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 | 古诗词里闹元宵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自古以来，元宵节的月亮和灯火，就辉映着诗意与浪漫，把元宵节的夜色装点得美轮美奂。古诗词里闹元宵，别有一番情趣。

在唐代，普通晚上实行宵禁，但是正月十五这天例外，金吾弛禁，普通百姓也能在外面尽情欢乐。张祜在《正月十五夜灯》中说：“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家家户户出门赏灯、万人空巷、尽兴才归。

观灯赏月，乃是元宵节的标配。唐寅的《元宵》中“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将元宵观灯的习俗，摆到了至关重要的位置。“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这首《上元夜》，写出了元宵节人们通宵达旦，流连在街道长廊之间观看花灯的情形。

纳兰性德的一阕词《清平乐·上元月蚀》，全用白描，不加雕琢，写出了元宵之月的朦胧与梦幻：“瑶华映阙，烘散蓂墀雪。比拟寻常清景别，第一团圆时节。影蛾忽泛初弦，分辉借与宫莲。七宝修成合璧，重轮岁岁中天。”

深入诗词的意境，才知道元宵节也是情人节。古时，元宵节的热闹不同于春节，春节是辞旧迎新家人团聚，元宵节则是全民狂欢。元宵夜游玩观灯，是青年男女交谊约会、诉说衷肠的好时机。辛弃疾《青玉案·元夕》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阵青涩的柔情，伴随着元宵的暖意，扑面而来。细品才知，发现那人的一瞬间，是人生精神的凝结升华，是悲喜莫名的感激铭篆，是永志弗灭的笔痕墨影……倘若缺少了“灯火阑珊处”的那人，一切又是多么的了无生趣？！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欧阳修的这阙相思词，读来令人愁肠百结。“人约黄昏后”，是那么的浪漫满怀。而“不见去年人后”的一个“湿”字，将物是人非的感伤表现得淋漓尽致。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也许，不论什么样的节日，都有思人念事的篇章，在喜庆氛围里挥一笔清冷的色调。

元宵节猜灯谜，也是一直延续的传统。描写成都市井生活的竹枝词中有一篇这样写道：“春灯迷子递相猜，惹得过迂学子来。露下二更人影散，可怜灯下尚徘徊。”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游人都走完了，这些迂夫子还在猜，哎呀，这个灯谜出得是太精巧了，就是猜不出来。”

既然是节日，当然少不了吃。元宵节一定要吃的食品，北方是元宵，南方是汤圆。于是，一些吃货诗人们便开始了创作。清代符曾的“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见说马家滴粉好，试灯风里卖元宵。”说的是元宵。而牧溪的“白糯三捶粉已粘，赤豆如沙和蜜甜。眼见陶缸米已罄，孤灯一去夜不还”，讲的是江南人喜爱吃的汤圆。

值此元宵佳节，采撷三两句唐诗宋词，和着香甜的元宵汤圆，一同细细品尝。那些墨香古韵的诗词，一定能将这灯月辉映的节日，滋润得更加美好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