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原始爨灶再研讨和补充

上古原始爨灶再研讨和补充

文/闻双全

笔者考证“灰坑遗址”是上古原始爨灶，即上古人烧火做饭的灶坑。这个结论对研究上古史非常重要。夯实这一基本判断的根基，是对“灰坑”遗存物的研究以及对上古生存环境的辨析。笔者先前曾撰文说原始爨灶生火使用的是穰柴，但言犹未尽,故再次展开讨论与读者分享。

一、灰坑是原始爨灶

灰坑（即爨灶）是新石器遗址的重要特征，这在陕西关中、陕北、陇东、豫西和晋南等地的诸多新石器遗址中尤为显见。灰坑的特点：一是位于居住区旁侧；二是近水高处；三是背风朝阳；四是坑基稳固。上述地区之所以发现诸多新石器时期遗址，这与自然生存环境有关。而我国南方有些区域是挖原始爨灶的，比如安徽淮北其土无水坚硬挖不动，遇水则稀软如泥，不具备挖原始爨灶的条件。同样，流砂区和石板区也是无法挖原始爨灶的。商汤王朝在创业中原之所以多次搬迁，其中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水患。所以陕甘黄土高原的临河区，可谓得天独厚了，这也是中华民族历史文明在这里发轫的主要原因。有关爨灶探讨，笔者先前有多篇考证拙文，恕不赘言。

二、陶罐、缶为上古做饭容器

考察新石器遗址“灰坑”，可见大量灰土及陶罐残片，这些陶残片又分夹砂陶残片和泥红陶残片。陶罐残片为夹砂陶残片，缶残片为泥红陶残片。陶罐易坏，缶较结实，所以灰坑中夹砂陶陶罐的残片多，泥红陶缶的残片少。进而考证出原始爨灶做饭的使用的容器是陶罐、缶组合。

陶罐、缶是怎么组合使用的？我们先看器形，这是蟠龙湾遗址在灰坑断面上的陶罐（图1），这是蟠龙湾遗址的灰坑断面（图2）,这是扶风案板遗址的陶罐（图3、4），这是蟠龙湾遗址灰坑的缶残片（图5），这是扶风案板遗址的缶残片（图6），这是扶风案板遗址出土的缶（图7），这是富平县梅坪镇岔口遗址断面裸露的缶残片（图11），现在大家可以明白了，上古爨灶的夹砂陶陶罐是不直接装食物的，而是用缶装食物，缶装了食物分几层磊在夹砂陶陶罐里。

这就需要说明三个问题：1.装了食物的缶需要包裹；2.食物蒸熟后不是将陶罐和缶一起取出爨灶，而是将包裹好的缶单独吊出；3.缶怎么包裹？这是有要求的，一是不能出现抛洒，二是方便吊出，本人分析是上古先民们用事先编织好的缶套，象袋子一样，然后把用植物叶笘包后的缶系紧留一个长绳头，绳头上端有一个陶环，上吊缶时用鹿角勾勾住环，这样就可以吊出来解开缶袋开始吃饭了，古典籍在上古的记叙中歌颂庖牺氏“织网罟”笔者认为这个“网罟”首先是在爨灶中控制缶和吊缶。这是马腾空遗址发掘的陶环（图8）。其实在灰坑遗址这样的半截陶环很多，就是难见到完整的；华州区的文史专家刘京运先生在文物普查时曾经在灰坑旁见到成堆的鹿角勾，当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4、绑裹后的缶怎么在夹砂陶陶罐中层磊放置？这就涉及到缶的造型和支石，缶的造型为什么做成收口状？问题在这里就有了答案，是为了绑裹的方便。其大小尺寸也是和陶罐相适应的。所以在灰坑中夹砂陶残片最多，缶残片次之就理所当然了。

绑裹后的缶怎么在夹砂陶陶罐中层磊放置？这就有了一个新的名词：“支石”。这一名称在考古界目前还没有使用过，其实物见富平县梅坪镇岔口遗址（图9）、富平县梅坪镇岔口遗址（图10）还有和夹砂陶残片在一起的支石（图12），为什么在新石器遗址灰坑会出现如此打碎的河卵石呢？这绝对不会是偶然的，因为在陶罐里放进第一个实物缶后，就在有内敛的缶口和陶罐壁的空间等距离的放四颗支石，这样就可以再放进第二个食物缶，然后再同样放进四颗支石，再然后放进第三个食物缶。当然陶罐的稳定也是在其下用支石调整的。

三、原始爨灶使用穰柴

笔者根据“灰坑”遗址堆积大量灰土及散见陶、缶残片推断，原始爨灶燃火应该使用的是穰柴。穰柴指植物秆茎、枯草、树枝等容易引燃的柴禾。上古遗址多为台塬高岗，梢林、灌木、茅草遍野，取之不尽，容易燃烧，速成火灰，利于焪蒸。从使用容器看，穰柴燃烧后形成的灰烬利于使用陶罐和缶做饭。其时尚不具备烧硬柴的条件，因石斧无法斩断硬柴。即便有枯树硬柴，大概也不会用此燃火做饭，因为硬柴火焰炽烈，更容易烧坏陶罐和缶。笔者在考察灰坑时，亦尚未发现硬柴燃烧后的木炭残留物。

四、原始爨灶具备蒸焪功能

爨灶做饭主要是蒸焪。爨灶的坑式结构能聚热，有利于蒸焪。用陶罐做饭是盛有水的，当穰柴燃烧形成火灰之后，将陶罐和缶置于火灰中蒸焪。有过烧柴经历的人都会知道柴一次燃烧和二次燃烧的概念，就是柴开始燃烧叫一次燃烧和有焰燃烧，然后的无焰燃烧叫二次燃烧，爨灶做饭放陶罐应该是二次燃烧的时候。所以《诗经》描述的“释之叟叟，蒸之浮浮”，也只能是爨灶做饭时候才能够出现的场景。

其实还有个现象还是需要继续发掘考证的,灰坑被考证为原始爨灶，在上古原始爨灶的具体工作中，爨灶必然经常灰满,这样就需要及时掏去多余的灰，所以在上古遗址中，只要有爨灶的地方，必然就在其就近有大堆的弃置灰，蟠龙湾遗址就有，特点是没有灰坑特征，在低洼处倾倒。

原始爨灶的使用，使中华民族定居的无迁徙的以关中为核心生活了5000年，其范围含陇东，晋南和豫东灵宝等地区，进而驱动中华民族农耕文明走向了灿烂辉煌。中华民族围绕爨灶在关中生息繁衍5000年，才完成了向鬲的演进。由于鬲的问世，中华民族以关中为依托向四围环波形的扩展，才完成九州的统一。

以爨灶的研究为依据，中华民族10000年文明史也就有事实依据。

（图一）

（图二）

（图三）

（图四）

（图五）

（图六）

（图七）

（图八）

（图九）

（图十）

（图十一）

（图十二）

照片三、四、六、七、由贾麦明老师摄影