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家园】容子 | 天山天路觅天湖
总第137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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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沿着雅鲁藏布江行使，山峦、河流、蓝天、白云在车窗外移动，眼前出现了雅鲁藏布江大桥。雅鲁藏布江，发源于喜马拉雅山北麓仲巴县境内的杰马央宗冰川，被视为藏族的“摇篮”和“母亲河”，藏语意为“高山留下的雪水”，是西藏的最大河流，在中国境内全长2091公里。这条冰冽清澈的大河在苍凉的山脉间，默默地、却又激越澎湃地流动着。
自从踏上西藏这片土地，每天都在高原的画境中漫游。
2007年9月，在拉萨参观了布达拉宫和罗布林卡（夏宫）、大昭寺和小昭寺，游览了八廓街后，27日晚在拉萨“唐古拉风”演艺中心，品尝了酥油茶、青稞酒，观看了藏族歌舞和藏戏表演。藏戏在藏语中叫“阿吉拉姆”，是一种以民间舞蹈形式表现故事内容的综艺表演。“阿吉”为大姐或女性，“拉姆”为仙女之意。藏戏最初由美貌出众、仙女般的七姐妹演出，因此藏语把藏戏叫作“阿吉拉姆”。当晚的演出达到高潮时，一曲《天路》使全场安静了下来，悠扬的旋律把我们带向神往的地方。
次日清早，全家包租一辆越野车，从拉萨出发前往“羊湖”，又到日喀则参观扎布伦布寺，再游纳木错、羊八井，返回拉萨参观“西藏博物馆”……这一路，蓝天白云伴随我们，让我们见到了如诗如画的雪山、圣湖、天路。
我们的司机，是在西藏当过兵的四川籍老驾驶员，驾车技术娴熟，性格刚毅、豪爽，一路谈笑风生。车子向着“羊湖”开去，离开雅鲁藏布江后，似乎越走离天越近。“羊湖”即“羊卓雍措”（藏语“错”是“湖”的意思），位于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上，要见到这个美丽的高原湖泊，就要走上“天路”。
越野车进入天边的盘山路，一幅天然的“天路”画景展现在我们面前。多层的“之”字形公路狭长弯曲，就像一条米色的细长丝带，镶嵌在布满黄沙枯草的褐色山壁，行进的车辆像在竖立的山墙上游走作画。老兵司机停止了说笑，抖擞了一下肩膀，甩掉披在身上的外套，挺直腰板，握紧方向盘，带我们走上“天路”。
盘山公路一层层，盘旋而上，直插云端。路连着山，山连着云，云连着天，人在天路。插入天际的公路把越野车带到了天边，我们仿佛在空中云海里游走，车窗外的云朵似乎随手可撷。在一片开阔的山颠，老兵司机停下车，让我们下车休息，看一看天山连接蓝天的画面，感受一下人在天边的感觉。
站在海拔4600米的高山上，蓝天白云不在上方，而在身边。脚踩高山峻岭，山下大川尽收眼底，“天路”层层，美不胜收。高山缺氧，头重脚轻，不知自己踩在人间道上，还是踩在云间天上。蓝天白云连天路，人在天路，恍惚间觉得众山浮云在脚边，伸手就可摸到天。
经过“天路”，来到了海拔4700米的山顶，一条狭长弯转、平滑如镜、蓝澈迷人的“天湖”——羊卓雍错（羊湖）静卧在我们面前。“羊卓雍错”的藏语意为“碧玉湖”，位于西藏山南地区浪卡子县和贡嘎县之间，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也是喜马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泊，面积638平方公里，是大约4亿年前因冰川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原堰塞湖。
羊湖海拔4000多米，我们站在4700米的山头上观景。羊湖碧蓝，秋山草黄，白云绕山，气薄风寒。山上冷风瑟瑟，山下牧人草车缓缓驶过，山底美丽的湖泊静如止水，要看到这幅美景，真得付出些辛苦代价。
离开羊湖，前往扎什伦布寺，途中午餐。小饭馆的老板娘也是四川人，店里的小服务员都是藏族女孩。吃罢午饭，和这几个藏族女孩合影后重新上车。越野车沿着318国道向日喀则驶去。318国道是上海通达西藏的国家级公路，在这条国道的4886公里处，我们下车在路边的“318线4886”石碑旁拍照留念。西藏公路状况很好，似乎比内陆公路都好。西藏发展很快，硬件基础设施条件不错，说明了我国的实力，也说明了内陆对西藏的援助。
从日喀则返回拉萨的途中，路过一片青稞地，下车休息，跑到青稞地里拍照。青稞是西藏的主要农作物，作物矮小，每亩产量较低。秋天的日喀则，树叶已经发黄，但地里的青稞还是绿穗。远处的树阴下，几个藏民悠闲地躺在树下晒太阳。远山、蓝天、白云，黄叶杨树，绿色青稞，藏民在田间劳作……一幅美丽西藏的画面、纯自然的田园风光，让我们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高呼。
午后的白云漂浮在蔚蓝的天边，变幻着，让人遐想联翩。当车子驶近雅鲁藏布江和拉萨河的分流处，我们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蓝天、白云、雪山、秋树，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停车来到拉萨河的转弯处，驻足观景。这是一处令人难忘的景致：明丽的蓝天，漂浮的白云，倒映的雪山，画影随流的河面……拉萨河畔，黄叶成林，河水带走浮云，人在画中，真是难忘的旅途！
回到拉萨后的次日，我们再次出发，前往五彩经幡飘绕的纳木错。
“纳木错”是西藏另一著名圣湖。“经幡”则是藏民在山口、河边、路口、湖边等“神出鬼没”的地方挂上的长串小彩旗。悬挂这种长串彩旗经幡，表示敬山神、河神、湖神。在前往纳木错的途中，我们多次在山口路边看到五彩经幡。西藏，有美丽的风景，也有贫瘠的土地和荒凉的山野，在贫瘠荒凉之间看到五彩经幡，给人以希望和祈祷，这是一条五彩之路。
车子行走在藏北大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雪山下的大草甸宽广辽阔，远处的山峦衬托着平坦的河滩草地，草地上散落着藏民的帐篷，黑色牦牛在河边吃草，流动的河水泛着深蓝波光从牦牛身边潺潺流过……有山、有水，牛羊成群；天蓝、水蓝，蓝如宝石，一幅天然的藏北草原风光图。
登上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俯视山下的纳木错，圣湖已离我们不远。那根拉山口竖立着一块巨石，石上用藏文和汉文刻着红色大字：“那根拉 海拔5190米”。在这个山口，挂满、堆满了五彩经幡，离天更近了。
山下，正是我们梦想见到的圣湖纳木错。纳木错的蓝，是西藏标志性的蓝，它蓝得那样正、那样纯、那样深，阳光下，那样亮。我们慢慢地向蓝色圣湖走去，这种蓝只有西藏才有，蓝得透彻、纯净、平静，蓝得让人难忘！
纳木错位于拉萨市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湖面海拔4718米，总面积约1920平方公里，最深处约33米，东南部是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湖水由念青唐古拉山的冰雪融化后补给，沿湖有大小溪流注入，湖水清澈透明，水天相融，浑然一体，闲游湖畔，似有身临仙境之感。
纳木错藏语为“天湖”、“灵湖”、“神湖”之意，蒙语称之为“腾格里海”。它与羊卓雍错、玛旁雍错一起，被称为西藏的“三大圣湖”。纳木错素以海拔高、面积大、景色瑰丽而著称，是西藏最大的湖泊，也是中国仅次于青海湖的第二大咸水湖，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纳木错湖里盛产高原细鳞鱼和无鳞鱼，周围广阔的湖滨生长着多种植物和动物，形成水草丰美的天然牧场。
在纳木错湖中，有5个大小不一的岛屿，兀立于万顷碧波之中，传说这是五方华的化身，凡去圣湖朝佛敬香者，莫不虔诚顶礼膜拜。其中伸入湖心的扎西半岛居5岛之冠，半岛上的扎西寺香火旺盛，是拜佛者的必到之处。
纳木错湖边有许多“玛尼堆”，由玛尼石堆成的玛尼堆，是纳木错的一大著名景观。所谓“玛尼石”，是指藏传佛教转经者在转经路上置于路口、山垭口的一种宗教石刻艺术品，上面通常镌刻六字箴言或佛像。年深日久，信徒们堆积的玛尼石像一座座金字塔，连同飘飞的经幡，和雪域高原苍凉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形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纳木错湖远比羊湖宽大，波光粼粼，有一份神秘的宁静沉淀其中。站在这个天湖之畔，没有任何语言，只有怔怔地望着湖面以及它身后的雪山、蓝天和白云。浓厚的宗教韵味，让人不得不对这个天湖肃然起敬。湖水沉默不语，湖畔那些叩拜等身长头的藏族老人用他们的虔诚证明着信念。来到这里的人们，似乎所有杂念都能被消除，惟有心灵在感受那片圣洁。
从纳木错返回拉萨的途中，车在青藏公路上行驶，途经“念青唐古拉”的路牌时，全体下车，站在路牌下拍照留念。藏语中“念青”是“第二”的意思（还有另一座著名的唐古拉雪峰），在西藏古老的神话中，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是神山圣湖、生死情人。拉萨以北100公里处的念青唐古拉大雪峰海拔7117米，是一座银装素裹的雄峰，在藏族民间传说中它是一尊有着天鹅般姿态的神马，从念青唐古拉雪山融化的冰雪流入纳木错，使纳木错成为圣湖。
在青藏公路上行车，见到远处奔驰的火车，绿皮车厢驰骋在广袤的高原上，那条铁路就是著名的“天路”线——青藏铁路。顿时想起少儿时读过的一本小说《五彩路》，小说描写的是解放军在西藏筑路的故事......“清晨我站在高高的山岗，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当《天路》歌声响起，仿佛看见格桑花在雪山怒放，走过高原天路的每一处都像电影那样，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西藏有着星罗棋布的高原湖泊，清澈湛蓝，平滑如镜，如仙子般静谧而神秘；遍布着巍巍耸立的雪峰，终年不化的冰川；天空蓝得像蓝宝石，令人心醉；飘渺的白云如洁白的哈达，静静地环绕在高耸的山腰，仿佛触手可及，给人置身天国的无穷遐想。沉寂安宁的茫茫高原，牛羊成群的千里草场，青稞飘香的金色河谷，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浓郁淳朴的民族风情，金碧辉煌的千年古刹，西藏的那种苍凉壮美的自然风光，清新沁人的纯净空气，是虔诚的佛教徒心中永远的净土和圣地，也是中外游人魂牵梦绕的难忘情结。
离开了天湖、天山、天路，结束了在西藏的旅行，乘上青藏线铁路的火车，在雪域高原飞驰。越过唐古拉雪山无人值守车站，奔向遥远的青海……
选自作者2014年版散文集《守望家园》，2021年4月补充修改
容子，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于1985年在《特区文学》发表日本中篇小说译文《破产制造者》等；1991年合著出版《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2013年出版“母女诗歌集”《远方的梦》；2014年出版散文集《走出国门》（海外篇）、《守望家园》（国内篇）；2019年10月出版散文集《故乡在何方》。在多个报刊和新媒体上发表过散文、随笔、纪实文、短篇译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