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神秘父子:藏有27件元青花精品,位列全球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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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民楼”第二任主人葛师科(前排中)与参观人员合影
一件元青花在手,
已足以在藏瓷界傲视同群,
顾盼自雄。
而香港葛氏天民楼,
却坐拥了27件元青花精品,
成为所有藏瓷人心中
独一无二的圣殿!
私人藏家中,
“天民楼”所藏元青花
收藏数量仅次于土耳其和伊朗,
列于全球第三位。
葛氏父子
天民楼的主人是一对父子,
——葛士翘和葛师科
他们处事低调神秘,
数十年来少有人知。
天民楼位于一座不起眼的公寓大楼内,
很少曝光,介绍资料也不多,
仅有一家电视媒体
和部分观者拍摄图片,
但依然能从中窥见不少重要信息。
“天民楼”的斋号颇有来历,
史籍记载“葛天氏 , 其治世也”,
此后历代认为葛天氏时期
是远古时期的理想淳朴之世 ,
“葛天氏之民”简称“葛天民 ”,
指生活在理想淳朴之世的人民。
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中亦有
“黔娄之妻有言:
'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其言兹若人之俦乎?
衔觞赋诗,以乐其志 ,
无怀氏之民欤?葛天氏之民欤?”
葛师科讲授藏品
葛士翘隐去“葛、氏”,
取“天、民”二字组为“天民楼 ”,
巧妙地以“天民楼藏瓷”
暗寓“葛氏藏瓷”之意 ,
而葛氏崇尚
“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的家族精神亦寓意其中。
从天民楼的取名艺术 ,
人们已不难理解葛士翘
及其后人的处事作风。
葛士翘在研究青花瓷 图片来自许礼平所著《旧日风云》
葛士翘为天民楼第一代主人,
在商界和收藏界都是传奇人物。
他生在成都,
早年靠写文章、编报为生,
抗战时期与重庆文人多有来往,
藏过徐悲鸿和郭沫若的墨迹。
虽在商界取得傲人成绩,
但天有不测风云,
一场火灾使葛士翘楼财两空。
20世纪50年代初,
葛士翘赴香港发展,东山再起。
他在香港做过很多生意,纺纱、成衣……
到60年代末做家电,
创立康大电业,
靠制造电吹风机迅速累积财富。
傅抱石《五柳先生》 天民楼藏近现代书画
赚到钱之后,
葛士翘开始收藏,
那个时候没有拍卖会,
只是在集古斋、博雅、中艺等
古玩店买了不少书画。
当时买的很多东西都是
大陆工艺品进出口公司
拿出来赚外汇的,
因此入手的很多大名头古画
都是复制品,
为此葛士翘交了不少学费。
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 清乾隆年间刻本 天民楼藏
1973年,苏富比在香港举办拍卖会,
葛士翘接触到不少好东西,
1986年,佳士得也进驻香港。
著名藏家仇炎之、胡惠春、
赵从衍、叶义等几大藏家藏品
纷纷在两大拍行释出,
加上参与国外拍行的竞拍,
整个80年代,葛士翘不断地买买买,
奠定了天民楼的藏瓷基础。
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 天民楼藏
天民楼藏元青花不仅数量惊人,
质量也属上乘,
葛氏父子所选的都是存世罕见
题材特殊的精品。
比如至正型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
就是葛士翘于1985年
在伦敦苏富比上花100万元竞拍的。
明宣德青花平安颂高足杯
随着藏品的不断增加,
葛士翘越来越希望
将自己多年的收藏办一个展览,
出一本书。
1982年,葛师科来香港探亲,
听到父亲的心愿,
再考虑到父亲年迈,公司事务繁忙,
同时自己也对文物艺术品感兴趣,
便欣然答应了。
永乐缠枝莲纹连盖梅瓶(左)
元青花缠枝牡丹纹连盖梅瓶(右)
天民楼藏
葛师科从零开始,
在1982至1987年这五年展览筹备期间,
几乎整日埋首家中,潜心研究。
每天仔细地捧出一件件瓷器,
小心翼翼地拍照、丈量尺寸、
编写目录,
多方查找资料编写展品资料,
瓷器鉴赏水平日益精进。
明永乐青花缠枝牡丹纹执壶 天民楼藏
由于展会时间和地域上的限制,
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
展览图录显得尤为重要。
葛氏父子对图录要求非常高,
香港市政府的图录预算不得超过30万,
他们自掏腰包赞助200万,
得以高价聘请当时最先进的
日本名摄影师拍摄图版。
采用展开式插图,
用旋转方法拍摄瓷器,
使瓷器上的纹饰如画卷般地在平面上展开。
葛师科1987年出版的
两册《天民楼藏瓷》,
至今大家仍奉为中国瓷器中的“圣经”。
“当年香港艺术馆一起编撰图录的朋友,
后来都成了香港各大博物馆的馆长。”
葛师科回忆道。
八十年代以后,
葛士翘参加了求知雅集、之后,
更参加了资深收藏团体敏求精舍,
葛氏父子俩都曾担任过敏求精舍主席。
这些团体定期搞展览,
邀请业内专家做讲座,
分享最新研究成果,
葛氏父子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不少。
葛师科等人正在研究藏品
“至今我都很怀念那段清闲又充实的日子,
有充裕的时间,享受自己的兴趣。
白天在家里整理和研究藏品;
晚上去香港艺术馆
和参加中大校外课程练习绘画;
礼拜天背了画具跟随画友到郊外写生;
时不时地还有作品在香港美术会展出,
父亲在忙完公司的事后,
也帮我一起整理。
见我有这方面基础和爱好,
便劝我留在香港协助他
从事陶瓷及艺术品的收藏和研究。”
葛师科回忆道。
葛氏父子为藏品做的档案卡片
功夫不负有心人,
1987年,在香港艺术馆首次举办的
“天民楼藏瓷”展大获成功,
老葛觉得小葛有基础和爱好,
就让其留在香港帮他从事陶瓷
及艺术品的收藏和研究。
明宣德 青花缠枝番莲纹大碗 天民楼藏
1992年1月,
葛士翘花了八百多万投得最贵的
也是最后的一个碗,
分期二、三月付清款项,
四月就过世了,
其收藏癖可谓至死方休。
天民楼第二任主人葛师科
父亲过世后,
葛师科接手“天民楼”,
在父亲收藏的基础上,
持续增加与完善,
并一直没有中断学术上的研究,
无关金钱,
只他因喜欢探究藏品及其背后的故事。
清雍正 青花缠枝四季花卉纹双耳扁壶 天民楼藏
1992年春、1996年,
天民楼先后在台北鸿禧美术馆、
上海博物馆展出馆藏瓷器,
享誉海内外。
特别是在1996年,
著名古陶瓷学者汪庆正先生
曾为上博展览写序言道:
“这是世界范围内,
私人收藏元青花最多的单位,
即使连同公有收藏单位计算,
天民楼仅次于
'Topkapi’(土耳其托普卡比博物馆)
和'Ardebi’(伊朗阿德比尔清真寺),
属全球第三位。”
元青花 反青花凸花果实纹大盘 天民楼藏
葛氏之所以选藏青花瓷,
有“天时”之因。
自从20世纪50年代,
古陶瓷专家波普明确了元青花标准器后,
受到藏家和博物馆的关注,
尤其是在香港,
普遍藏家都喜欢这类瓷器。
对于葛氏父子,
更是给予了高度关注和深入研究,
所以他们更早一步地开始收藏。
多件永乐甜白 天民楼藏
同时,香港占据了“地利”,
苏富比、佳士得每年都有精品瓷器拍卖,
葛师科相继购入许多。
1987年第一次展览时,
葛氏藏瓷元青花只有4件,
永乐甜白釉只有一件,没有款。
到1996年时,
上海博物馆举办“天民楼青花瓷特展”,
藏品展出了127件,
其中元青花24件,
明青花57件,清青花46件。
轰动了大陆的文博界和收藏界,
尤其是早期的青花引起了学界的关注。
明成化 青花内外缠枝花卉纹宫碗 天民楼藏
然而葛氏天民楼能有如此规模,
最重要的还在“人和”。
葛士翘开创“江山”,
葛师科负责守护,
父子对待瓷器收藏,虔诚而热爱。
他们不为投资、不为炫耀,
只想借助展览发挥它们的社会功用,
因“人和”之气才没有导致藏品外流。
葛师科
要想拥有如此大量的瓷器,
现在已很难做到,
那么如何才能选到精品瓷器?
葛师科已有充足的经验。
在拍卖会上竞拍瓷器,
葛师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
关注藏品的“流传有序”,
“突然冒出一件好东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但必须要考虑是怎么回事。
最靠得住的,
比如说1930年代或更早,
在一些重要展览会上展出过,
或某本书上就已经有过记载,
这就谁都没话说了。”
明万历 青花梵文莲瓣形盘 天民楼藏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未曾露面的,
但藏品的流传经历相对要靠谱,
葛师科认为对文物的判断要遵循四条:
一、可靠的文献记载;
二、确切纪年的墓葬出土的实物标本;
三、古代遗址;
四、窑址。
这四个方面哪怕只一两项确实可靠,
就可下结沦了。
明 嘉靖 青花童嬉图大罐连盖 天民楼藏
“确切纪年的墓葬出土的实物标本”
这一条,
葛师科曾亲自为此奔波过。
他为了解疑一只洪武的碗,
去过上海博物馆、大阪东洋博物馆,
以及河南省博物馆,
还考察了南京明故宫附近的瓷片收藏,
又在克拉克夫人收藏的
洪武盘子上找到龙纹图片,
最终在济南“鲁荒王”朱檀的墓葬现场
出土物中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龙纹,
他才真正豁然开朗。
葛师科讲解瓷器
葛师科选元青花,
对地域风格和制作工艺、
纹饰也很考究,
世界收藏元青花最多的
土耳其和伊朗的藏品
带有典型的地域特征,
而这样的瓷器天民楼也有收藏。
元青花花卉八宝纹大盘 天民楼藏
元 青花花卉八宝纹大盘细节图 天民楼藏
比如上面这件元青花花卉八宝纹大盘,
就有明显的伊斯兰风格。
它共有六层,
纹饰上有的是青花地留白花,
有的是白地青花两种纹饰交替绘成,
可以断定这件盘子是根据伊朗贵族要求,
在中国景德镇烧制,
然后又返销到伊朗去的。
元青花 八棱玉壶春瓶三件 天民楼藏
元青花八棱玉壶春瓶十分稀有,
土耳其的托普卡帕皇宫只有一件残器,
天民楼却有三件,
而且品相完整,
三组纹饰聚集天下无敌。
明永乐 青花婴戏图碗 天民楼藏
明永乐 青花婴戏图碗细节
天民楼收藏的碗最多,
各个重要且精致,
如明成化青花内外缠枝花卉纹宫碗,
里外都有花纹,
它的叶子、花都留了白边,
这样的纹饰很少见。
相同样式拍卖会上拍过1亿多港币,
而葛氏藏的这只碗买的很早,但也不便宜,
这是天民楼公认比较重要的一件。
明宣德 青花缠枝番莲纹大碗 天民楼藏
明宣德青花大碗,
天民楼有六只,
而且不同纹饰一样一个,
1980年,这样一只碗就已在
香港苏富比拍到370万港币。
当有人问他,
“如果市场上再出来不一样的,
您还收吗?”
葛师科笑着说:
“收不动了,现在东西太贵了。”
一句“太贵了”道出了现在真实的拍卖市场,
曾经花高价捡漏还在能力范围之内,
但现在动辄上亿的拍价,
葛师科都已表示收藏无力,
因为他只买不卖,
财力有限。
明成化 青花番莲纹碗 天民楼藏
贵的买不起,
那就挑些便宜的,
葛师科现在也会到拍卖会上查缺补漏,
他表示,“便宜的也值得收藏”。
曾在拍卖会上相中一件吉州窑的小梅瓶,
才30万,品相相当不错,
还有一件巩县窑的篮彩碗。
10万不到,
虽然不是很高级,
但对于他研究“唐青花”很重要。
天民楼除了早期青花有完整的体系,
明清彩瓷同样完备,
五彩、斗彩、粉彩三大类几乎涵盖。
清康熙 珊瑚红地五彩花卉纹御制碗一对 天民楼藏
这件清康熙珊瑚红地五彩花卉纹御制碗,
碗中施有黄、绿、蓝各种色彩,
用细笔写实勾勒出各种花草,
底部写有“康熙御制”
青花双框两行四字宋体字款。
这种浓艳的风格很像
后期乾隆的“百花落地”器皿。
清乾隆珐琅彩杏柳春燕纹碗 天民楼藏
这件清乾隆珐琅彩杏柳春燕纹碗,
不得不说,
它不仅是乾隆朝珐琅彩中的极品,
还曾被奥斯华·李德、查理土·罗素、
巴巴拉·赫顿等国际著名收藏家收藏,
能进入天民楼,十分难得。
天民楼藏瓷
天民楼藏元青花27件,
已经向世人宣布其至尊的收藏地位,
加上几百件的明清官窑精品,
葛氏收藏可以用“富甲天下”形容。
嘉德春拍现场图
如今,
天民楼选择在今年的嘉德春拍
和香港蘇富比2019春拍中
释出馆藏瓷器,拍品估价亲民。
对于天民楼,
这次离散确实是一次艰难的取舍,
对于新一代收藏家,
却是他们的福音。
能入藏世界顶级陶瓷收藏家的藏品,
对他们鉴赏水平的提高,
具有非凡意义。
— 天民楼藏瓷成交亮点精选 —
Lot 3501 清乾隆 仿宣德青花花果发3纹贴塑如意环耳小尊
高10.2cm
估价:10,000~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529,000 人民币
Lot 3508 清康熙 青花螭龙纹长颈瓶 (一对)
高25.8cm
估价:15,000~25,000 人民币
成交价: 126,500 人民币
Lot 3512 清康熙 青花兽面纹兽耳瓶
高25cm
估价:10,000~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149,500 人民币
Lot 3513 清康熙 青花缠枝莲纹碗 (一对)
直径16.1cm
估价:100,000~2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230,000 人民币
Lot 3514 清康熙 仿宣德青花缠枝牡丹纹斗笠碗 (一对)
直径20.3cm
估价:500,000~8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2,357,500 人民币
Lot 3515 清雍正 青花缠枝莲纹小罐
高7.2cm
估价:120,000~2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276,000 人民币
Lot 3516 清雍正 青花九桃大盘
直径27.1cm
估价:200,000~3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667,000 人民币
Lot 3517 清乾隆 仿成化青花云龙纹大碗 (一对)
直径19cm
估价:100,000~2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598,000 人民币
Lot 3518 清乾隆 青花内岁寒三友图外仕女婴戏图盘
直径18cm
估价:150,000~2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253,000 人民币
Lot 3520 清乾隆 青花花卉纹壮罐
高27cm
估价:350,000~5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747,500 人民币
Lot 3521 清乾隆 青花缠枝莲托梵文高足碗
直径14.7cm
估价:50,000~8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15,000 人民币
Lot 3522 清乾隆 仿明青花云龙纹碗 (一对)
直径14.7cm
估价:70,000~1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26,500 人民币
Lot 3523 清乾隆 青花缠枝莲纹小铺首尊
高25.3cm
估价:350,000~5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747,500 人民币
Lot 3524 清道光 青花缠枝花卉梵文大碗
直径18cm
估价:80,000~1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61,000 人民币
Lot 3525 清道光 青花海兽纹大碗
直径21.2cm
估价:80,000~1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72,500 人民币
Lot 3526 清道光 青花缠枝莲纹渣斗
高8.6cm
估价:90,000~1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368,000 人民币
Lot 3527 清咸丰 青花缠枝莲纹碗
直径16.6cm
估价:60,000~9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38,000 人民币
Lot 3528 清咸丰 青花云龙纹盘
直径17cm
估价:50,000~80,000 人民币
成交价:218,500 人民币
Lot 3529 清同治 青花内岁寒三友图外仕女婴戏图盘 (一对)
直径17.5cm
估价:70,000~10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61,000 人民币
Lot 3530 清光绪 青花竹石芭蕉图玉壶春瓶
高29cm
估价:250,000~3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632,500 人民币
Lot 3533 清雍正 青花缠枝莲纹水丞
直径10.5cm
估价:10,000~20,000 人民币
成交价:126,500 人民币
Lot 3542 明晚期 仿永乐青花葡萄纹折沿大盘
直径44.5cm
估价:30,000~50,000 人民币
成交价: 172,500 人民币
“太多了,老实说要服侍它也很费劲,我这二、三十年,就在服侍这些东西,搬运工、清洁工也是我,我太太也不许碰的。大罐子也不是很轻的,不是没有出过事,讲起来就难过。现在已经85、马上就86岁了,我想不能被这些东西拖累到这样了吧,所以要好好清理一下。我们现在着重加强明代藏品,一些较常见、重覆的,我就准备拿一部分,来换成更精一点的东西。而拿出去的东西都是在三、四十年前买的。我们的东西,一般都是全美的,流传有序,从拍卖、名家收藏而来。现在要买到这样的东西,已经很难了,虽然在我们看来,还是比较'常见’。”
——天民楼主人葛师科
葛师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