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以问题上,美国想要青史留名?难!

5月24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抵达以色列,正式开启他的中东之旅——这是拜登政府最高外交官员首次访问该地区。

25日,布林肯在耶路撒冷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举行会谈,并在拉姆安拉会见了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和总理阿什提耶。
根据行程,他还将访问埃及和约旦,会晤埃及总统塞西和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二世。

拜登政府“开工”四个月,在当前新冠疫情继续、“重返亚太”博弈的情况下,巴以问题并非外交优先事项;但如今中东局势的发展,拜登不得不腾出手来处理这个看似突然“蹦”出来,实则“老调重弹”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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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外交”

△ 5月10日,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爆发了自2014年加沙战争以来的最大一次战斗。5月21日凌晨,双方终于实现停火。

11天的交火,使巴勒斯坦加沙地区死亡人数达到了230人(其中包括65名儿童),并造成7.2万余名巴勒斯坦人流离失所……而以色列方面有12人死亡。

△ 5月21日,加沙地带,一名男子在废墟中行走。

在巴以互射火箭弹的时候,美国也没闲着——用布林肯的话说,美国在“幕后做着密集的努力”。
拜登一直在关注耶路撒冷及加沙地带的情势,并进行了“静悄悄外交”,其中包括“密集的、数小时的高层会谈”。在巴以战火持续的11天时间里,拜登与内塔尼亚胡进行了6次通话,还与埃及总统塞西以及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等人通了电话。
而布林肯也没闲着。他于5月16日分别联系了埃及、卡塔尔、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和法国的外长。
与此同时,美国防部长奥斯汀与以色列国防部长甘茨也进行了两次通话,奥斯汀重申以色列有权自卫,但同时表示“我方对无辜生命损失深感关切”。
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琳达·托马斯-格林菲尔德表示,“没有哪个国家像美国这样在紧迫地努力制止冲突”,“美国外交官在最高层次举行了60多次会议,拜登总统至少五次通话”。

如今,美国在巴以暂时实现停火后,又派出国务卿前往中东进行协调——这是想要开启巴以和谈窗口,推动中东和平进程吗?

2

“拉偏架”难以成功

答案是否定的。

中东和平进程是“世纪难题”,拜登政府自然深知其中艰辛。

这次的“调停”,不过是为了缓和当前冲突而进行的一次政策协调而已。

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首先,美国根本就不是公正的调解人。一直以来,美国都在巴以问题上“拉偏架”。

2018年5月,前任总统特朗普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从特拉维夫搬到耶路撒冷,并于2020年1月公布了严重偏袒以色列的“世纪协议”。

拜登上任后,在对待以色列问题上虽然不像特朗普那么极端,但也是足够“偏心”。

拜登在与阿巴斯交谈时强调,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需停止向以色列境内发射火箭弹,并重申对以色列自我防卫权利的“强烈支持”,对以色列城镇遭受的盲目攻击表示谴责。

而布林肯也表示,哈马斯应立刻停止对以色列的火箭袭击,而以色列“有自卫的权利”。

△ 5月17日,美国援助的以色列“铁穹”火箭拦截系统拦截了来自加沙地带的一枚火箭弹。(图片来源:路透社)
对于以色列,拜登则承诺美国将补充以色列的“铁穹”火箭拦截系统——该系统可以有效地帮助以色列击落来自哈马斯的火箭弹。

此外,美国政府正准备批准向以色列出售价值7.35亿美元的武器。

△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对此表示,拜登正在“用他沾满鲜血的双手书写历史”

拜登政府这种明显偏向一方的调停方式,恐怕很难让巴勒斯坦方面,尤其是哈马斯接受。

其次,拜登政府的“交往名单”上根本就没有哈马斯,美国的协调与和谈存在先天不足。

拜登政府口口声声说,要让巴勒斯坦人享有“应得的尊严、安全、自由和经济机会”,支持“两国方案”,即建立以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以前的边界为基础、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独立巴勒斯坦国,与以色列和平共处。

然而,拜登只与控制约旦河西岸的阿巴斯通话,布林肯访问巴勒斯坦也只会晤阿巴斯……

△ 5月25日,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在约旦河西岸城市拉姆安拉会见美国国务卿布林肯。
而事实上,哈马斯自2007年以来一直实际控制着加沙地带,得到卡塔尔、土耳其和伊朗的支持,是巴勒斯坦方面的一支重要力量,也是巴以冲突的主要参与方。美国却一直将其认定其为“恐怖组织”,拒绝与其接触和对话。
美国与阿巴斯对话有用吗?
基本没用。
阿巴斯缺乏对哈马斯的控制力——2017年法塔赫与哈马斯的“和解协议”只是一纸空文,并未得到实际落实。在此情况下,美国所做的任何协调工作都难以实现目标,只能是一种姿态。
目前,美国逐步恢复了对巴勒斯坦的援助,但是仍坚持与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合作,而不是与哈马斯。

与此同时,美国还想着法子地避免援助款流入哈马斯手中,防止其用款项“补充军火库”,对以色列构成威胁……

3

美国面临的棘手问题

实话实话,推动巴以和平进程困难重重,美国既无意愿也无能力承担此项工作。
目前来看,巴以之间关于领土、定居点、耶路撒冷地位以及难民等问题,无论哪个都不存在继续向前推进解决的基础。
尽管美国历任总统都想在巴以问题上有所建树,以求青史留名,然而他们最后都只能铩羽而归……

克林顿在2000年举行的戴维营峰会上曾经努力挽救巴以和平进程,但他推出的“中东路线图”根本无力回天;而小布什的路线图也未能使和谈进程复活。

奥巴马政府曾在初期雄心勃勃地推动巴以和谈,但后期也几乎放弃了这项进程。

对于拜登来说,他目前面临的问题更为棘手——受到特朗普政府的极端政策影响,巴勒斯坦温和派受到很大打击;以色列内部还面临着阿拉伯裔和犹太裔之间的族群仇杀,未来组阁还面临向左或向右的不确定性……

巴以双方和谈的基础越来越薄弱,未来,哈马斯和以色列进一步冲突,还存在很大的可能性。

从美国国内看,民主党自由派与共和党在对待巴以问题上也存在分歧。

共和党认为,美国目前对以色列的支持力度还不够。

而一些民主党议员则呼吁美国停止向以色列出售武器,并把关注焦点转向因巴以冲突而造成的巴勒斯坦人权危机问题上。

阿拉伯裔美国人学会主席詹姆斯·佐格比表示,他关注巴以问题40多年,从未看到过“(民主党)如此程度的对巴勒斯坦权利的支持和对现状的挑战”。

民主党自由派越来越关注巴勒斯坦人权问题,而这也是拜登政府无法忽视的声音。

目前,随着美国战略重心的东移,中东的战略地位不断下降。
美国外交战略已经发生转向——以应对大国竞争为主基调,从中东收缩力量,并将外交资源转向印太。
美国的做法很有意思:通过向盟友分配义务,让自身得以从复杂的形势中抽身,从而将精力聚焦于如何维持经济和军力领先地位等问题上。
因此,尽管美国正在筹划着如何从中东抽身,但此次巴以冲突,重新唤起了它对巴以问题的关注——必须缓和地区局势,协调地区盟友,以顺利地推行既有的从中东收缩的战略。
如若巴以再起冲突,那么可以预见,拜登政府将不得不再次“回眸”中东……

撰文 | 王锦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

编辑 | 张晶

美编 | 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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