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 | 水月庵里写春秋（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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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田野是迷人的，特别是雨后的秋野更像一幅旖旎的画卷。稻谷早已熟了，沉甸甸的；玉米，像持枪的哨兵；墨绿的田塍豆，豆荚鼓鼓的；路边的青草已经有些泛黄，它们都带着水珠，晶莹透亮。轻风吹过，它们就摇摇摆摆地跳起舞来，又像是向我微笑点头。

我漫步在乡间小路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神清气爽，情格外舒畅。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畅快过了。零星的细雨还在空中飘着，像是仙女撒下来的轻纱幔帐，远处的山峰被朦胧在白雾里，山腰却是黛色的，间或有白雾缭绕。

近些时日来，我花在读报、剪报上的时间太多了。我在读报时，看到好的文章就剪下来贴在白纸上，为此，我专门整了一些白纸本子，用来粘贴剪下来的文章，成为剪报专辑。我把报刊剪辑分为四类：知识窗、文学窗、思想修养、读书治学方法等，这样有助于学习和查阅，但做这项工作特别费时间。

一天放学的时候，学生陆基灯向我来报告说：“他1.28元钱不知被谁拿走了。”陆基灯是上国人，家庭条件比较好，父亲是建筑方面的包工头，他身上常常带着一些钱，他也很大气，总是买东西大家吃，因此，他成了班级里的富豪，经常有很多同学围着他转。他失钱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了，陆基灯向我报告说：“可能是ｘｘｘ拿的。”但他也没有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我准备明天早上找ｘｘｘ来谈话了解情况。ｘｘｘ这个人比较顽皮，也常常违反纪律，很让老师头痛，在班级中属于吵吵类的人，在他身上我没少费精力，但他还是劣性难改。他身材矮挫，头沉脸胖，一讲话，口中唾沫横飞，还把眼睛闭起来，样子憨态可笑。在学校里，他是一个有名气的吵包。但他讲话很有趣，常常引同学哈哈笑，是个乐天派人物。但他确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已经有不少同学向我做过反映了，但他们也只有怀疑，没有证据。作为老师，没有证据是不能乱批评人的，否则会伤害人的自尊心。我本想趁这件事，好好揭揭这个盖子，但是，第二天，他却托同村人带信来说：“ｘｘｘ今天不来上学了，他的外婆死了。”

这一请假就三天，我原要揭盖子的想法，就被时间拖得没影了，而且陆基灯也不在乎这一元多的钱，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个学期我除教语文外，还兼着两个班的历史课，历史课大都排在下午。周五的时候，丁班有一节历史课，林老师说这节历史课给他上数学课好了。他说，“数学在12月21日要竞赛了，离竞赛只有一个星期了，时间很紧张了。”这次数学竞赛是由城关区教办组织的，学校和老师对它都格外重视。

林老师在这一段时间里的确很辛苦。只要有时间，他就抓来上数学课。我除排在日课表上正式的时间外，其余自修时间全给他上数学课了。

林老师的平行班数学老师是郭兴跃老师，他也在拼命抓时间上数学课。大家都在暗中努力，总想把自己的成绩超过对方，连星期六、星期日都叫学生来校补课，几个尖子生晚上也来，真像是战士上前线打仗了。林老师人也瘦了，身体也常常不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拼老命了”。

那时候老师补课是无偿的，纯粹是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这种精神真是很崇高的。这种暗中使劲，你追我赶的形势，在一定程度上也提高了教学成绩，对提升学校的美誉度有很大的好处，所以学校也不闻不问，暗中支持，只是苦了学生，他们原本可以休息的时间被剥夺了，也有不少学生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

原来我校教务主任贾钦联下半年调到王凡中心校当教务主任了，这天下午正好带着王凡小学四、五年级的学生来我校参加由东阳县消防队举办的防火安全知识宣传。贾主任来的时候，林老师正在上课，听到贾主任的说话声音，他就从教室里走出来，向贾主任打招呼，互相寒暄。

贾说：“老林，你真有劲。”

我说：“还用说，他已经拼老命了，只剩一副骨头了。”

林说：“我们把成绩搞上去是没有花头的，老贾，你是这里的前任主任，很清楚的。”贾主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

我说：“老师都是凭良心在吃饭的。”

贾主任反问道：“良心 ？良心在哪儿呀？小陆呀！”

我知道，他调出去是被逼的，心中很是不痛快。凭良心说，贾老师在中学里的工作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但因为与某领导的关系处理的不好，被穿了小鞋。

我说：“好了，好了，不要说过去的事了，还是进来喝杯蜂蜜茶吧。”我从书架上拿下装有蜂蜜的瓶子，倒了倒，没流出蜜来，因为天冷，蜂蜜已被冻着了，我只好拿根筷子捅了捅，蜂蜜才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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