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张西云作品‖总第9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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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
文/张西云（山西）
豆豆是我家养的一只小泰迪狗。
在它到来之前，我们也养过一条小狗，名字叫小黑。小黑是一只普通的柴狗，抱回来不长时间便将它送到我父母那里，它在偌大的院子里跑来跑去，甚是欢快。每当我们去看父母的时候，小黑远远听到汽车的声音，就飞奔地迎过来。院子外几只流浪狗有时从铁栅栏门的缝隙里钻到院子里和小黑一起玩，小黑有时也跑出去找它们。有一天晚上，小黑突然发疯似的在院子里拼命飞跑，不是撞墙就是撞树。父母很是害怕，就用柳条筐扣住小黑。据父母说，小黑当时在筐里拼命撞击，最后死掉了。我们当时并不了解养狗的知识，后来向宠物店老板咨询才知道，狗狗是要打预防针的，小黑也许是因为没有打预防针患上急性脑炎死的。我们为此难过了好长时间。
豆豆是在大澈上大学之后，为了缓解我对他的思念情绪被老周带回家的。
它是一只纯种小型泰迪狗，体型尺寸相当标准。到我家时才刚刚满月，咖啡色的胎毛软软地贴在身上，两只大眼睛黑亮黑亮，怯怯地望着我们。我们给它买了专门的狗窝、狗床、狗粮和营养膏，也接种了疫苗。刚来时，狗粮是严格按照宠物店老板的安排每次给十粒到十五粒之间，它都会吃个精光。吃完后，仰着小脸望着我们，粉嫩的小舌头不断地舔着嘴唇。我们不忍心，又数了几粒，它吃完后还抬头看我们，不断摇动着尾巴。在来我家之前它就已被断尾，短短尾巴上的毛发像一朵绒球来回摆动。后来我们就开始增加到每次三十粒，再后来干脆抓一把喂它。
豆豆的嗅觉非常灵敏，只要听到塑料袋子的响声，就会拖着小短腿快速地跑来，侧着头竖起一只耳朵，可爱至极。我们为了逗它玩，故意抓动塑料袋子，它哪怕正在吃东西，也会马上跑过来，给我们带来许多欢乐。
以前，我每每看到有人怀里抱着宠物，就有颓废之感。但是，自从有了豆豆，却经常将它抱在怀里，还常常把它放到床上，一同和我们看电视，早就忘了宠物店老板的叮嘱，千万不要让狗狗上床，一到床上就下不来了。每次看到电视上有小泰迪狗穿着小鞋子和衣服，背着书包直立行走表演上学或者跳舞，就觉得很心疼。老周说狗狗需要训练，才会懂规矩，有时候还要假装打几下。每当看到他拿苍蝇拍、痒痒挠之类的物品吓唬豆豆，还没有等豆豆反应，我就赶紧抱起来，不舍得豆豆受一点惊吓。
果然，不经训练的狗狗是不懂规矩的。首先尿尿没有固定地方，有时候在桌子腿边、床边或者墙角，凡是有支撑的地方它都会抬起腿尿一泡，好像在霸占地盘。尤其喜欢在塑料袋上尿尿，只要见到塑料袋，小短腿腿一撇，就是一泡尿。有一次，竟然还尿到老周的鞋子里。老周气得直瞪眼，吼着要扔掉豆豆。它吓得钻进桌子底下，缩成一团，招呼了很久也不出来。豆豆做完错事被发现后，总会低着头，眼睛看着其它地方，仿佛犯错误的孩子。但是，不到几分钟就忘了，又开始晃着尾巴在你的脚边跑来跑去。
豆豆是条粘人的小狗，我在书房里写东西看书时，它就安静地趴在地板上。夜深时，它就起来伸个懒腰再将它两个细细的前爪搭到我的膝盖上，提醒我该休息了。这时，我就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它去睡觉。它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先飞身跳上床，占据有利位置，等待主人的到来。睡觉前，豆豆都要和我们玩耍一会，不停用爪子拉我们的手，将自己的小脑袋放到我们的手心里，顷刻间打着呼噜安然入睡，真的成了我们手心中的宝贝。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和豆豆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大约在豆豆半岁时，我们全家要回陕西老家，只好将豆豆寄养在宠物店。第三天，宠物店店主来电话告诉我们小狗生病很重。我们当时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无能为力。急匆匆赶回来直奔到宠物店将豆豆接到家，它病得真的很重，已经不能站立起来，软塌塌地被我们裹在毯子里抱回来。把它放在地上时，听到门外有送快递的声音，它还想像平时那样挣扎着站起来报信，我们的眼泪当时都要流出来了。店主说如果今天晚上挺不过来，小狗就不行了。我们三口人内心都很悲伤，我发誓如果豆豆挺不过去，我再也不养宠物了。大澈跑下楼，买了一袋葡萄糖化成水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给豆豆。半夜时，我们突然发现豆豆努力地尝试着要站起来，我们一家人惊喜若狂，三个人围在它的身旁，一点一点喂它食物。天亮时，我们的豆豆终于顽强地站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们更加爱护豆豆了，把它当做我们的一个家庭成员。它虽然身材娇小，但是尽职尽责，只要门外有一点点动静，它就吼叫起来。时间长了，我们从它的吼叫声中能够判别门外来人。如果是家里人，它的吼叫是响亮欢快的，并且一边叫一边跳，仿佛要跳起来拧门把手给主人开门。如果是外人，它的叫声则是凶狠的，而且并不会跳起来，只是对着门“汪汪汪”地大声叫，仿佛要吓退来人。
之前，我们住在没有电梯的六楼，开车回来关闭车门的“滴滴”声，豆豆早已经熟悉。只要听到这个声音，豆豆就会大声地叫并且大跳起来。我们每次回来刚停好车听到豆豆的叫声，就慌忙往楼上跑。开门后，它就会从门缝中挤着跑出来围在脚边不是叼裤脚，就是闻鞋子，欢喜雀跃。豆豆只要听到我们商量要出门就率先跑到门口转圈圈，绕在脚边不是用嘴叼鞋子，就是拽裤腿。如果不带它，强行将它关到屋里，它就会大声吼叫，声音嘶哑。
大澈从学校回来，每次返校时我们会开车送他，前几次送他时带着豆豆。到了车站，大澈下车向站台走去时，豆豆就像疯了一样趴在车窗上大叫。车辆掉头往回开时，它挣脱我的手跳到后车座上对着火车站方向一边跳一边大叫。路上看到背着背包身高像大澈一样的孩子，更会蹦起来大叫。我们实在不忍心，后来再送大澈时，就不再带它一块去了。大澈放假回来有好几次想要外出逛街，刚出门就听到豆豆的叫声，他不忍心，便再次跑回屋里陪豆豆。
如今，豆豆已经六岁了，身材仍然小小的，毛发有点发白，还是很可爱。就是因为不舍得吓唬或者教训，它的生活依然没有规律，做错事后我们依然会先训斥它。当看着它翻着白眼怯怯地望着我们，耷拉着脑袋一副知错的样子时，顿时气消了一半，又心疼起它来，照样再抱起来哄哄。如此反反复复，豆豆依旧我行我素。
对它而言，我们是只会溺爱，不会教育的糊涂家长。
【作者简介】张西云，女，执业律师，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日常从事法律执业，业余喜欢文学创作。喜欢诗歌的灵动和韵味，欣赏散文的隽永和意涵。相信生活就是诗歌，远方就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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