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特刊] 陪母亲散步

陪母亲散步

作者︱汤金泉

母亲已经80多岁了，身体有病。因此我建议母亲白天或晚上要出去走走，在外边散散步，不能老坐在家里。母亲采纳了我的建议，每天早晚都会出去走一下。

晚上散步一般是在吃过晚饭后。我和母亲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没事的时候我也会陪母亲散步。散步的方向在常德大道，往东边散步终点在新河桥，往西边散步则终点在杨河桥。母亲大多时候是往东边散步，因为东边通往城区，东星家居广场就在常德大道边上，芙蓉大道北段也已经拉通。东边热闹，散步的人要多一些。

常德大道是环城路，路面很宽，两边还各有一条辅道。人们散步就在人行道上，人多的时候也有人走在辅道上。

常德大道修得较早，后来几经拓宽，已成为常德市几纵几横交通网中的一条主干道。路两边的樟树、榕树也已经长大长高了，枝繁叶茂，一片葱茏。绿化带中的花草也是异常茂盛，花儿香气弥漫，草儿绿色蔓延。在这干净、舒适的道路上散步，自然心情舒畅、笑谈风生。

陪母亲散步。母亲不要我搀扶，自己慢慢走，看着母亲走路的样子，感觉到母亲确实老了。走一截路就要停下歇歇，走到新河桥时实在走不动了，母亲扶着栏杆，喘着气，会连喊几声腰痛。歇过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尽管走走歇歇，但母亲没有退却的意思，仍然坚持散步，走累时，我想扶扶母亲，她都不让，把我推开，说她还能走，不要紧。

母亲腿不好，但眼睛还行。边散步边兴致勃勃看路边的树木花草，看得很仔细很认真。母亲对路边的景物感到特别新鲜，她跟我说：这两年我们这里的变化太大了，要是以前，想都莫想。

我笑笑说：还有你没看到的呢，你再往前走，走到丁玲公园，那儿太漂亮了，到时你肯定认不回来了。

母亲一听，来了兴趣，一定要我陪她去。我说：我怕你走不起，你要去我还是陪你去。

于是，我便陪母亲走到了丁玲公园。到公园时母亲已是气踹嘘嘘，在一处岩石上坐了一会，随后我便陪母亲看了民俗街、窨子屋、儿童乐园、丁玲雕塑、风雨廊桥。

母亲说：哎呀，好看好看，我腰也不疼了。想不到啊，这才几年？真的认不得了。

近两年，母亲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更差，后来竟然心慌气短，呼吸困难，而且吃饭作呕，吃点东西都一股脑儿呕吐出来。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送到医院一检查，患上了尿毒症。尿毒症其实就是肾功能衰竭，要靠血透来维持生命。医院安排母亲一周两次透析，一次三个半小时，我们轮流接送。母亲得知这种病不能治愈时，曾拒绝透析过，我们好说歹说才勉强接受。

一段时间，母亲因为透析不能散步或不想散步，但我们劝她还是要多走走，哪怕在院子里走一下都好，对身体有好处。母亲答应了，这样我又开始陪母亲在院子里散步。今年上半年，母亲突患老年痴呆症，怎么也不愿去医院透析，只得把康复医院的医生接来看了，吃了十来天药才好转，但记忆力明显下降，怎么也恢复不了。但是我还是照样陪母亲在院子里散步，虽然母亲手里多了一根拐杖。

陪母亲散步。我知道，母亲会走得越来越慢，也会走得越来越吃力，不论如何我亦会继续陪下去。陪母亲散步是一种温暖，是一种体验，是感恩母亲的特有方式。有母亲的日子，我是多么幸福！

作者简介：汤金泉，湖南常德人，毛泽东文学院第二届作家班学员。1990年代开始创作，先后发表诗歌、小说、散文200余万字。主要作品有诗歌集《脆弱的部分》、散文集《寻花问柳》、报告文学集《还有一个太阳》以及中篇小说《1973年的爱情》、《楼上楼下》，短篇小说《最后的判决》、《幸福在哪里》等。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协会员、常德市作协理事。

本期图文制作：海风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