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宋守业/情系灶火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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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守业
岁月过往,物境变迁,这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自然规律。然而,你又不得不承认,经过一次次的岁月洗礼,总有一些东西会在内心深处产生一阵阵的灵魂碰撞,我对童年的灶火屋就是这样。
儿时的记忆里,我对“屋”很有感情。无论是“堂屋”、“东屋”、“西屋”,甚至是大集体年代的“牲口屋”,只要一提起它们,心中就会有满满的温馨,更别说弥散着饭香的“灶火屋”了。那个时候的“灶火屋”一般都是在冬春和晚秋季节使用。而在夏天和早秋时候,为了摆脱“灶火屋”的闷热,大多数人家都会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搭个凉棚子,棚子下面用泥巴垒起一个小灶台,就成了人们常说的“灶火棚”。一年中使用“灶火棚”的时间不长,对他的记忆不多,而对“灶火屋”的记忆却是把我脑中塞得满满的。
关于“灶火屋”的称谓,也许好多人不理解,其实它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厨房。不过,它和厨房的最大区别在于:城里人家厨房一般是占据着楼房室内的一角,饭店里的厨房一般是在大厅的后面,所以也叫“后厨”,里面的设备相对先进,有燃气灶、橱柜、洗碗槽等等。而过去农村的“灶火屋”却没这些,好点的家庭最多有个“煤火炉”,一般家庭的“灶火屋”都是风箱、锅台、炊具和柴火混在一起。童年的记忆里,我根本不知道厨房是个什么物件的,只知道做饭的地方就是“灶火屋”,所以,直到我进城很长时间了,仍是把家里的厨房叫作“灶火屋”,足可见“灶火屋”文化对我的影响程度是多么深。
好多年前的一次酒席上,我又不自觉地说出了“灶火屋”三个字,顿时引来一阵哄笑,弄得我很是难堪。可我却不服气,我说既然“灶火屋”的说法流传了许多年,它一定有其历史原因的。后来我受《孙膑减灶》故事的启发,专门上电脑查了查,“灶火屋”的称谓的确源远流长,仅一个“灶”字,其历史渊源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的周代。
“灶”字本来写作“竈”,会意字。“穴”、“土”,大意是说,在土地上挖一个洞。由于是在野外,所以“土”下面或许还会有像四脚蛇(蜥蜴)一类的爬行动物和昆虫。古代的人常常在“竈”里生火做饭。在1956年,“竈”字简化成“灶”,笔画减少了许多,而且又表明和“火”有关系。古代的百姓都是把家里做饭的地方称作“灶屋”,而且宋代的张君房曾经描写过“灶屋”的概貌:“作灶屋,长四丈,南向,屋东头为户,屋南向为纱窗,屋中央作灶。”也就是说“建造灶屋,东西长度四丈。东面是门,南面全是纱窗,西面北面是完整的墙壁。房屋中央是灶。”呵呵,比起张君房对“灶火屋”的描写,小时候我所看到的“灶火屋”也就太简单了。但屋里的“灶”似乎比孙膑所要建的“灶”复杂得多,灶台上一般可以放置两个锅,一个烧饭烧水,一个炒菜。灶下有方洞,可以燃烧木材柴草,灶台后面还有烟筒伸出屋外。知道了这些关于“灶火屋”的历史,再加上童年时“灶火屋”曾经给我带来了美食和甜蜜,使我更珍惜了那些关于“灶火屋”的种种记忆。
小时候,我家很穷,堂屋是土坯茅草屋,院里有一个低矮的小东屋,这就是我们家的“灶火屋”。院子里的西边是块空地,那里常年堆积着树枝、树叶、包谷杆和麦草。“灶火屋”里很小,屋内靠南墙是两个一大一小的锅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灶台),小锅台紧贴大锅台西边,大锅台的东面架着一个风箱,风箱上面的墙上支着一个碗架,碗架上放着几个大粗碗和几个黑色小瓷碗,还有三个大小不等,盛着一些大疙瘩盐块、酱油和醋的棕色瓷罐,食用油罐倒有一个,只是不常放在这里,一般都是放在我家堂屋条桌那里的。灶火屋北面放了一些做饭用的柴火,紧靠门口的北边放着一张装了四条腿的低矮案板,我的母亲总是坐在一个木墩上,在那里切菜、揉面和擀面。屋的顶棚和四周黑黢黢一片,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屋历经了不少的岁月,且不说是否留下过我太爷太奶的足迹,但我敢说一定会留下过我爷爷奶奶的身影,只是我出生时,爷爷奶奶已不在人世,所以,我家的“灶火屋”里总是充满着我和父亲母亲的息息相依。
灶火屋里,让我享受到了母亲做的美味。我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中期,那时候的物质还很贫乏。尽管已经越过了“大跃进”,走出了吃树叶、啃树皮的饥饿年代,但是那个时候的麦面之类的细粮还是很欠缺的,香油、味精、十三香之类的东西更是一种奢侈品,平时的食物主要是以玉米面、豆子面、红薯为主。可就是在这些粗粮中,我母亲那双勤劳而又灵巧的手竟然也能神奇般地做出一个个花样美食来。她用少许的小麦面掺入豆子面中擀出了细细的长长的面条,还会把少许的麦面掺入玉米面中做出了一层裹着一层的花卷,还能用红薯面做出了滑润、劲道、爽口的“蝌蚪”面儿。这些饭食尽管营养不很丰富,可也总是让我吃的津津有味。当然,最好的还是那过年过节时候,母亲会大方地使用一些小麦面蒸出一锅锅雪白的、圆圆的大馒头和枣花馍,与一些白菜,萝卜、豆腐一起做出了菜卷,菜蒸馍,还能把香菜之类的野菜切碎拌入小麦面糊中,贴出了一张张香味扑鼻的煎饼,更别说那诱人的大肉饺子了。现在一想起那时候母亲包的饺子,我仍会口内酣水打转,所以童年时代,只要不是在外面上学或疯玩,我总爱在灶火屋内外流连。
在灶火屋里,让我学会了拉风箱烧火,帮母亲做饭,让我知道了风箱声音的轻重缓急是做饭的关键。风箱声不急不慢,咚咚有力时,那是在蒸馒头,是要把锅内的蒸汽一步一步地赶上去。当锅盖上面水汽腾腾时,风箱就要慢慢悠悠地拉,才能蒸出好馒头。风箱从早响叫到晚,要么是过节,要么是操办什么喜事,招待亲朋好友。帮母亲烧火做饭的日子里,也让我悟出了风箱的姿态和语言。春天时,风箱声有点急燥,好似打春时的雷声;夏天时,风箱声有点愚钝,因为夏天的暑热总是让人无力;秋天时,风箱声有点湿绵,如无法排遣的愁绪;冬天时,风箱声有点高亢,催促着人们快点吃饭早点上床。秋收冬藏,人们的所思所想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风箱声带向新的境况。
在灶火屋里,让我感受到了与哥哥的“兄弟情长”。每当秋收夏忙,为了不让我和哥哥的身体受到过多的劳伤,父亲母亲总是会安排我和哥哥早早回到家里简单做些饭菜,烧些糊糊面汤。我的父亲母亲老是爱讲,我小时候他们很忙,照看我的任务就落在哥哥的身上。从小我就长得胖,哥哥虽说比我大很多岁,可他的身体却长得瘦弱,要想把我抱起就显得很吃力。为了不让我受委屈,哥哥常常把我背在脊背上。也许是哥哥一直看着我成长,所以在灶火屋里做菜烧面汤时,他舍不得让我给他帮忙,偶尔替他拉了会儿风箱,只要看到我稍微有点劳累,他就会急忙把我替下来的。每次父亲母亲从地里回家吃饭时,都会看到哥哥汗流浃背,烟灰满脸。当母亲问哥哥“为什么不让弟弟帮忙”时,哥哥都是说:“他还小,不能累着他。”这就是我的哥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兄弟情长”。
在灶火屋里,让我领略到了古朴的农人饮食文化。农家的孩子,都是在“灶火屋”的锅台边上长大的。过去的年代,虽说缺米少面,长年不见油腥,可那些粗茶淡饭却也总能把小肚子灌个溜圆。灶膛里的红红火苗,炙热地舔着黑黑的铁锅,灶台上方放着的大粗碗和铁铲、铁勺这些做饭用的物件,奏成了农家灶台或是苍凉或是温馨的咏叹调,更有那一个个古老的故事在灶火屋里流说。老辈们总是说,人可以吃“过天饭”,却不能说“过天话”,只有时常保持对生活的敬畏,才能确保一家人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在灶火屋里更不能对灶神有一点不敬或乱说的。灶神是什么呢?小时候老人对我们说,灶神就是灶王爷,他的尊号叫作“九天东厨司命灶王纣君”。原本是天上一颗明星,因为违反了天规天条,被玉皇大帝贬到人间,专门监督人们言谈行为的。每逢腊月二十三,它都会被召回天宫作“述职”报告。由于灶神“录人功过,上白于天。”所以一到腊月二十三,人们唯恐这个灶神在上帝面前说三道四,各家都要上供祈祷。这一天,无论人口多少,不管富贵贫贱,家家都会把灶台、几案、锅碗瓢盆收拾得干干净净,并摆上先前蒸好了的白面馍馍和一坨灶糖,然后焚香面向灶台诉说,说生活的不易,讲灶神的功绩,恳请来年的灶火生生不息,这虽说是迷信,可也寄托了人们对生活的希翼!
一处宅子,可以没有五禽六畜,但不能没有一个灶火屋。有了灶火屋,就有了生活,就有了希望。灶堂里只要有火星流溢,灶火屋内就会充斥着独有的气息,这种气息是那么的神奇,它好像是酵母一样,揉和着每一个日子,伴随着每一寸时光,帮你煮热一轮太阳,帮你烧开一瓢月光,带你步入一个又一个新的美好的境地。熬冬为夏,蒸春为秋,童年的灶火屋,成了我对流年的念想,那些保存下来的记忆,总是那么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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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宋守业。男,生于60年代中期。奔流文学院第九期作家研修班学员,《经典文学》签约作家,《漯河日报》特约撰稿人。大学期间任学生会宣传部长兼浪花青年文学社社长。已先后在《中国人事报》《中国劳动保障报》《河南文学》《河南日报》《奔流》《文学纵横》《漯河日报》《漯河晚报》《沙河风》等地市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随笔)、报告文学作品100多篇,所撰散文曾在全国经典文学大赛中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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