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之声||《谁让我们是一家人》作者：程华画家：朱宣咸朗诵：罗兰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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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朱宣咸先生作品

谁让我们是一家人

—— 一位警嫂的内心独白

作者：程华画家：朱宣咸

配乐：冰儿朗诵：罗兰

老头子，我又来了，来陪你过生日。
这辈子，你没过上几回生日，直到6年前，你积劳成疾，猝然倒在办公桌前，面前还摊着案卷。那是新年的第一天啊，再过两个新年，你本该退休颐养天年……
人都叹，死是最干净的割舍，可我说，死，只是让你能彻底休息，却从来不曾让我俩分离……
初识的你，白衣蓝裤，干净如蓝天白云；你高大威武，山一般勇敢坚定。
我选择了你，选择了你每月32块5的清贫；选择了你半夜奔赴现场的忙碌；选择了你难得回家，回家就带回一身尘土、满脸疲惫，外加一双破裂开口的解放鞋……
唉，谁让我们是一家人？

第一次我发火，是因为惧怕。那年你进山抓逃犯，他的枪口生生吞噬了几条人命。你身手依然敏捷、你枪法依然精准，可年近半百的你，叫我怎能放心？
我吵、我争，劳累、委屈烧焦了我的心，也模糊了你离去的背影。那些夜，我不敢睡，我怕入睡便恶梦连连，我怕醒来就听到可怕的消息。
你回来了！我高高举起手。
这一掌，带着泪，轻轻落在你疲惫的脸上……
唉，谁让我们是一家人？

老头子，你走了，来不及留下一句话。可我懂得，你最牵挂的，是儿子。
儿子，多好的小伙子呀，和你一样的刑警，骨子里流着你刚直的血，胸膛里跳着你如火的心。这，令我自豪，又让我担忧。
那一次，他抓住凶犯车门不撒手，100多米呀，他被狠狠摔倒在地。忍痛爬起，追！血染警服，追！枪响了！凶犯捂脚瘫软，儿子，一头栽倒，手里，还紧握着枪……
担忧，望不到尽头。你俩这一老一少啊，怎地就不让我安生！

我得走啦，儿子又要出发。他说案情就是命令。我得为他整理行装，把牵挂念想一起打包，让妈妈的爱永远相伴，就像当年伴随他的爸爸。
几十年啦，我早已习惯，如此换得万家圆满，不正是你们爷俩，还有无数警察最大的心愿？
老头子，你一定又在偷笑，笑我觉悟越来越高。咳，别笑，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呐！

注：此文系几年前根据一名年轻刑警的真实故事撰写。其父系一名刑警，多年前因劳累过度倒在岗位上。其子长大后也成为刑警。在一次工作中得悉其母身患癌症，但他因任务不得不继续坚持战斗在岗位上。在医院，笔者目睹他完成任务后，强忍眼泪赶去照顾母亲，而母亲平静地说“你该去工作就好好工作，不要牵挂我”。于感慨中创作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