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记忆工作室·巧识杂野万物·虫行天下】秋季到啦!让我们聊一聊悠久的鸣虫文化
由于下个周末国庆节调休,因此借这个周五,准备和大家聊一聊比较“应景儿”的鸣虫文化。鸣虫,又称秋虫,是一类善于发出悦耳声音,多在秋季为发生期的昆虫,这些小家伙几乎全部来自于昆虫中的直翅目。在现在的夜晚,只要你静静聆听,就可以欣赏到它们的鸣奏。那么,这些鸣虫有着怎样的悠久文化呢?
鸣虫作为大自然中最早发声的动物类群,深受人们的喜爱。据史料记载,中国人早在春秋乃至更早的时期便已有蓄养鸣虫的习俗。古代最早,也是最为著名的记录鸣虫文献当属《诗经·豳风·七月》:“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除此以外,在《召南·草虫》中,也有“喓喓草虫,趯趯阜螽”的形象记载;而《礼记·月令》中,同样有“季夏之月,蟋蟀在壁”的生动写照。
在鸣虫文化中,蟋蟀可谓是重中之重,源远流长。中国人怡养蟋蟀始于唐天宝年间。唐代文学家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中记载:“每至秋时,宫中妃妾辈皆以小金笼捉蟋蟀,闭于笼中,置之枕函畔,夜听其声,庶民之家皆效之也。”南宋之时,国人对蟋蟀的热情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在《西湖老人繁盛录》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杭州蟋蟀文化的盛况:“每日早晨多于官巷南北作市,常有三五十火斗者,乡民争捉入城货卖,斗赢三两个,便望一两贯钱。若生得大更会斗,便有一两银卖。每日如此,九月尽,天寒方休……”
而到了明朝宣宗时期,蟋蟀之风达到整个历史顶端,全国亦挂起了蟋蟀之潮。时民谣唱:“促织瞿瞿叫,宣德皇帝要。”甚至这股蟋蟀风,对当时的朝政已有有很大的影响。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在他的《聊斋志异》中,就撰写过一篇名曰《促织》的文章,论述的就是当时因给明宣宗上供而发生在民间的悲剧故事。
中国人对于鸣虫的热爱,即使是二战时期,也从未有过间断。直到今天,如在北京官园、十里河等花鸟鱼虫市场仍有大量的鸣虫作为商品进行买卖,足见其文化的源远流长。
除了蟋蟀,古人对螽斯还有着较为特殊的情感。这不仅仅是因为螽斯的鸣叫,更多的还是受到了《诗经》中一篇文章的影响。在《国风·周南·螽斯》中,对螽斯的鸣叫有了这样的描述与解释:“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古人认为,螽斯之所以天天鸣叫,是因为它的子孙众多,香火兴旺,因而十分喜悦。也正是由于这首诗篇,螽斯在古代又被寓意为多子多孙的象征。
很多百姓家中饲养螽斯,也有盼望自己家庭香火绵延不断的意思。而螽斯的这种寓意,更是被皇家所看重。在封建社会中,统治者实行“家天下”制度。这就意味着若想皇权稳固,皇族香火兴旺是一个基本的条件。因此,在明朝建立紫禁城时,便设立有“螽斯门”,直至清朝仍然沿用。螽斯门与百子门相对,都有祈盼皇室多子多孙,香火旺盛之意。它由一个开间的琉璃门和两扇宫门所组成,歇山顶用黄琉璃瓦制成,房檐下有绿琉璃的仿木构件加以搭配,呈现出素朴、淡雅之美。据史料记载,明、清两代的后宫嫔妃,常常会在螽斯门下祈祷,以愿自己能为皇帝产下众多子嗣。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中国人饲养鸣虫大多是蟋蟀与螽斯,但此二者并不仅包含两种昆虫,而是两大类昆虫的总称。一般来说,鸣虫中的蟋蟀多指迷卡斗蟋 Velarifictorus micado ,但同属于斗蟋属的长颚蟋(俗称老咪嘴) Velarifictorus aspersus ,油葫芦属 Teleogryllus 和以及珠蟋科 Phalangopsidae 钟蟋属 Homoeogryllus 的日本钟蟋(俗称金钟儿或马蛉儿) Homoeogryllus japonicus 也受到了广大鸣虫爱好者的追捧。
在螽斯方面,绝大多数鸣虫爱好者会选择优雅蝈螽(即人们所说的蝈蝈儿) Gampsocleis gratiosa 进行饲养,但同为蝈螽属的暗褐蝈螽 Gampsocleis sadakovii 、和乌苏里蝈螽(俗称吱啦子) Gampsocleis ussuriensis ,以及鸣螽属 Uvarovites 的鼓翅鸣螽(俗称扎嘴儿) Uvarovites inflatus 同样是较为常见的螽斯类鸣虫饲养品种。
实际上,鸣虫文化还远远不止上诉所说。但由于篇幅有限,故而仅为大家介绍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文化背景及鸣虫物种。我一直认为,这些流传已久的鸣虫文化,甚至是整个民俗文化,绝不能简单地将其通通归为“封建糟粕”。相反,这些文化应是华夏民族一份难得的财富。我们应该思考,如何将这些民俗文化加以利用、加以改善,从而更好地传承给子孙,使其真正源远流长。
最后,衷心地祝愿各位朋友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本文作者的新浪微博 @自然道修心,如果有想更深一步了解鸣虫知识的朋友,就快快加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