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遗体——憨山大师传【连载(93)】
1第一标题
题
6隆重的后事
大师去世的消息传到韶阳,太守张三星立即派遣官员来吊唁,并且主持封龛仪式。
萧玄圃离开曹溪只有五天,还在雄州。他听说以后,非常赞叹,说:“大师是圣位中人,若非生死关头了彻,怎有这等自在!”他立即撰写挽章遣吊。又捐资百两,写了一封信,嘱咐二太守替大师建造塔院和影堂,地点就在萧玄圃以前选定的“天峙冈”。
7遗体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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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师一生动荡不安,圆寂之后,也没有安生。他的僧俗弟子们,分成了广东和吴越两派势力,竞相争夺遗体的供奉权。先是把憨山遗体从曹溪运到了庐山,几十年后,又从庐山运到曹溪。广东弟子刘起相撰写了一篇《本师憨山大和尚灵龛还曹溪供奉始末》,略述如下:
憨山大师圆寂之后,在萧玄圃等宰官的支持捐助下,曹溪弟子准备修建塔院安奉大师遗体。但庐山法云寺的弟子福善坚决要求遗体运回庐山。大家争执不下,便在大师的灵前拈阄决定,结果拈了三次,都是“留”字。
由于福善长期与憨山大师患难与共,在僧俗弟子中威信很高,有一定的号召力。他不肯罢休,邀请吴越地区的宰官弟子,联名向广东省的长官写信请求。由于吴越方面宰官弟子们的面子很大,广东的总督何制台,专门下了一道命令,强行将憨山遗体运回庐山,建塔供奉。于天启四年正月二十一日出发,二月二十八日到达庐山法云寺。曹溪“天峙冈”的塔院已经建好,只好供奉大师的衣帽。
庐山方面的供奉和纪念也非常隆重,由“赐进士出身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菩萨戒弟子皖舒广瀹吴应宾”撰写了一通塔铭,后又由“常熟幅巾弟子钱谦益”撰写了第二通塔铭。由“广东等处提刑按察司按察使会稽陆梦龙”撰写《憨山大师传》。由此可见吴越弟子的阵容。
十一年之后,庐山有猛虎作乱。福善害怕塔院不安全,就把憨山大师的灵龛从塔里请出,发现龛身被白蚁侵蚀了一半。他不敢安葬,仍旧把灵龛安置在塔中。
到崇祯十三年左右,憨山大师在广东的弟子刘起相官拜瑞州“司李”,这是个带兵的武职官。他顺道往庐山为憨山大师扫塔,发现了灵龛被白蚁侵蚀的情况,又听说堪舆家对憨山塔院的风水有异议,说是入塔之后不安稳,将来还要迁葬。
所以,刘起相就动了迎请憨山灵龛回曹溪的心思。为了使自己的行动更有说服力,刘起相援引了憨山在世时的两次开示。一次是写给他的《赠别诗》,其中有两句是“一片远心溯流水,相期端为不传衣。”另一次是在公众场合对刘起相的授记,憨山当时说:“尔他日为兵部权要之官,当为我修蔡家先坟。”
刘起相说,自己二十年来,宦海沉浮,一直很内疚,既没能遵照憨山大师的教导参禅悟道,也没能去全椒整修蔡家的祖坟。此时此地,他猛然省悟,如果能迎请憨师灵龛回曹溪,岂不比修蔡家祖坟更有功德吗?
他的想法,得到了自己儿子刘珵烨、憨山法孙慈力、广成、秀才晏日瑞等人的支持。他们在灵龛前拈阄,三次都得了“顺”,说明憨山大师自己是愿意回曹溪的。此事便由刘珵烨和晏日瑞具体操办。
当时,庐山法云寺的僧人,南康郡的官员百姓听说此事后,都非常反对,组织了一批人保护灵龛,准备和刘起相这方的势力抗争。
但当时,天下已经大乱,李自成张献忠等各地的起义军四处转战,人心惶惶,庐山一带也是一夕数惊。刘起相这方面,得到了康郡“司李”廖文英、星子县代理知县宁公、瑞郡守戎金国柱、康郡守戎胡宗望等文武官员的支持,先派县里的差役拿着命令入山,强行起运灵龛,再派几路士兵山下相迎。法云寺里的众僧瞠目结舌,心惊胆战,不敢抵抗。就这样,憨山灵龛离开了庐山。
一路上,躲开农民起义军和地方盗匪,历尽了艰辛。到梅岭时,遇上新任广东总镇宋昭明,命士兵用车载龛,亲自护送。终于在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初二,灵龛到达了曹溪,南华寺僧众欢声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