一重任,黄向阳二话没说就去了二中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首先从加强中队党支部和党员队伍建设入手,以党建带队建、以队建促工作,健全完善一系列党建队建、执法执勤、巡查管控、宣传教育、事故预防、监督考核等方面的规章制度,使中队的日常管理、执法和服务等工作逐步规范完善,民警的工作积极性、主动性进一步增强,辖区交通事故发案率减少,交通秩序明显改观。广场上围着一圈人,具体说,是一圈老者。一旁停放着十几辆电三轮,有“老年乐”,也有“观光车”。人群中,那个身着“黄衣”的交警格外明显。我一眼辨出他就是黄向阳,只是“国字脸”有些发胖。那宽宽的脑门上也多了几道皱纹,白色的大沿帽下露出了许多华发。他手举着几张照片,作宣传演讲:“电动三轮车危害大,刹车不稳,行驶发飘。这是前几天在我们县区里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小汽车把一辆接孙子放学回家的'老年乐’电动三轮车撞翻,爷孙俩都死在车祸中,大家都听说了吧?”“有这么回事,小孩还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那老头当场就回去了。”“惨的很啊。”“听说三轮车闯了红灯。”“看来三轮车还真不安全哩。”台下老人们叹嘘一片。黄向阳抓住老人们的情绪:“各位大叔大妈:是不是?老年乐造成老年悲。宁走一步远,不骑半步险,一辆电动三轮车,毁了一个家庭啊!出门在外不如多走几步:老牛追兔子——慢是慢稳当。今天,我送给各位老人几句顺口溜,请大叔大妈记在心里:电动三轮最可怕,接送孩子危险大,快快乐乐度晚年,平平安安家团圆。”等到黄向阳的激情演讲结束后,我俩的目光终于对接上了。老友相见,一阵寒暄:“黄兄,看你有些胖了?”他还是那么豁达,诙谐地笑着:“人家有钱难买'老来瘦’,我是没钱买来'老脸膀’(因患鼻咽癌导致症状——作者注)。”我立刻意识到什么,忙转移话题:“你的演讲很精彩,俚语、警语、歇后语,妙语连珠,顺理成章。”“我这也叫'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吧。”“黄兄呀,黄兄,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阳光,敞亮。”“哈哈,名字叫这黄向阳,咱就是棵'向阳花’——永远跟着太阳走。”我再想,老黄啊,老黄,你何止是棵向阳花?你更是一头“老黄牛”。风雨几十年,红绿灯下,“耕犁千亩实千箱,不辞羸病卧残阳”。……“挥手自兹去”。
透过缓缓移动的车窗,我不住地回眸人群中那棵“向阳花”的身影。多么高雅的自喻啊。向阳花啊,向阳花,你虽没有玫瑰那么浪漫,没有牡丹那么富贵,但你阳光、明亮,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坚定的信念、永远的忠诚。面对太阳,你绽放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对梦想、对生活的热爱,不自艾、不自怜,每天都活出最灿烂的自己。向阳花,好一朵美丽的向阳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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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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