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唱片里流出情人的眼泪|流金岁月忆老歌011
刀郎版《情人》
在一首老歌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乌海于永强
(一不小心你会把潘秀琼的歌听成蔡琴唱的)
前几天去阴山山脉大青山段的蜈蚣坝坝顶的路上,好友岛兄给我讲了一个后山的真实故事:
说是有一个老汉快要死了,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的老情人来看他。老汉一下子回光返照,用很高亢的当地调门,给情人老太太唱了自己现编的歌,应该是爬山调的唱法。岛兄只记住了第一段:
你是狐狐,我是那狼,
咱们俩走在山线上;
你是兔兔,我是那鹰,
一爪爪挞在半空中……
第二天,老汉安详辞世。
岛兄没有给我后来的情节,我延续着这个故事:老太太微笑着离开老汉的屋子,拐上一条羊肠小道。
那条小道通往一个僻静的山坡,就是歌里的“山线”,那是年轻的时候他俩打情骂俏的地方。
老太太在寒风中白发凌乱,她视野里只有空荡荡的山坡,连一只羊都没有,放羊的老人也马上要飞走了。
在编这个故事的时候,突然,一首《情人的眼泪》从我沟回里窜出来,那是南洋歌手潘秀琼版本。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为了爱
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
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为了爱
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开
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好春常在 春花正开
你怎舍得说再会
我在深闺 望穿秋水
你不要忘了我情深 深如海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为了爱
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开
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你难道不明白为了爱
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开
我的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我想,那个有风的山坡上,老太太的视野很快就虚焦了吧?因为干燥的空气里有一滴冷冰冰的雨水。
“情人”,是一个不太被人愿意触碰的字眼儿。
它不能够被轻易地抛弃,因为它很美好;它又不能够被过分颂扬,因为它有对秩序和道德的破坏力。
故而,大多数的情人歌曲,都是不说明婚前还是婚后的。
呼和浩特后山的那个老汉和老太太其实各自都有自己的家庭,他们早年的要好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分头安稳地娶妻生子、嫁人持家,分头像燕子衔泥一般垒着各自的窝。
然而,他们还是留下一首歌、一汪泪给对方。
在内蒙古乌拉盖拍摄《狼图腾》的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在1992年奉献过以玛格丽特·杜拉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情人》,讲述一个中国阔少和法国少女的短暂爱情故事,风靡上个世纪的影院。
进入新世纪之后,刀郎的《情人》横空出世,与潘秀琼版的情人比,刀郎以更加销魂的嘴唇、淡淡的体温、动情的眼神烘托出主观视角下情人十分肉感的存在。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你是我的爱人
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
用你那淡淡的体温
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
我梦中的情人
忘不了甜蜜的香吻
每一个动情的眼神
都让我融化在你无边的温存
潘秀琼排队要排在白光、周璇、李香兰之后,她属于50年代,可惜很多50年代的人要到80年代才能听到她的歌。
与白光相似,潘秀琼是一位声音迷人的女中音,在没有听说她之前,盲听她的歌很容易以为是蔡琴的声音,但细细听来,能听出陌生,能确定不是蔡琴,她们的音质很不同。
情人的眼泪是永恒的主题,情人,仿佛就是用来流眼泪的。
(20200923)
(潘秀琼)
(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