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21.登堂入室——困难时期师徒情

登堂入室

——节选自《吴式太极·南湖传习录》马长勋口述,王子鹏整理

【刘晚苍先生拳照】

我跟刘晚苍老师学拳是1956年,在地坛公园跟刘老师学,后来在公园又碰上赵德奉,岁数差不多,他比我小几岁,也在刘老师那里练。
除了学吴式拳,刘老师也教谭腿、八卦,我也学了谭腿,我那时候眼睛不好,八卦转不了,一转就吐。后来刘老师说,你就练太极拳吧,别转了。我是近视眼,戴着眼睛,眼离。眼睛也是闹日本那时候毁的,趴在高粱地里,没吃没喝,心里又害怕。红眼发转成白眼发。解放以后,眼睛好一点,就近视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近视,掌柜的说你看几点了,得跑到表跟前,眯着眼看。这毛病在家上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了,慢慢就看不真切了。座位不断往前换,一直换到第一排。1953年以后转工业,近视眼就不灵了,要看千分尺、卡尺之类的,看不真切不行啊,这才配的眼镜,一直到现在还戴着。(微信公众号:潜真堂)

【60年代初期“五一”在劳动人民文化宫表演的“大头娃娃”舞蹈。

来自“北京照片吧”】

在地坛公园,又有老先生指点:你要真往深入练,你得拜师,这么练学不到深的东西。我跟街坊刘尔谦先生一提,他说这是个好事,行,我给你办吧。他就当了我的介绍人,他写的帖,换帖是老规矩,但是没有请客,给老师稍微有点表示,买些点心。
那时候是1960年,正是困难时期,拜师的事大家也都不敢声张。那时候赵德奉医学大学还没有毕业,跟着父母从张家口来到北京,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后来我们在地坛练拳认识的。提出拜师以后,我就跟他提这事,我们两家就拿出一点肉票给刘老师买了三几斤牛肉,仅此而已。这就算觐见之礼了,真是非常简单。在刘老师家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没有磕头,改成鞠躬。刘老师说新社会,按新规矩来,就鞠躬吧。这就算正式拜师了。过了几年,赵兴昆拜师的时候,也是刘尔谦先生写的贴,他好像是买了点心。点心皮花花绿绿的,我还特意从家里找了包袱皮,也许是个破棉袄,把点心包着,像个包袱一样给刘老师送去。后来是王举兴,具体什么时间拜的师,我就不记得了。(微信公众号:潜真堂)

【20世纪70年代,故宫东华门城墙下早读和锻炼身体的人们。

来自“北京照片吧”】

那时候也不兴请多少客,顶多来个茶话会,我们也没做。后来刘老师就让张继之先生带着我们走走,认认同门中人。拜访杨禹廷先生那儿也是张先生带去的。张先生说,师哥,老三收学生了,给你带个徒孙。就这么介绍一下。见了面之后,慢慢就串门。
我比赵德奉大,我们同时拜师。先收的我们俩,后来收的赵兴昆、王举兴。后来赵兴昆对我说他年龄最大,咱俩换换,我算大师兄,我说换换就换换吧。刘老师知道后批评我:“这怎么能换呢,早半天也算师兄,不论岁数,我可没让你换!”王举兴也比我岁数大,没征求我的意见,他也跟着换了,就称“师兄”了。
后来有一阵,刘老师的次子在勘探队有了小孩,他在甘肃工作,师娘去伺候月子,看孩子,刘老师家里还有孙子、孙女,就出不去了。有这个机会,我就天天到刘老师家里去,学了一年多。他家有一个小后院,虽然不大,但是推手没有问题。刘老师家两间北屋,东西有两间房的宽,南北比较长。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功夫长进不少。

【80年代刘晚苍老师在北海公园教马长勋推手】

能在刘老师的家里学拳,是我的福气,因为我也有这个条件,走路不到10分钟就到了,在刘老师家小后院那里推一个多钟头。刘老师善于发劲,发的很脆,但是我们就感觉很累,从他家出来,满身是汗,单衣服经常浑身湿透。那时候是真摔呀,也就是仗着年轻,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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