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记“四小名旦“之一毛世来

1990年12月27日—29日，为配合纪念徽班进京二百周年活动，《人民日报》海外版连续发表了由吕海江、曹文汉、王洗心撰写的文章

昨夜星辰——记“四小名旦“之一毛世来

他是一代名伶，在本世纪三、四十年代曾红极一时。那娇小玲珑的身段，清丽甜润的嗓音，细腻娴熟的做工，尤其是那独树一帜的“跷”功，曾使众多的戏迷为之倾倒。他，就是京剧“四小名旦”之一的毛世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当年京剧舞台上璀璨夺目的明星却渐渐地湮灭了，以致到了九十年代的今天，甚至连和他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但是，他确实还活着。

毛世来先生便装照

“四小名旦”的诞生

毛世来祖籍山东掖县，1921年1月9日出生于北平，兄弟四人当中数他最小。迫于生计，父亲毛德俊先后把毛世来的三个哥哥都送进了余振庭办的“斌庆社”学唱戏。他的大哥庆来、二哥家乐都是唱武生的，庆来后来唱得很红，家乐也很早有了名气，外号“小园红”，不幸少年早夭。三哥盛荣后来由“斌庆社”转到了“富连成”四科，于是，在1928年冬天，当毛世来刚刚七岁时，便由三哥介绍，进入了“富连成”五科学艺。

毛世来在社练习做派时照片

“富连成”五科属“世”字辈，按照“富连成”的规矩，学生入科后都要经过半年到一年的考核，内容是练基本功，基本功练好了，老师认为学员有培养前途，才能正式坐科学戏。所以，每科一、二百名学员，真正能坐科学戏的往往不到三分之一。学员坐科前还必须由家长和社方签订合同。根据合同规定，凡学员在坐科期间，一应吃住穿戴，均由社方供给，但学员必须服从师父的管教，如因打骂致死，社方概不负责。或许是由于家庭的熏陶，抑或是命中注定？毛世来小小年纪不但顺利地通过了考核，而且和快开蒙学戏了。

毛世来最初学的是小生，拜的老师是萧连芳，后来萧先生发现他天真活泼，唱旦角比较合适，又让他改学花旦，拜艺名筱翠花的于连泉为师。没有料到，这样一改，竟造就了中国京剧舞台上名领一时的一颗星。

毛世来小影

在旧时，学花旦有一招最难练的是“跷功”，从京剧泰斗王瑶卿先生以后，都觉得跷功十分难练，而渐渐地废弃了，但毛世来少年有志，非要练成不可。跷时木制的，由一块木头做成一个脚型，长短约三寸左右。前尖后圆，中间凹，在靠着“假脚”后足跟的地方，有一段长约八寸，宽约二寸，厚约二、三厘米的舌形斜托足板。踩跷时，足心和后脚掌要踩在托足板上，前脚掌踩在“假脚”背部的平面上，然后再用“围脚带”邦好。开始练跷时，为了能站得住，先是拄两根棍子，扶着墙走，叫“靠跷”。待到慢慢地站稳了，就开始站砖头，站三角（三条腿的桌子）了。还要站缸沿。夏天站水缸，冬天站酸菜缸，一不小心跌进缸里灌几口凉水、酸菜水，或是仰跌下来磕后脑勺是常有的事。皇天不负苦心人，毛世来不仅学会了“靠跷”、“走跷”而且学会了“跑跷”，所以在他出科不久，就以独特的“跷功”而令人难以忘其项背了。

毛世来《辛安驿》剧照

北京是京剧的发源地，有许多爱好京剧的观众，其中也不乏好事者。三十年代中期，毛世来已小有名气，一些京剧爱好者就纷纷给报社写信，动议选举“四小名旦”。1936年秋，由《立言报》社长金达志出面，主持选举，并限定人选在“富连成”和中华戏曲学校产生，结果，李世芳、毛世来、宋德珠和王金璐四人当选。后来，人们又觉得“四大名旦”的艺术需要有人继承，于是又动议选举“四小名旦”。李世芳、毛世来、张君秋、宋德珠当选，并在当时的新新大戏院，举行“四小名旦”同台演出《白蛇传》，李世芳和宋德珠演其中的《金山寺》，毛世来演《断桥》、李世芳演《产子》、《合钵》，张君秋演《祭塔》。此后，“四小名旦”的称呼也就传开了。

未完待续

1942年01月15日《新北京报》演出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