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卑微中强大,《我不是药神》柔软谭卓硬气爆表
早上看到了鬼笙的一幅手绘,把《我不是药神》中"治愈小队"五人组成员,分别比喻成了五种动物,作为其中唯一女成员的刘思慧,被比喻为"蛇",鬼笙还备注说:"【蛇】是他人的眼光,阴霾毒恶,随时会咬上一口,厌恶和误会,为贴在皮肤上湿滑鳞片的浓浓恶意颤栗不止。"
这并不是一句非常易懂的话,但若你在观影的时候,格外留意过刘思慧的扮演者谭卓饰的诸多表演细节,其实能够慢慢领悟到这个人物的前生与后世,演员已经在看似不经意间,为我们交代了大量的有关角色生存世界的信息,这是属于刘思慧这个人物的张力,更是属于演员谭卓在表演上的张力,总之,人物的故事,远比你看到的更深更广。
《我不是药神》是一部现实主义影片,但是在现实中,又时不时的投射出些许的魔幻的味道,影片的大部分角色,都是男性,包括徐峥、王传君、周一围、章宇、杨新鸣等等,由此更加烘托出时代的冰冷与坚硬。一种近乎绝症的慢粒白血病,一款卖出天价的特效药,活命不难,只要有钱,但偏偏,唯有这续命的钱,成了压垮芸芸众生最后那根稻草。生活艰难,若不坚强,必将灭亡。作为片中唯一的女性角色,由谭卓饰演的刘思慧,无疑是那个坚强者。虽然片中的诸多男性角色,都够丰满,但唯一的刘思慧,也妥妥的撑起了女性的半边天。
刘思慧的首次出场,是在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舞厅,她是在舞台表演钢管舞的舞娘,这便是她谋生的职业。她的社会身份,则是一名患了慢粒白血病的女孩的母亲。在这里有必要插一句,有关谭卓的钢管舞表演,那是相当的专业,据说她为了这惊鸿一瞥的20秒表演,在进组前苦练了两个月,练到脚骨折,练到膝盖受伤,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后遗症。
为什么这么拼命?不过是为了更真实的呈现角色本原的状态,在刘思慧的家里,我们或许会忽略一个细节,就是那里有她跳芭蕾的照片,这个人物的原来身份,其实是文工团的芭蕾舞演员,却在女儿生病之后,遭遇了丈夫的逃离,以及资金的匮乏,才不得已去夜总会跳艳舞。所以,刘思慧其实是有舞蹈功底的,谭卓就这般"较劲",只怕表演"货不对版"。其实不止刘思慧,在《西小河的夏天》中,谭卓饰演了一位角逐梅花奖的越剧演员,为了有更专业的表演,也进行了高强度、长时间的戏曲学习,据说她已经在为下一个角色在拼命的练习拳击了。有时候,女演员发起"狠"来,真的是可以不顾一切、全情投入。
当然,片场发狠的谭卓,与片中发狠的刘思慧,有着许多的共同之处。刘思慧的现实生活如此困苦,一定也是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嬗变。她一边为生计付出了一切,一边又组建起强大的病友互助群,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女儿的性命。生命尽管脆弱,生存尽管卑微,却让我们看到了人性之光,令人感慨、感动。
在片中,谭卓与徐峥有一场床戏,能让人解读出有关这个人物的更多深意。当时,程勇来到刘思慧家。接下来,将是一场观者心知肚明的交易,毕竟对于刘思慧而言,程勇给了她救孩子的药,也给了她格外的好处,她是懂"规矩"的,所以要有付出,这是一种近乎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所以,她当时很主动的说:"勇哥你先等会,我洗个澡"。其实这个时候,程勇是有些懵的,思慧的动作,其实超乎了他的一些预料。再后来,思慧说:"快点吧勇哥,孩子一会该醒了……",就开始主动扒程勇的衣服。
一句话,一个动作,看起来并不复杂,但若演员够用心,却让我们能深深体会其中的百般滋味。在这里,谭卓对思慧,无论是从心理,还是从动作,都进行了一系列的有层次的呈现,那便是,你来,我懂,我会给你我能给的,但这并不代表我的一种谄媚,我很无奈,但我也有我的尊严。因此,自始至终,刘思慧在程勇面前,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既不会让你觉得我冷漠,又不会让你觉得我软弱,不抗拒,也不害怕,我是来"报答"你救我孩子的恩情。其实这种心理,极其复杂。
她的主动与漠然,同样是两种声音在内心交战的呈现。这段表演,对演员的要求极高,那份尺度,相当难拿捏,要有人性的欲望,但还要表现出人性的光芒,最后善良与光芒,还得战胜这个欲望。多一份会显得艳俗,少一份会觉得干涩,同时对于刘思慧这个角色而言,也是重要的人格与性格塑造的机会。因此,在后来的成片中,这段床戏,不见情欲,没有笑场,却让观者痛入骨髓,被这个女人的命运刺痛,也被她带着倔强的低头而刺痛。演员之于角色,完全是"投胎"式的再造。
总得来说,谭卓在《我不是药神》中,还是相当有存在感的,虽然刘思慧的生活足够艰难,但在成为了"治愈小队"五人组成员之后,她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成为了药贩程勇与患者之间的最大通路,虽然其间也有抡椅子砸人的暴怒时刻,也有在放弃面前的万念俱灰,但总得来说,这个看似柔弱的躯体,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支撑着她的生活,她的生命,乃至为了给更多的患者谋福利的她的"事业"。
再回到鬼笙的注解上,说刘思慧是"他人的眼光",我们就不难发现,其实这个人物,有自省的时刻,比如在徐峥放下成摞的钞票,让夜总会的经理跳钢管舞,她大声的喊着"脱!脱!"极尽快意,但眼神中又隐约带着鄙视,闪着泪光。因为,她其实在经理的表演中,也照见了自己某一刻的生存态。尽管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状态,但是在无奈中,带着对自己生存状态的厌恶,以及在无奈中的坚强,于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生生不息。这是一种内心理想与现实际遇的矛盾,在剧烈的冲突中,如果不够强大,完全无法坚持下去。
因此,在遇到了程勇之后,她不仅仅抓住了女儿的救命稻草,也找到了人生的新的目标,成为了这个"治愈小队"的幕后主脑,她的身上是有着女大佬的霸气的。其实若细数谭卓今年以来,已经陆续在三部影片《暴裂无声》、《西小河的夏天》与《我不是药神》中,分别扮演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母亲形象,但都足够深刻,勿论以往,足以让人感受到她在角色上的可塑性与多面性。一部票房与口碑齐飞的《我不是药神》,不仅持续印证着谭卓在表演上的出神入化,也将谭卓从文艺女神推向了票房女神之位,好的演员,从来不会被埋没,希望未来的谭卓,继续"硬气爆表",带来更多深入人心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